第600章 悔不當初
茗陽給了玉千澄一個她怎麽也想不到的答案。
“蕭景逸？”
“怎麽會是蕭景逸？”
“怎麽可能是他？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茗陽顫抖著道：“不知道，反正……如果不是他反水，王爺根本不可能墜崖，是他在王爺背後打了一掌。”
“那他人呢？”
“逃走了！”茗陽眼裏都是恨意，“要麽去了突厥，要麽去了北秦。但不管他去什麽地方，我們都不會放過他的！”
玉千澄心涼颼颼的，漸漸感到鈍痛襲來，仿佛有人拿著冰錐在紮她的心髒。
又冷又痛又無能為力。
“蕭景逸……蕭景逸……”
她一遍遍重複著，仿佛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她還記得自己曾經慶幸過蕭景逸棄暗投明的明智之舉，慶幸慕容凜能夠包容曾經處在敵對位置的蕭景逸，慶幸慕容凜多了一個好幫手。
可是她卻忘了，蕭景逸本來是他們的敵人啊，他本來是慕容澤的死忠啊，哪怕……哪怕慕容澤不在了，也不代表可以完全信任他的。
可是……明明一直都那麽好，好到慕容凜願意信任他，委以重任。
為什麽要背叛？
玉千澄幾乎要被這種痛苦逼到窒息。
“飛鳶，扶我……扶我起來。”玉千澄顫抖著，發現雙腿幾乎沒有力氣了。
飛鳶把她扶起來，道：“王妃……我們先回府去吧？”
“不……我不回去了，王翦！”玉千澄喊了一聲。
王翦雖然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但是看到玉千澄的表現，也猜到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王妃吩咐！”王翦過來道。
“現在回鑄造坊，連夜趕製炮彈，輪班來，我要一千發！”玉千澄緊握著拳頭，目光冷厲。
這還是王翦第一次看到玉千澄這樣的神情。
他都不自覺地感到畏懼，道：“是……王妃！”
“王妃，您要做什麽？”飛鳶緊張地問。
“去北境，茗陽，你現在回京城，跟楊大人要五千兵馬，我們五日後出發！”玉千澄等不了更久了，五天之內，她必須要準備好一切，然後前往北境。
“王妃？”茗陽不解地看著她，“您要去北境？”
“是，我要去，我要去找他！”玉千澄咬著牙，“我知道他不會死的，我得去找他。”
茗陽猶豫了，道：“北境還在打仗啊！”
“正因為還在打仗，我才要去，我要讓北秦狗和突厥狼都嚐嚐厲害的！”玉千澄咬牙切齒地罵道。
茗陽心裏顫了一下，覺得玉千澄的樣子，和王爺發飆的時候，特別像，都讓人不敢直視。
玉千澄看茗陽還沒有應她，問：“難道本王妃的話不管用？”
玉千澄正準備掏出令牌來。
“不敢，屬下遵命！”茗陽忙低頭回應。
“那就快去，還有，回王府一趟，跟太妃和太嬪交代一聲，但不要告訴他們王爺的事兒，就說……就說王爺有命要我去北境一趟，請她們留在王府，照顧好世子。”玉千澄道。
茗陽點頭，道：“是。”
幸好他剛剛找玉千澄太著急，都沒來得及進府門，就直奔這裏來了，不然這下都沒法圓謊。
“快去吧！”玉千澄揮揮手，然後站直了身子，命鑄造坊的人收拾東西返回鑄造坊。
王翦也沒有心情再試炮了。
工匠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玉千澄也無心跟他們說什麽，這件事必須要保密，慕容凜生死未卜，意味著南月可能要陷入一場混亂了。
她必須要在哪些野心勃勃的人起勢之前贏下這場戰爭，找回慕容凜。
就算找不到，也必須要打贏這場仗，震懾國內這些混賬東西們，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一時間，玉千澄的腦子裏閃過萬千個念頭。
最後，隻有一個無比堅定，那就是她必須要替慕容凜守好江山，等他歸來。
回到鑄造坊，玉千澄誰也沒有搭理，隻吩咐王翦和王麻子輪班，五天內趕製一千發炮彈，然後就一言不發地躲進了自己的工房，開始配置彈藥。
飛鳶憂心忡忡的，她擔心慕容凜，更擔心玉千澄。
“王妃，夜已深了，您該休息了！”
玉千澄已經連續工作了六個時辰了。
“不用，我還不累，你先休息吧！”玉千澄隻顧著忙手中的事兒，頭也不抬一下。
“王妃，您這樣身子會垮的。”飛鳶苦勸，“還有五天，您不急於這一時！”
“我想在走之前回去看一看小丸子。”玉千澄聲音略帶哽咽，“得抓緊時間做完這一切，這樣就可以多陪小丸子一天。”
“他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過爹，我得快點把他爹帶回來。”
玉千澄想到兒子，終於忍不住流下一行淚。
但她很快又擦去眼淚，堅定道：“我一會兒就去休息，飛鳶，你不用擔心我，讓你收拾的東西，你都收拾好了吧？”
“嗯，都收拾好了。”飛鳶心裏也不是滋味兒。
玉千澄沒有再說話，抓緊時間完成手裏的工作。
接下來三天，她每天至少工作八個時辰，休息吃飯加睡覺在一起才四個時辰。
終於在第四天完成了足夠填充一千發炮彈的火藥，然後隨意梳洗了一番，就和飛鳶回城了。
楓葉和鬆枝已經聽說她要去北境了，見她回來，都求她帶她們一起去。
“王妃，你得帶著我啊，沒有我在身邊，誰伺候您的生活起居呢？而且……北境那邊肯定也沒人能做您喜歡的點心。”鬆枝道。
“還有我，還有我……”楓葉也急切地道。
玉千澄對飛鳶道：“你先去休息一下，順便收拾一下要帶走的行禮，記得不要拿太多。”
“嗯……那奴婢先下去了。”
飛鳶走後，玉千澄才對她們道：“這次就不帶你們了，北境那邊情況不明，而且你們還要留下來幫我照顧小丸子，沒有你們，我不放心。”
鬆枝和楓葉聽了，都低頭沉默了。
“可是王妃一個人去……”
“飛鳶會跟著我，她會武功，戰場上形勢變化很快，萬一有個什麽緊急情況，她處理起來也比較方便。”玉千澄道。
鬆枝歎了一口氣，道：“王妃說得對，我們倆去的話，說不定還會連累您。”
楓葉難過地道：“可是我們也好舍不得王妃。”
“我會盡快回來的，放心吧……又不是一去不複返了。”玉千澄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看起來平靜一些。
哪怕她此時內心正飽受煎熬。
“去把小丸子抱來，今天晚上我想帶他一起睡，明天……明天我就要出發了。”玉千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