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忸怩到夜深
周暢正在猶豫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個小丫鬟突然進來,將燈籠給熄了。
“嘿!你幹什麽呢!”
那丫鬟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外麵天也黑了,看不清大人麵上的表情,否則就算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就算阿琳姑娘再與她保證,她也是不敢的。
周暢走到麵前,在疑似嚇傻了的丫鬟眼前揮了揮手。
“你這是怎麽了?”
丫鬟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一聲爆炸聲在庭院中響起,所有人齊齊看了過去。
隻見一簇小小的花光似乎放在什麽上麵,由唐葉琳舉著,笑意盈盈走過來。
伸手簇擁著的丫鬟小廝們紛紛竊喜,看著裏麵人不明所以的表情。
唐葉琳加快了步子,將蛋糕放在兩個小廝掐著時間搬來的方桌上。
“還愣著做什麽?快些過來啊!”
周暢有些猶豫,看了一眼大人,見周淩夜放下手中的古籍,慢慢走了過去,也和周尋湊上去。
丫鬟小廝們紛紛給周淩夜讓開位置,周暢見了這小小的一團好像砧板墩子似的物件,特別是那麵上的一層,猶如棉花似的一團,稱奇道。
“這是什麽東西?”
唐葉琳看了周淩夜一眼,笑著解釋道。
“這是我們那邊生辰必須要吃的東西,叫做生日蛋糕,漂亮吧?”
這是她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做的,途中多次想要放棄,好在最後堅持下來了。見到他們麵上的表情,心中暗自慶幸。
小小的煙火慢慢地消失了,留下一股清香軟糯的味道,周暢吸了吸鼻子,竟有些流口水。
噌的一聲,小蠻劃亮了火折子,將整個廳內點亮。
看著桌子中央小小的,從未見過的新奇物件,周淩夜眸中動了動,看向唐葉琳。
唐葉琳正拔出插在裏麵的煙火,將一旁的木片遞過去。
“別看啦,快,切蛋糕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周尋突然出聲。
“原來唐姑娘你下午找我做這個東西,是這個用途。藏得還真緊實,我們都沒有發現呢。”
唐葉琳笑眯了眼睛,看見周淩夜未動,不由得有些著急,一把握住他的手,一邊解說,一邊照著比劃。
“看,應該這樣。”
周圍的空氣又一瞬間地靜止,唐葉琳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抬頭見大家麵麵相覷。
“怎麽了?”
周暢首先移開視線,有些結巴。
“沒、沒什麽。”
唐葉琳覺得有些莫名,轉頭看向周淩夜。
周淩夜帶著淡淡的威脅的視線掃過去,眾人紛紛笑著掩飾。
再看向唐葉琳,視線撞在一起,見他眸中深沉得厲害,唐葉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率先移開視線。
軟糯的蛋糕被從中切開,一層白如雪的奶油之下,軟海綿似的蛋糕本體顯露出來。瞬間,一股熱騰騰的蛋香混著奶香騰上,散到每個人麵前,引來一陣倒抽氣。
唐葉琳嫌棄握著周淩夜的手動作笨拙,索性放開,自己熟練地將蛋糕切好。
手上螞蟻似的力道突然消失,小小的暖意也隨著消失,周淩夜皺了皺眉頭,看著自己被握著許久的手背,突然覺得像是有什麽東西從手背上,酥酥麻麻地一直傳遞到心尖上,引得他有些說不出來的癢。
像是隔著料子,明知道它在癢,卻遍尋不能找到它究竟癢在何處一樣。
失神的空檔,唐葉琳已經將其餘的蛋糕分好,人手一份。配上特製的小叉子。精致極了。
最為驚訝的還是周暢,實在想不到,世上還有這般的糕點。
滿懷激動地捏著小叉子,正躍躍欲試。卻不想在叉進去的瞬間,一股冷意從頭頂將他整個人籠罩起來。
周暢渾身不由自主地一哆嗦,順勢抬頭,看見周尋正對著他擠眉弄眼。
不過一低頭的時間,眾人又重新將拿起的蛋糕放了下去。
唐葉琳從給周淩夜的那一塊蛋糕上抬起頭,看到眾人古怪的行為,詫異出聲。
“你們這是怎麽了?”
周暢嗬嗬笑了兩聲,下意識看了一眼周淩夜,頓時收回眼神。
說道。
“這、唐姑娘,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
“我也是,我也要走了。”
“這麽說來,我也……”
“我……”
一時間,人走了個精光,唐葉琳看著滿桌子被分好的蛋糕,微微頓了頓。
“那好吧,給你們留著。”
走在最後的周尋聽到這話,雙眼放光,剛轉過頭來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走得比先前更加快了一些。
見狀,唐葉琳瞬間回頭,恰好看見周淩夜收回的視線,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便見他拿起唐葉琳手邊擺弄了許久的蛋糕,小小舀了一勺放進口中。
唐葉琳心中跳了跳,有些緊張起來。
“怎麽樣?”
這畢竟是她第一次親手做蛋糕,雖然賣相好看,但是味道怎麽樣,她卻是一直無從得知的。
周淩夜抿了抿唇,看向唐葉琳許久,才開口說道。
“尚可。”
唐葉琳暗暗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畢竟是第一次做,若是不好吃的話,那可就將招牌給砸了!”
“什麽招牌?”
唐葉琳聽見他發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轉過頭的瞬間,還沒來得及放進嘴中的一塊奶油從臉頰邊上劃過去。
唐葉琳不好意思笑了笑,正準備將奶油擦下來的時候,卻被另一隻手搶先一步。
被觸碰到肌膚像是觸電一般,酥酥麻麻的,有種讓她想要逃走的衝動。
周淩夜的手停留在她臉上的時間,似乎格外地長久。
直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想要後退的時候,周淩夜終於離開了。
然後……將她臉頰邊上的奶油放進了自己的嘴中!
又純又欲動作,隻消一眼,唐葉琳便默默移開了視線,感覺自己的臉頰像是在發燒似的。
“生、生辰快樂。”
“嗯。”
*
晚上躺在床上,唐葉琳不斷回想著那一幕,又不好意思地將自己藏到被子裏。在床上像是一條毛毛蟲似的,忸怩到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