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蠱王白真
啞奴看著玉千澄，聳聳肩，道：“我要是你的話，該想辦法逃走了。”
“你為什麽要提醒我這個？”玉千澄疑惑地看著啞奴，“你隱藏著自己不是聾啞人的秘密，卻在我麵前暴露，為什麽？”
“因為我在等待一個機會。”啞奴道，“我知道你在幹什麽？”
玉千澄瞪大眼睛，殺意浮現。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和你是一邊的。”啞奴笑了一下。
笑容讓他那張布滿疤痕的臉顯得更猙獰了。
玉千澄問：“你究竟是什麽人？”
“一個想要離鏡死的人。”啞奴道。
玉千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她在斟酌，能不能相信這個人。
興許這隻是離鏡的一個試探。
她必須要冷靜處置。
“可我並不想讓離鏡死，他活著我才能活著。”玉千澄聳肩。
啞奴冷笑，道：“不相信我？如果我會出賣你的話，我應該要把你偷偷在城堡和城堡附近埋下的東西都挖出來，然後呈現給離鏡。”
“我埋了什麽？我怎麽不知道？我最多就是種了一些菜和花草而已。”玉千澄拒不承認，她不相信這個時代有人能認出她製造的炸藥和雷管。
“看上去像是很危險的東西，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我想離鏡應該會很感興趣。”啞奴道。
玉千澄問：“你在威脅我？”
“不……我隻是告訴你，明明我可以揭穿你，但我沒有那麽做。”啞奴的醜臉又露出笑容。
“你有什麽目的？”玉千澄問。
“我要離鏡死。”啞奴還是那句話。
“你一直在城堡裏，你如果真想殺他，還沒機會麽？”玉千澄問。
啞奴道：“你想必了解離鏡的為人，他從來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我這個又聾又啞，麵目全非，看上去快要進棺材的老頭子。”
“你現在看上去可不像個要進棺材的老頭子。”玉千澄瞅了一眼，才發現啞奴佝僂的背，忽然就挺直了。
他偽裝的可真是太好了，她在這裏這麽久，都沒發現過他的破綻。
“沒辦法，為了降低他的戒心，我不得不這樣。”
“我還是那句話，我並不要離鏡死，他死了，我也會死。”
“為什麽？”啞奴問。
“連心蠱，聽說過麽？”
玉千澄看著他。
啞奴一把拉過玉千澄的胳膊，掀開她的袖子，看了一眼她的手臂。
“你真的中了連心蠱？”
“母蠱在離鏡身上，他死了，我必死無疑。”玉千澄無奈道。
啞奴歎了一口氣，道：“難怪了，好幾次我聽到你們在爭執，有提過什麽心痛之類的話，這麽說……你愛上了離鏡之外的人？”
“我從來沒有愛過離鏡。”玉千澄道，“是他一廂情願。”
“還真是有趣的很，離鏡也有愛而不得的人。”啞奴忽然發出一陣笑聲，隻是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嗓門顯得有點粗嘎，笑起來跟烏鴉叫似的。
這深更半夜聽了，著實讓人毛骨悚然。
玉千澄無奈地看著啞奴，問：“笑夠了嗎？看來你對蠱也很了解，你是南詔人？”
“是。”啞奴點頭，“聽說過白真嗎？”
“蠱王？”玉千澄挑眉，蠱王的大名，隻要是南詔人，應該沒有沒聽說過的。
啞奴點點頭，道：“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
“你……”玉千澄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了，“蠱王？認真的？”
玉千澄簡直不敢相信。
雖然她沒有見過蠱王本人，但是根據玉千澄本人的記憶，南詔人人交口稱讚的蠱王，明明是個美男子啊！
而且她還見過有人畫了蠱王的畫像，畫像上的男人，也如謫仙臨世一般的風采。
就算畫畫的技術很差，帶了十層濾鏡，也不至於把眼前這個醜陋的啞奴畫成那個神仙一般的樣子吧？
“難以置信？”啞奴笑了。
“你經曆了什麽？”玉千澄隻能這樣問。
啞奴的手落在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無比的笑，道：“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簡單來說，這一切都是離鏡造成的。”
“你是蠱王，你怎麽會……怎麽會成這樣呢？”
“我聽說離鏡的蠱術與你師承一派，雖然很接近蠱王的水平，但是和蠱王還是有差距的，既然如此，為什麽你……”
“因為我沒有離鏡那麽狠，也沒有他那麽陰險。”啞奴的眼睛紅了，怨恨如同一簇陰冷的火苗，在他目光裏攢動。
“他毀了我，我也會毀了他！”
啞奴緊咬牙關，恨意讓他整個人都微微顫抖。
那張傷疤虯結的臉，顯得更猙獰了幾分。
玉千澄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也夠好了，但還是忍不住稍稍退後了兩步，但她又不願意傷害這個人。
想到他曾經是那個南詔女子都偷偷戀慕的謫仙一般的蠱王，又看看他現在的模樣，玉千澄也能理解他的怨恨了。
“我不是很明白，你和離鏡本是同門，怎麽會……鬧到這樣的地步？”
“而且你在他身邊這麽久，你確定他一直沒有發現你？沒有認出你麽？”
玉千澄覺得很奇怪。
離鏡可不像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
能讓自己的敵人潛伏在自己身邊，哪怕他已經麵目全非。
可是如果是熟悉的人，哪怕麵目全非，也可能會不小心露出馬腳。
啞奴發出了一聲自嘲的笑，道：“我偶爾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也認不出來。”
玉千澄還是不肯輕易相信他。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很抱歉，你我並不是同路人。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出賣你的秘密，我們……各自管好各自的事情，你覺得怎麽樣？”
玉千澄看著啞奴。
“你真的不要跟我合作？”啞奴問。
玉千澄搖頭，道：“我和你的目標不同，並且……你我之前並無交集，我無法驗證你的話是否真實可靠。就當你說的是真的，那也不代表我們可以合作啊。大家各玩各的，不好嗎？”
玉千澄臨轉身之前，又回頭，道：“哦……如果你想出賣我的話，我也無所謂，反正……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包括你在內，這裏所有人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她是警告啞奴不要輕舉妄動。
畢竟她埋了足夠引發海嘯的巨量炸藥。
一旦真的引發這樣的爆炸，整座島都有可能被摧毀，那也不單單是哪一個人的生死問題了。
當然，她也不希望走到這一步，但退無可退的情況下，這是她的最後手段。
“我可以幫你解了連心蠱，這樣離鏡的生死對你來說就沒有影響了。”
玉千澄的腳步硬生生停下來。
她回頭看向啞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