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小同誌，你太年輕
慕容凜這才恍然，笑著道：“你還這麽迷信呢？話本裏的事兒能當真麽，那就是為了騙取你們女人眼淚的。”
“哼，反正不許你說，我就是迷信，對你的事情，哪怕是迷信，我也不敢去賭。”玉千澄執拗地道。
“好，我不說了，我收回。”慕容凜哄著她道。
玉千澄踮起腳，親吻了他一下，道：“我等你，一直等你。”
慕容凜忍不住再次緊緊抱住了她，要不是怕傷到她肚子裏的孩子，他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再難的分別，也終究要分別。
慕容凜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逼著自己鬆開她，道：“阿澄，我走了……看為夫為你打出一個太平天下！”
玉千澄看著他翻身上馬，英姿颯爽，正如她曾經幻想出來的那種英雄形象。
“我的心上人，他是個蓋世大英雄，有一天，他會身穿金甲，腳踏祥雲來娶我！”
“凜，你就是我的蓋世英雄！”
慕容凜沒有聽到這句話，他已經揚鞭策馬，絕塵而去。
她隻能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遙遠的地平線。
漸漸視野盡頭隻剩下一陣塵煙……最後連塵煙也不可見了……
鬆枝慢慢走近，遞上了手爐，對玉千澄低聲道：“王爺已經走遠了，王妃，我們也回去吧，天冷……”
玉千澄微微點頭，緩緩轉過僵硬的身體，險些踉蹌摔倒。
鬆枝扶著她慢慢往回走。
慕容凜走後三天，玉千澄才漸漸緩過來，接受了事實，逐漸恢複了自己的正常生活。
但是她也真的閑不下來，不找點事情做，她就會忍不住地想他，擔心他。
北境據此太遠了，戰場上的消息也不可能及時傳遞回來，雖然楊嚴書告訴她，得到關於北境的任何消息都會第一時間派人傳遞給她。
但這也沒有辦法讓她寬心。
她開始在家裏畫圖紙，一次次調整數據，精心研究火炮的製作工藝。
但隻是畫圖紙也沒有辦法讓她滿意，肯定最後還是要在製作過程中不斷改良。
她隻能一次次軟磨硬泡，逼著楊嚴書同意她去工部找人幫忙。
楊嚴書起初是堅決反對的，因為慕容凜臨走交代過，一定要保證玉千澄的安全。
他也覺得製造火炮這種事兒，聽起來就非常不安全。
但終究還是玉千澄棋高一著，故意表現得鬱鬱寡歡，寢食難安，每次見到楊嚴書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他才終於心軟了。
想著與其讓玉千澄在家裏閑著，每天擔心慕容凜，弄得這麽淒淒慘慘的，不如讓她去工部忙活忙活，最多就是叮囑工部那些人，能糊弄過去就糊弄，不要讓玉千澄接觸危險物品就是了。
於是在慕容凜走後半個月，玉千澄終於得以進入了工部的鑄造坊。
由於不想讓這些人太拘謹的緣故，她沒有讓楊嚴書公開自己的身份，並且還易了容。
現在她是專門負責製造火炮的“小餘”，楊嚴書介紹她的時候，隻說是攝政王交代的特殊任務，由“小餘”負責，讓鑄造坊的人都聽她安排。
南月的鑄造工藝雖然不是最出色的，但能進入工部的匠人，肯定都不是普通的市井鐵匠能比的。
有些是祖祖輩輩相傳的手藝，有些是師徒相承。
但玉千澄跟幾個鑄造師接觸下來，發現他們的能力參差不齊，就算是技術最好的那幾位，也難以達到她的要求。
製造火炮，可不是打一把劍，一把刀那麽容易的。
玉千澄不免有些失望。
“王頭，你覺得我剛剛說的那些，能實現嗎？”玉千澄把圖紙擺在桌上，非常認真地請教。 王頭是鑄造坊鐵匠們的領頭，叫王卓。
大家都喊他一聲王頭，玉千澄也就跟著這麽喊了。
王卓看著玉千澄，嘴裏發出了“嘶……”的一聲，仿佛在認真考慮。
一會兒之後，他搖搖頭，表示：“這恐怕有點困難啊，小餘……你這個圖紙畫的倒是有些意思，但鑄造可不是畫圖那麽輕鬆哦……”
王卓一副，小同誌，你還是太年輕的表情。
玉千澄相當無語，她已經盡量按照這個時代能夠實現的工藝來改良這款火炮的炮筒了。
按理說，就算有困難，也不是完全不能實現的。
不過玉千澄還是很虛心地道：“那您這邊覺得還有哪些困難？有哪些點是做不到的，我記一下，好回去繼續改進方案。”
“嘖……”王卓又是咂嘴又是搖頭，“這不是哪些點的問題，這整個兒就行不通嘛……什麽炮筒，我都沒聽說過，炮仗倒是聽過，就算要玩炮仗，也沒必要耗費這麽大代價去弄個這玩意兒吧？”
“而且小餘啊，不是我老王倚老賣老，你這個年輕人，為了在攝政王麵前立功，也是太異想天開了，窮折騰什麽啊？我們每天很多活計的，忙都忙不完，在這上麵浪費時間，實在……你知道北境在打仗吧，那我們工部是要抓緊時間造兵器的啊……”
王卓一番話，將玉千澄批的灰頭土臉。
好像玉千澄這時候來折騰他們做火炮，簡直罪大惡極。
“我就是知道北境在打仗，戰士在流血，我們需要兵器，我才來這裏的。你們知道，隻要鍛造出幾門大炮，會給這場戰爭帶來什麽樣的巨變嗎？有了大炮，我們將不必再擔心任何地敵國來犯，火炮的威力，絕對不是刀槍劍戟這些冷兵器可以比的。”
“這門大炮的射程是五百米，就是五百米之外，便能殺死敵人，而且不是殺死一個兩個，爆炸範圍很大，範圍的敵人非死即傷。”
“隻要兩三個人便能操作，不必近身跟敵人肉搏……將大大減少我方戰士的死亡率。你們想過，這是多麽驚人的創舉嗎？”
“如果我們能夠實現，那南月將一舉成為四國、軍事最強。”
玉千澄一番慷慨陳詞，本以為能夠打動他們。
結果王卓跟幾個老師傅對視了一會兒，然後發出了哄堂大笑。
仿佛玉千澄剛剛說了什麽大笑話一樣，把他們逗得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