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過分謹慎
楊嚴書之所以這樣說，自然也是為了引起他的關注。
但凡和玉千澄相關的人和事，慕容凜肯定是不會錯過的。
他這是想了個迂回的方式來幫這倆人拉拉線。
玉千澄是礙於麵子，不願意輕易原諒慕容凜，但不是真的從此要和慕容凜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她心裏還是想著慕容凜的，要不也不能一直在南河這邊幫忙賑災，遇到什麽事兒，比他都還緊張著急。
但麵子的事兒，既簡單又困難，關鍵在於慕容凜這邊能不能夠恰到好處，又不生硬地把麵子給玉千澄。
“是啊，姓餘。”楊嚴書故意說的非常模糊。
慕容凜皺眉，問：“本王怎麽不知道她在南詔有這樣一位朋友？”
“可能是很久之前的朋友了，我也沒聽說過，不過餘善人尋來了，似乎也沒有什麽惡意，此人還十分樂善好施，他的女兒一直在南河救助棚那邊贈粥施藥。”
楊嚴書的話，讓慕容凜深深鎖了眉頭。
他本能地覺得，這姓餘的一家，居心叵測。
所謂無商不奸，樂善好施，卻不圖回報？怎麽想都覺得有問題。
“可曾派人好好調查過？”慕容凜問，“這個關鍵時期，可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楊嚴書心想，玉千澄真是沒看錯慕容凜，他的確謹慎到了過分的程度。
不過也不能怪他，活在那種環境裏，父兄都不是良善之輩，隨時都要防備人暗害，不謹慎一點，怕也和其他兄弟一樣，早已死於非命了。
楊嚴書故意表現的神經大條，一副不設防的模樣，道：“王爺多慮了吧？這餘善人一家，的確都是好人，做商人的也是正經營生，沒必要把人往壞處想。而且人家還主動提出要提供兩萬擔糧食給咱們救急。”
“無事獻殷勤，未必沒有所圖。”慕容凜到底還是不放心，“這樣吧，本王派人去查查他們的底細，你就專心查二十萬擔糧食的事兒。”
慕容凜知道，對於這些查人底細的事兒，楊嚴書未必有自己的人擅長。
楊嚴書已經為了賑災忙的焦頭爛額，沒必要什麽事兒都要他自己去扛。
“好吧，不過王爺要注意分寸，別寒了好人的心。”楊嚴書內心竊笑，又忍不住提醒他，千萬別做過火的事兒。
要是慕容凜手段太過分了，怕是沒能挽回玉千澄的心，還得將人得罪死了。
慕容凜點頭，明白楊嚴書的意思。
這個時候人家主動幫忙，要是知道被懷疑居心不良，肯定得生氣。
“放心，本王有分寸。”
慕容凜說完了之後，又看著楊嚴書，像是有什麽其他的話要說，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楊嚴書問：“王爺還有別的事兒？”
“哦……沒……”慕容凜有些恍惚的樣子，他其實想說，玉千澄現在怎樣了，在哪裏，好不好。
但知道這些問題毫無意義。
楊嚴書肯定是不會告訴他的，隻會說，讓他想開點。
盡管所有人都這麽勸他，說玉千澄已經沒了，但他不信。
他就是認定了，她還活著，隻是跟自己賭氣，不願意再見他。
她說她想要自由。
可是跟在他身邊，難道就沒有自由了麽？
他也不會用鎖鏈鎖住她，她依然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去想去的地方。
為什麽一定要避開他呢？
她定是還在為當初的事兒怨他。
可是就算怨他，也該堂堂正正地過來找他發泄啊，這樣他才有機會彌補，有機會改過不是麽？
楊嚴書看得出他的失落。
但他已經盡力了，能做的，都做了，至於他們能不能和好，就看天意。
“王爺，那我就先去忙了。”楊嚴書這會兒也沒有多少時間去耽擱，成千上萬的災民性命還係在他心頭。
慕容凜點頭，也沒有多言。
這不是該談兒女私情的時候。
等這件事過去，他再想法兒找玉千澄吧。
總能找到的。
哪怕她躲在了天涯海角。
哪怕要花幾年，幾十年的時間……
玉千澄離開了楊嚴書暫時居住的棚屋之後，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雖然隻是在眼前一晃而過，但玉千澄還是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那個人……
是許久沒有現身的蕭景逸。
說起來，自打島上那次分別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蕭景逸的消息了。
聽說他被慕容澤外派到南邊慰軍去了。
但具體的，她就沒打聽了。
畢竟她和蕭景逸之間的交情也就那樣，談不上多深，知道他平安無事，也就差不多了。
隻是慕容澤出了那麽大的事兒，蕭景逸竟然毫無察覺，也沒有出現過，甚至毫無作為，這件事讓玉千澄很想不通。
隻能解釋為，那時候蕭景逸並不在京城。
可是不在京城，他又去了哪裏呢？
為什麽這時候又跑到了災區來？
玉千澄決定跟上去看看。
蕭景逸在人群中時隱時現，玉千澄一會兒跟丟了，一會兒又不經意地發現他的蹤跡。
她不禁提高了警惕。
莫不是蕭景逸故意引自己跟著？
難道他發現了自己？
玉千澄決定放棄這次跟蹤，免得不小心自己反而鑽了人家的套。
她回到施粥棚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病患在等她了。
鬆枝跟著她學了一些緊急救助的措施，倒也幫了很大忙。
玉千澄一坐下來就開始看診。
那幾個病患的家人千恩萬謝，說：“芊芊姑娘，多虧了你啊，要不然我們就走投無路了，那官府的義診棚都關了。”
“應該還會再開的，官府不會不管災民的。”玉千澄語氣溫和地解釋。
“就算開了，咱也不敢去啊，聽說在那兒看病，治死了人。”
“是啊，我還聽說，病沒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哎……肯定是官府的人用了劣藥，那幫子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
“可不是麽，還把發了黴的毒米毒麵摻和在好米裏發給我們吃，這不是要害死我們麽？”
“都叫那些貪官汙吏給貪了，以次充好，糊弄咱老百姓。還是芊芊姑娘這裏好啊，芊芊姑娘真是活菩薩！”
“是啊，芊芊姑娘一定是會有福報的！”
“好人啊……等咱過了這道坎兒，還能活下來，就去廟裏給芊芊姑娘立個長生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