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帝王威嚴
蕭長亭再怎麽廢物也好歹是一個活著的人，怎麽也比一個失蹤數月還不見蹤跡的蕭雲陵要好得多。
微微呼出一口氣，遲月彤對著宛明珠忽然產生了莫大的同情。
還沒有嫁過去就要變成一個寡婦，一般人還真的沒這個運氣。
“阿嚏！”
宛明珠連續打了兩三個噴嚏，接過旁邊宮女遞來的手帕擦拭鼻子。
難不成是又趕上了風寒？
宛明珠想到上次喝的那個黑黢黢的藥湯，讓宮女將房間的地龍燒得更暖和一點。
宮女趕緊下去準備，不一會兒就把整個房子燒得如同春日。
抽出桌上的一本書卷，宛明珠還沒來得及打開，就看見海大貴敲門進來。
海大貴一進來就對著宛明珠行禮，禮數周到挑不出半分錯誤：“咱家見過宛小姐。”
宛明珠語氣親切道：“請起，不知海公公前來有何要事？”
“皇上有請。”海大貴道，笑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宛小姐，皇上可是專門邀請你去禦書房一聚，一般人還真的沒有這種待遇。”
能進禦書房的人無非兩種，一是忠臣，一是罪臣。
將一個沒有任何冊封的宛明珠叫到禦書房，還真的是破天荒頭一遭。
宛明珠隱約猜出這次可能跟蕭雲陵有些關係，從手腕上推下一個鐲子交給海大貴的手中：“多謝公公前來一趟，隻不過我實在在是有些誠惶誠恐，公公能不能指點一下？”
海大貴收下鐲子：“宛小姐實在是過於謙虛，像你這種秀外慧中的姑娘誰見了都會喜歡，”
言下之意，這次前去見明德帝就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宛明珠微微垂眸，說了幾句就在海大貴的帶領下前往禦書房。
禦書房並不是第一次來，如果算上前世就是宛明珠第三次獨自進入禦書房。
第一次是在這裏成為太子妃，第二次是在這裏承受了宛家的滅頂之災，第三次就是今日。
禦書房裏麵倒是一片安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味，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禦書房最中間的案幾上並沒有人，宛明珠左右看了幾眼也沒有發現明德帝的身影。
正有些疑惑的事情，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你就是宛太師捧在掌心的宛明珠，朕的兩個兒子都跟你前後締結過婚約的宛明珠。”
宛明珠有些尷尬，前一句話她能承認的妥妥當當，後麵一句有些暗示她整個人有些水性楊花。
她不知道明德帝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前世就想著如何幫蕭長亭籠絡勢力，對於這一位坐在高位的人並沒有太多的注意。
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宛明珠站在原地更加的有些尷尬，直到明德帝走到自己麵前才回過神來，當下就要跪下。
明德帝伸手虛虛一扶，阻止宛明珠跪下的動作：“用不得做這些虛禮，再說你若真心想做，早就應該做了。”
聞言，宛明珠更是尷尬萬分。
明德帝穿著一身黑金色常服，轉身走進禦書房中間的椅子上，步伐穩重，自帶一份威嚴。
宛明珠轉身低頭，屏住呼吸。
“朕之前對於你所鬧出的那些事情也略有耳聞，不過還是有些奇怪，為什麽你會在這個時候請求賜婚太子？”明德帝雙手平坦放在書桌上，眉宇間不怒自威。
宛明珠咬了下舌尖，才道：“臣女一向心悅太子，非太子不嫁。”
不管是誰來問這個問題，她都能給出這個答案。
明德帝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是非常的相信，輕輕笑了下：“嗬，朕若是沒有記錯，之前你也在太子選妃的名單之中。”
言外之意，就在詢問宛明珠為什麽在太子選妃的名單中，最後還是沒有被選上太子妃。
宛明珠還沒有想到應該怎麽回應，又聽明德帝開口：“朕若是沒有記錯，宛太師去年可是拿著功勳換來了永王的親王位，但沒過多久又前來請求退婚。隻不過是過了短短幾個月，宛太師又親自前來請求賜婚太子。”
宛明珠沒有言語，卻覺得手心裏有些汗漬。
“畢竟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情我們也說不定，隻不過這短短時間之內，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變化，”明德帝繼續道，語氣輕快就想是在跟人閑話家常，卻讓人不由得誠惶誠恐，“偏偏就是在改立太子的這件事情上出的頭，看來這件事情還真是有趣。”
宛明珠覺得心中在砰砰直跳，仿佛是第一次直麵帝王之威。
明德帝三言兩語就指出整件事情的不合理之處，這是連宛太師都沒有看出來的東西。
一句一話環環相扣，直接把人逼在角落，要對方在驚恐之下吐出口中言語。
坐在高位的明德帝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是靜靜的等待宛明珠的回答。
放在案幾一角的沙漏在傳來極其清晰的聲音。
咬住舌尖，宛明珠深吸一口氣抬頭直麵明德帝：“臣女心悅太子，非太子不嫁。”
她看明德帝臉上表情如舊，看不出情緒，在鼓足勇氣繼續往下說：“臣女之前年幼無知，的確是對著永王產生了不該有的念頭。本來以為這將是兩心相悅，未曾想隻不過是一方人的有心利用。臣女不是那種愚鈍之人，自然也不會以身飼虎，平白在他人後宮之中被蹉跎。”
明德帝沒言語。
“而且，永王當日的所作所為不光是打了臣女的臉，更是打了整個太師府的臉麵。臣女怎麽說也是太師府的小姐，哪怕是為了太師府也必須跟著永王斷絕關係。若非如此，臣女實在是枉為人倫。”宛明珠繼續說道，言語和表情都帶了些許憤怒。
明德帝依舊沒說話，眼簾垂下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至於太子，臣女是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卻一直妄自菲薄不敢透露心意。”宛明珠說到這裏，腦海中突然閃現出跟著太子的相處，被忽略的細節一一清晰，言語中也帶了幾分懇切，“可這世間最怕的就是白駒過隙讓人觸手不及。若是在也不能說出心中念想，怕是要抱憾終生，臣女不願如此。”
“抱憾終身……”明德帝念叨言語，水後將目光落在宛明珠身上。
這次的視線並不像之前那麽的威嚴，反而帶了幾分身為長輩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