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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錯了就是錯了

  不知是不是周淩夜氣場太過強大,人群中自動出現一條小道。


  唐葉琳跟在後麵,清楚看到公告板黃紙上的內容。


  “嘖嘖嘖,這下咱們諸州城可又要人心惶惶,這麽長時間,人還沒有抓住。”


  “可不是,殺了衍家上下一百多口人,那日我見到亂葬崗屍體都成堆了。”


  唐葉琳扯扯身邊人的衣袖。


  “大嬸,您能講講究竟是怎麽回事麽?”


  大嬸狐疑看了唐葉琳一眼,反應過來。


  “姑娘是外地來的吧,到前麵茶香樓聽書,那光老頭講得可明白了。”


  “謝謝大娘。”


  兩人到茶香樓時,人已經坐滿了,隻能站在一旁。


  醒木一響,邊上一人肚子疼,才空出一張桌子。


  “諸位好哇,想必大家夥兒已經知道今早又出了一張告示,先別急,您諸位先聽我講這事細細道來,咱們再品一品這其中的門道!”


  底下一片叫好,熱情高漲。


  唐葉琳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引來周淩夜的目光。


  撓撓腦袋,頗有些不好意思。


  “這不是調動氣氛嘛。”


  光老頭捏著一把花白的胡子,渾濁的眸子模糊起來,看向不知哪一處。


  翻開案幾上泛黃的冊子,沉吟一陣,娓娓道來。


  “諸州城衍來酒樓,想必大家夥都聽說過……可憐衍家一百多口人,無一生還,就連那衍家小公子,都無從得知下落!簡直人神共憤!”


  說到動情處,光老頭的唾沫星子越過案幾飛濺到台下一人的茶水中,泛開一圈漣漪。


  隔得不算遠,唐葉琳正準備開口提醒,那人已經將茶水喝進去了。


  唐葉琳目瞪口呆,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


  下一秒卻被人拉起來,走出茶香樓。


  踉蹌跨過門檻,停住腳步,唐葉琳看向纖細雪白的腕子,掩住心底的異樣。


  “怎麽不聽了?”


  一麵將手縮回廣袖,別扭的裹起來,一麵問道。


  周淩夜瞥見她的小動作,也不在意。


  “大致已經知曉,沒有多餘的線索,無需再聽。”


  唐葉琳若有所思點點頭,回去客棧的路上,又買了許多吃食。


  唐葉琳滿心歡喜,抬頭一看,便到了客棧門前。


  突然愣住。


  “怎麽了?”


  周淩夜順著唐葉琳的視線看去,“行來客棧”四個深碧大字印入眼簾,眸色深了深。


  “隻是覺得這‘行’字有些怪異,你不覺得兩半隔得有些遠麽?”


  中間似乎還有些白色的痕跡。


  唐葉琳正沉思之際,掌櫃的正好出門來,瞧見兩人望著招牌,嘿嘿笑出聲。


  “今日天氣不好,兩位還是快些進客棧裏去歇著吧,哦對了,記得今日到櫃前繳納住金,否則兩位午時就得搬出去了。”


  說罷,亦步亦趨上了門前一頂軟轎。


  肉眼可見,他上去之後軟轎往下一沉。


  唐葉琳撇撇嘴,回頭卻見周淩夜看著門外。


  門前有個攤販,是早上見到賣木劍的那位,還有來來往往的行人,除此之外無甚好看的。


  “你很喜歡那攤販的木劍麽?”


  周淩夜似乎在思索,眉目輕輕鎖著,唇微抿。


  心不在焉應了一句。


  唐葉琳卻當了真,手中的吃食突然不香了,一把塞進周淩夜的懷中。


  “幫我帶上去一下,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種糕點沒有買到。”


  唐葉琳聽了客棧住在隔壁的大嬸忽悠,硬生生將諸州城大半的糕點買遍。


  周淩夜看著懷中大大小小的包裹,無奈。


  “注意安全。”


  唐葉琳急不可耐似的,順著風應了一句,身影早就消失在眼前。


  推開木門,周淩夜步履平穩踏在木質地板上,直到將東西放下的那一刻,都未有任何異樣。


  但他還是發現了。


  “出來。”


  聲音中帶著少見的冷冽和沙啞,似在隱藏什麽。


  “你果然沒死。”


  來人又驚又懼,手中的匕首泛著寒光,映出一雙銳利的眸子。


  半張臉被一道長長的猙獰的疤痕覆蓋,直至下頜骨。


  周淩夜轉身,疲憊掀開麵上的皮子。


  “真是肉中之蛆,擺脫不掉。”


  來人似乎被這一句話激怒。


  “周淩夜,你以為我想麽!午夜夢回難道你就沒有想到過……”


  “沒有。”


  來人突然頓住,眸中滿是不敢置信,悲痛瞬間轉化為狠厲,舉起的手上青筋凸起,身子繃得像一根弦。


  “今日我魏冥就要將你的心刨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麽顏色!”


  話落,身隨氣動,瞬間移至周淩夜近身。


  匕首插入胸膛的那一刻,周淩夜一聲悶哼。


  魏冥下意識收手,震驚道。


  “你為何不躲?”


  “為何要躲?”


  周淩夜捂著胸口,跌坐在榻上,沉聲道。


  “魏冥,腰上一刀,胸前一刀,我欠你的已經還盡。”


  魏冥仰頭大笑,罷了,眼角含淚。


  “周淩夜,他們說的不錯,你果真是天煞孤星,是魔鬼!對自己狠,對親兄弟也那麽狠。”


  周淩夜抬頭,嘴角輕輕勾起。


  “如今你已歸於丞相門下盡忠盡孝,何來兄弟一說?”


  魏冥身形一顫,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發出悶響。


  “不。”他雙眼通紅,“不是這樣的!”恍惚中眼前似乎有一片鮮血鋪開,“你知道什麽!”


  見他情緒激動,周淩夜靜默開口。


  “魏冥,錯了就是錯了。”


  一句話徹底將魏冥擊垮,呆愣看向榻上的周淩夜,雙膝跪地。


  他似乎永遠都不為外事所動,就連所有人最敬重的老將軍都對他讚不絕口。


  常常看著他說:“阿夜就是天生的好苗子,大將之才。”


  外人眼中的他永遠都是矜貴自持,隻有最親近的兄弟才明白,他永遠都是最狠的那一個,對敵人、對自己。


  矜貴俊朗的皮子下,藏著最卑劣渾濁的血液,最惡毒不堪的想法。


  魏冥到現在也不敢否認,周淩夜曾經是他最敬重的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能爛熟於心。


  不然也不會因為一句簡單的“魏冥,錯了就是錯了。”而想到這麽多。


  那夜大獲全勝,他與軍中兩個兄弟一起出去喝酒,耽誤了值班。


  本該是最該放鬆的時刻,卻被他一句話打入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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