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心悅於他
從宛太師嘴裏說出的這句話如同雷霆霹靂。
宛明珠心一驚，隨即有些失態。
她猛然低頭盯著腳麵，想要掩飾住臉上的神情。
她這次過來就是想要從宛太師的嘴裏聽聽到底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但如果宛太師都認為他們應該換一個太子。
那麽朝廷上還真的沒有人能夠幫助蕭雲陵。
她本來以為給鄭源送去了那麽厚的一份禮，能夠讓對方站在自己的這邊。
沒想到對方是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自己家的幹幹淨淨，表示不願意插手這件事情。
現下她唯一能夠爭取的力量也隻宛太師了。
宛太師沒有察覺宛明珠的神情變化，而是繼續言道：“之前我一直覺得蕭長亭是一個不成器的家夥，但沒想到他把水患的這件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老夫為官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見百姓送上了萬民傘。”
宛明珠咽下心中的情緒翻滾，抬頭看著宛太師：“可是祖父，蕭長亭他的名聲實屬不當，讓這麽一個人坐上太子之位，實在是……”
蕭長亭風流的名聲可是傳遍……
“這倒不礙事。如果沒有辦法從一個人的身上找出錯誤，就會從他的私德入手。”宛太師說到這裏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看向宛明珠的目光也就多了好幾分心疼和歉意，“祖父知道你跟著蕭長亭之間的恩怨，隻是這件事情上也容不得私人恩怨參雜進去。”
如果真的還有其他的選擇，他肯定不會同意蕭長亭那個家夥。
可眼下又怎麽能因為一些私人恩怨放江山社稷不顧。
隻不過這樣一來，隻是委屈了他家的孫女。
宛明珠將這番言論聽在耳中，覺得心裏突突直跳。
宛太師都有了改立太子的想法，豈不是證明她手中再也沒有了任何可以借助的力量。
難不成之前發生的一切會再次上演。
宛家還是會首當其衝的成為蕭長亭的刀下魂，那她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到底又是出於何種緣由？
她轉而想到了蕭雲陵，到如今還沒有任何的信息傳來。
明明都已經換了一個地方，但還是被泥石流卷入。
難道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終將走上那一個規定的結局。
宛明珠突然覺得有些恍恍惚惚，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宛太師更是以為自己所做出的選擇委屈了孫女，目光多了好幾份慈愛：“祖父何嚐不知你和蕭長亭之間的恩怨，要是還有其他選擇，我也定不會支持蕭長亭。隻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容不得任性。如果你實在是不願……等這件事情結束祖父就帶你回老家。”
在這件事情上麵的確是委屈了自家孫女，可他是一代純臣，自然也要事事將朝廷放在首位。
一個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瘋的太子，實在是不能坐上那個位置。
宛太師說了好幾句見宛明珠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心疼得走上前。
隻見宛明珠緩緩地抬起頭，眼眶紅紅，臉頰滿是淚水：“祖父，蕭長亭絕對不能坐上那個位置。”
宛太師心一驚，更是多了好幾分疼愛與歉意：“明珠，祖父也實屬無奈。”
宛明珠咬住舌尖，自然知道自己所提的要求實在是過於為難宛太師。
可……她也實在不能將所有的事情托盤而出。
先不說宛太師能不能信，再者她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說出種種。
“祖父……太子之位絕對不能落在蕭長亭的手中。而且太子雖說至今了無聲息，但也並不能說明他已經死去。”宛明珠說到這裏，見宛太師的麵容依舊是異常凝重。
她明白自己所說出的言論宛太師早就已經想過，也是做了一番的深思熟慮。
於是，她咬了咬牙：“祖父，明珠心悅太子，非他不嫁！”
原本還沉浸在愧疚之中的宛太師在聽到這句不由得慌了神，後退幾步坐在太師椅上：“明珠，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些什麽話？”
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宛明珠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更加狠下心腸：“明珠知道，明珠早就心悅太子。前段時間我也並沒有在清涼寺裏麵為百姓祈福，而是因為擔心太子去了宿河，太子真是為了救我才被卷入泥石流。”
“所以，明珠是絕對不能親眼看著蕭長亭搶了太子的位置。”
“祖父，明珠求你。”
宛太師看著滿臉淚痕的宛明珠，忽然覺得一口氣憋上心頭，一時之間又氣又怒又急。
這個到底是鬧的哪一出？
如果宛明珠提前幾日說下這件事情，宛太師說不定還會猶豫著猶豫著就成了。
偏偏宛明珠是在蕭雲陵失蹤又被穿出瘋病的情況下說出這件事情，又怎麽讓他安心？
宛明珠看見宛太師的樣子，趕緊上前頸部拍拍胸口幫著順氣。
宛太師許久才恢複，當即斬釘截鐵：“我不同意，你好好回去閉門反思，再來跟我說這件事情。”
宛明珠本想要繼續說著，見宛太師樣子也隻好將話全部都咽了回去，不過在離開之前還是撂下一句。
“明珠非太子不嫁！”
宛太師坐在太師椅上大口呼吸，聽到這句就抓起旁邊的茶杯，遲疑片刻丟在地上：“我不會同意！”
蕭雲陵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他又怎麽能將宛明珠推進那個火坑？
同一時間。
蕭雲陵差點沒拿住手中的茶杯。
默了會，蕭雲陵抬頭看著十一：“真是這樣的事情？”
十一點頭並拍著胸口：“雖說當時隔的距離比較遠，可宛小姐是在回去之前滿臉淚痕站在書房門口，對著宛太師說出的這句，我可是聽了個清清楚楚，絕對沒有半句虛言。”
蕭雲陵微微垂眸，喝了口茶放在旁邊：“孤讓你去調查參與這件事情的官員，誰讓你去問這種事情呢？”
他說話的語氣帶了幾分怒意，但十一卻根本不怕：“主子，那群官員的名單也已經有了。而這個謠言就是從衛平那邊傳出，要不要從他那邊入手，說不定能從他的嘴裏挖出一些東西？”
那家夥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當眾造謠他家主子有瘋病。
蕭雲陵沒應，站起來走到門口，看著院中的景色。
院中的積雪有了融化的痕跡。
微微呼出一口氣，蕭雲陵道：“找幾個人去追殺鄭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