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一眼望見
小翠雙手捧著一張清單遞給宛明珠：“宛小姐，這些都是各宮娘娘所送的禮物，其中還有幾個是皇上和皇後所恩賜的，已經全部在這裏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東西。”
宛明珠粗略了兩眼清單就交給小翠：“東西都在這裏，你辦事真不錯。”
小翠行禮，轉身就回去找人準備宛明珠出宮的事情。
宛明珠將目光落在桌子的東西上，隨手拿起一個小玩意兒放在手中把玩：“沒有想到這各宮娘娘還真是足夠富裕的。”
二話不說就悄悄摸摸得給她送了這麽多東西。
難不成各宮都已經認可她太子妃的身份，所以想要趁快巴結？
一想到那道令人頭疼的聖旨，她就越發覺得苦惱。
時至今日，還沒有想出一個完美的借口可以敷衍蕭雲陵，說不定話還沒有說出來蕭雲陵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出宮事宜很快就準備妥當。
宛明珠出宮之前還是遞給了小翠一個翡翠簪子，看見對方眼神所流露出的欣喜。
坐上回太師府的馬車，宛明珠掀開車簾臉看著皇城在身後越來越遠，對著車夫吩咐：“先不回去，帶我去昨晚發生巨響的地方。”
她還不清楚昨晚巨響之處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萬一真的是火炮，丞相府就真的危在旦夕。
車夫不懂自家小姐為何非要去昨晚巨響的地方，不過還是將馬車驅到了規定地點。
“小姐，前方有人守衛實在是不便過去。”車夫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我沒有辦法驅車過去。”
宛明珠直接掀開車簾走出，還沒看清眼前景象倒是聞到了一股非常濃厚的燒焦味。
一股木頭和石頭經過燃燒之後的味道，其中還夾雜著幾絲說不上的惡臭。
宛明珠就是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就算是地獄的場景也跟著眼前的場景有過之而無不及。
映入眼簾全是一些被燒焦的房梁石頭，甚至連地麵都有一層燒焦的黑色。
成片成片的房屋倒塌下來，將一些來不及逃走的人壓在下麵，露出已經變得發白的雙腿或者手腕。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也是目光呆滯的蹲坐在一邊，但是在那些斷垣殘壁上還遊著不少在哭泣的小孩。
更遠處正是有著不少的野狗在四處遊蕩，本應該是幹癟的肚子也變得圓潤起來。
穿著軍服的士兵和官員在其中遊蕩，每個人臉上表情都異常的疲倦，手中的動作也漸漸的變得遲緩。
車夫將雙手在身上擦了下，衝著宛明珠開口：“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
早知道這裏變成這個樣子，他就不應該帶著小姐過來。
要是讓太師知道他把小姐帶到這裏看到了如此的人間慘相，還真不知會如何生氣。
宛明珠將車夫的話置若罔聞，而是靜靜看著眼前的場景。
當日在城樓上所看到的萬家燈火還曆曆在目，沒想到短短時間之內竟演變成了如此慘絕人寰的局麵。
深吸一口氣，宛明珠聞到了空中的味道，忽然辨認出那些臭味到底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車夫還在旁邊小心開口：“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就是你對這裏的情況很是在意，等我打聽好了再告訴你。”
宛明珠搖頭，踩著板凳下了馬車，衝著車夫開口：“將馬車裏麵的東西全部拿出來。”
說完這句，她徑直往前走去。
有幾個衣服被燒焦的士兵看見她，想也不想就上去阻擋。
“我可是宛太師的孫女，豈是你們可以攔的？”宛明珠厲聲嗬斥。
那幾人對視眼神，趕緊後退一邊，有幾個機靈點已經過去叫人了。
越往裏麵走，宛明珠就越覺得心驚。
這可是燃燒了一個晚上的火，照亮了半個京城的火光，也造成了如此慘絕的局麵。
忽然之間，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來來往往有著不少忙碌的身影。可是她的全部視線都落在對方身上，再也看不下去。
對方穿著一件極為普通的衣服，站立得身姿卻如同一棵樹，像是一顆冬天冰原的樹，能給人無窮的希望。
衝著那道身影走過去，在距離幾步的位置停下，她吸了吸鼻子才小聲開口：“蕭雲陵……”
對方身子一頓，轉過來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蕭雲陵下意識想上前一步，挨著宛明珠更近一點，可也隻是走出一步，看了一眼身邊的場景，向前一步遮擋住宛明珠的視線。
畢竟在他的身後可是有一個稚子正在哭泣自己被埋在瓦礫下的雙親。
蕭雲陵不想宛明珠看見眼前的場景，宛明珠應該平安喜樂過完一生，而他讓宛明珠看到就應該是萬家燈火通明的景象。
忽然有了些失望，宛明珠還沒來得及調整情緒就看到秦越的臉：“喲，宛小姐怎麽一來就叫淩雲，都不關心站在她旁邊的我。”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匆匆走過來的鄭侃。
鄭侃身上的衣服被火燒得破破爛爛，行走的姿勢也是頗為怪異。
來到宛明珠麵前，宛明珠才看清他的雙唇也已經幹枯得起皮，眼眶紅紅的。
“宛小姐，你怎麽也來了？”鄭侃舔了幹枯的嘴唇，聲音嘶啞，“不過沒事，火都已經被撲滅了。”
她點頭，轉而看著現下場景：“這是發生什麽事情呢？”說到這裏停頓，又再次補充，“我昨夜在皇宮中聽到一聲驚天巨響，那聲音聽起來有些像……”
“火炮”兩個字是她用唇語表示，不過好在周圍的人都看懂了。
秦越左右看了一眼，特別是多看了蕭雲陵一眼，隨後裝出一副看不懂的樣子。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就去前麵那家酒肆？”蕭雲陵提議道。
鄭侃有些猶豫：“我……我還是留在這裏吧，還有很多事都沒有做。”
“還是好好歇息。”秦越一巴掌拍上鄭侃的肩膀，鄭侃忍痛嘶了一聲。
宛明珠察覺到，詢問：“鄭侃，你怎麽呢？”
“還能怎麽，這家夥一到現場就不要命得往前衝，比救火隊還跑得快。”秦越難得正經，“幸好沒出什麽事兒，不然丞相還不哭死。”
宛明珠聞言，看向鄭侃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