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三五個燕北大漢
唐葉琳轉身就走，一眨眼那姑姑就在麵前。聲音中帶著一股逼人的淩厲：“夫人，皇上有請。”
陽光照在白玉台階上，反射後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唐葉琳藏在那姑姑影子裏，琢磨對策：“這位姑姑，請問此番前去可是要見燕北使者？”
姑姑走動時一板一眼，一看便是受過極其嚴厲的規矩。
“夫人去過便知道了。”
唐葉琳算是明白，即便她口中處處帶著尊敬，卻無半點真正放在心上，從她這裏突破，算是不可能。
朝陽殿門大開，台階上到一半便聞管弦不絕於耳，中還夾雜絲絲人語。姑姑將她引到一旁坐下，便一聲不響離開了。
與想象中不同，唐葉琳拿起一顆葡萄，藏在歌舞與幔圍之後觀察形式。
對麵一排規矩中帶著野氣，眉眼間藏著不屑的，大概就是燕北使者。個個眉眼深邃，鼻梁高聳，她不禁想起先前遇見的藍衣姑娘。
唐葉琳微微偏頭，一圈發須花白的老頭子之間，沒有周淩夜的影子。
座上李昌自唐葉琳進來，注意力便時不時落在她身上，王立世上前詢問：“可是將周夫人叫上前來？”
李昌沉吟片刻，搖頭。
像，真是太像了，比那真正的聖月之女還要像聖月。
“燕北公主何在？”
燕北是燕地多個民族的統稱，其中以岐牙一族最為鼎盛，統領百族。是為燕北皇室。李昌口中的燕北公主，便是岐牙皇室近百年來，真正含有純正皇室血統的聖月公主之女。
聖月公主的一生便是一個傳奇。半歲能語，三歲成詩，五歲被岐牙王帶上朝野，無意間的一言使得眾多族領自愧不如。傳聞她一舞引蝶簇擁，一手異茶讓族首哄搶。不僅如此，聖月公主亦是隱族古煌欽定燕北天女，保生民之命，護燕北安寧。
但就是這樣一位傳奇女子，卻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當時正值聖月出使大梁，岐牙王愛女心切，因此引發大梁與燕北爭端，延至數十年。後來大梁國力強盛，燕北岐牙王死後內憂外亂，兩者實力懸殊，這才漸漸消停下來。
聖月公主消失多年後，江湖有人傳出，聖月曾有一女，遺落民間。近來更有流言，燕北已尋得那女子，使得滄海遺珠認祖歸宗。
這也是李昌對唐葉琳持懷疑態度的原因之一。
“回皇上，我燕北公主因身體原因，不得出席，還望皇上原諒。”
唐葉琳注意到那男子說這話時，雖彬彬有禮，言語間卻無半點敬意。直視李昌，有些挑釁的意味。
李昌放在龍椅之上的手漸漸鎖緊，得王立世提示，才出言。
“既然公主身子不適，可曾見過宮中太醫？”
“回皇上，隨行巫醫已經看過，並無大礙。多謝皇上記掛。”
話已至此，李昌也不好多說什麽，接下來無非坐享歌舞，沒有達到目的以是興致缺缺，不多時便借口離開了。
唐葉琳見她的壓力源已經離開，瞬間輕鬆下來，一口氣吃了許多東西。吃著吃著總覺有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她麵上，抬頭細看卻又消失。
唐葉琳掃過對麵三五個燕北大漢，個個絡腮胡包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看似人畜無害，無頭無腦，實際上比誰都要精明。
春柳不知何時走到身後，唐葉琳再想同她口中知道什麽，已是難上加難，她似乎謹慎許多。“夫人，您該回去了。”
唐葉琳收回往一旁的腳，衝她笑了一下。同樣的伎倆再用一遍，春柳甚至眼皮子都未動一下，“時辰已經晚了，夫人。”
途經禦花園，唐葉琳剛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
安平已往這邊走來，裙浪踢得老高。隻是周身氣壓似乎有些低沉。不見眉眼間往日的張揚與高傲。
見到唐葉琳，更是臉一黑。
“你怎麽會在宮中？”安平似乎想到什麽，看向唐葉琳的眸中帶著探究。
唐葉琳皮笑肉不笑：“皇上召見，便來了，公主有何貴幹？”
安平身邊的宮女上前與她耳語一陣，安平麵色陡然一變，比方才更加難看。頓時理也不理，快步離開了。
唐葉琳聳聳肩膀，這欲離開，卻突然被叫住。
這聲音陌生又熟悉，有點像……
“煙瀟月？”
煙瀟月又換了一身煙藍色的衣裳，於之前不同，身後跟了一個半遮麵的丫鬟。
唐葉琳支開春柳，煙瀟月從丫鬟手中拿過衣裳，“物歸原主，我已經洗幹淨了。”
她麵上始終泛著紅，柔柔的，很是好看。接過衣裳，唐葉琳一愣一愣的，應了聲。一時間氣氛沉默下來。還是煙瀟月主動開口。
“我方才……見你從那邊過來，是去參加宮宴了麽？”
唐葉琳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她過來的方向：“你對宮中很熟悉？”
煙瀟月說不是，解釋道：“我容易迷路，便都記下來了。”
唐葉琳問：“你有宮中的圖紙？”
煙瀟月點點頭，不知她為何這麽吃驚。見她不以為意，唐葉琳更加確定她身份並不普通，念及心事，唐葉琳抿唇問道：“那……你能幫我個小忙麽？”
原以為她會拒絕，隻是煙瀟月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你難道不怕我說的是殺人放火？”
煙瀟月微微愣住，似乎腦子轉不過來彎，像極了一種動物——兔子。唐葉琳甚至懷疑，若是她頭上有兩隻耳朵，現在一定全豎起來了。
“你別當真，我是開玩笑的，隻是我現在進出時時有人盯著，不大方便，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打聽一個人。”
她明顯見到煙瀟月鬆了口氣，覺得好笑，也不說破。
唐葉琳回到駐華殿時，人突然多了不少，春柳站在殿外正踮腳往裏頭望，顯然也不知發生了什麽。
“這是怎麽了？”
唐葉琳走進，春柳猛地回頭。
“奴婢也不清楚，方才回來便是這樣了。”
駐華殿內進進出出的人幾多，這是在其中，唐葉琳發現了一個極為熟悉的麵孔，緊接著，安平從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