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清減不少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
宛明珠夢到藤蔓斷裂,夢到蕭雲陵最後看向自己的一個眼神,更多的卻是夢見泥石流。
“小姐、小姐,你醒醒?”
宛明珠如蝶翼一樣的睫毛抖動,再次睜開眼睛就看見站在旁邊的柴陽。
柴陽手中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汁,攤開的掌心上麵放著一個蜜餞。
宛明珠聞到那苦澀的藥味,心中犯難,不過還是捏著鼻子一飲而下,將蜜餞含在口中去上嘴裏那淡淡的苦澀。
柴陽小心翼翼的站在旁邊侍候,從頭到尾都不敢多說一句話,以免引起宛明珠的不安。
自從蕭雲陵墜入河道之後,宛明珠也是整日昏昏沉沉,就算是睡著了也是不斷的做做噩夢,再加上心情鬱結,整個人的精神垮了不少。
眼下好不容易來了些精神,可實在是受不起任何驚擾。
嘴裏的苦澀被消去不少,宛明珠開口問道:“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柴陽站在原地搖頭,將早就準備好的答案全盤托出:“秦越一直都帶著軍隊在山間尋找,始終沒有發現蕭雲陵的線索,連一片衣服也沒有找到。”
距離蕭雲陵掉入河道已經有了一段時間,派出去的人幾乎把整個河道上上下下的翻了好幾遍,但依舊沒有看見蕭雲陵的身影。
如果再往下的話就是宿河,一旦進入宿河,那真的是找不到了。
宛明珠深吸一口氣,拿開被子就要下床,不願意繼續在房間裏麵坐以待斃。
她一定要親去現場才能讓她稍微安心。
柴陽趕緊將一件衣服披在宛明珠的身上,開口寬慰:“小姐,你的身體實在是經不起折騰,如果真是有什麽放心不下的事情,我會去幫你打聽的。”
不管發生什麽情況,他們家的小姐實在是不能再遭受任何折騰的。
宛明珠並未說話,但態度已然表明一切。
簡單梳妝,宛明珠穿著一件腰身明顯大起來的衣服,帶著柴陽就往外走。
二人來到走廊拐角,正好碰見帶著丫鬟、端著雞湯前來的知府夫人。
知府夫人見到宛明珠的一瞬,顧不得什麽趕緊上前扶住宛明珠,緊緊抓住宛明珠的手腕:“姑娘,你的身子還沒好利索,怎麽就下床了趕緊回去好好躺著歇息。”
宛明珠想收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對方握得極緊。
她本來就在床上躺了幾天,腦袋一直昏昏沉沉,自然也沒有太大的力氣掙脫。
“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還請夫人讓開道路。”宛明珠開口說著,並且再次嚐試將自己的手抽回。
知府夫人才不會讓宛明珠離開,在宛明珠昏睡不醒的這幾天,鄭侃可是日日都過來詢問情況,簡直就把宛明珠放在了心窩窩上。
要是宛明珠出了什麽問題,知府夫人可是要負莫大的責任。
念及於此,知府夫人更是加重手中力度,滿臉堆砌笑意:“姑娘,有什麽事兒非去不可,要不你跟我說說我讓一些人幫你辦了。”
宛明珠算是看出這知府夫人是不打算鬆手,略微皺眉:“柴陽。”
柴陽聞言上前,伸手在知府夫人身上點了下。
知府夫人渾身僵硬不能動彈,除了眼珠子都不能動,宛明珠這才抽回手腕。
跟在旁邊的小丫鬟尖叫一聲:“你……是個什麽人,竟然敢對我們家夫人動手。”
小丫鬟的聲音尖細,嗓門又大。
宛明珠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再次吩咐一句:“柴陽。”
“是的,小姐。”柴陽將目光落在小丫鬟身上。
小丫鬟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小步後退,故作鎮定開口:“你……你們這群人可不要亂……”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小丫鬟也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隻剩下眼珠子能動。
頭暈的感覺有些加劇,宛明珠將舌尖放在齒間,用力一咬帶來的疼痛都是喚醒了神智。
大概是因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躺了好幾天,一出門就讓宛明珠感覺到有些體力不支。
柴陽將宛明珠的動作通通看在眼中,再次開口勸慰:“小姐,要不你先養好身子或者說是等我消息?”
宛明珠搖頭:“還是親自過去比較放心。”隨後將目光掃在知府夫人和小丫鬟的身上,帶來一絲歉意,“多有得罪。”
拋下這句,宛明珠帶著柴陽離開。
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的知府夫人,隻能看著宛明珠從自己的眼前離去心中焦急萬分。
要是這姑娘發生什麽事情,那丞相之子指不定會鬧成什麽樣子。
函穀山山腳。
眾多官兵把整座山包圍起來,連一根蒼蠅也不會讓它飛進來。
柴陽拿出一塊令牌,一路暢通無阻並沒有受到什麽阻礙。
那些盤問的官兵看見柴陽手中的令牌,就趕緊放心,連一句貂蟬都沒有。
宛明珠有些奇怪詢問:“柴陽,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麽事情?”
柴陽趕緊將手中的令牌遞給宛明珠查看,力爭清白:“這是鄭公子給我的,以防有事找他。”
令牌上麵簡簡單單寫了一個“鄭”字,背麵還刻了一個徽記,的確是丞相府的東西。
宛明珠站在原地點了點頭,隨後跟著柴陽一起往前走。
河水沒有之前的湍急,河麵也下降不少。
蕭長亭雙手背立站在巨石上,居高臨下看著眼下的河流。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生到了這一地步,蕭雲陵竟然不慎墜河失蹤,到現在也不見任何蹤跡。
而他也帶兵搜索了一段時日,到現在也沒有看見蕭雲陵的蹤跡。
這河流之中多有漩渦,隻要是掉進去的人都無法生還,而且當時又是泥石流。
跳進去的蕭雲陵,怕是……
蕭長亭收回目光,心中升騰一絲隱秘的喜悅。
站在旁邊駐守的官兵處傳成了喧嘩,蕭長亭順聲望去就看見了宛明珠。
宛明珠穿在一件男裝,眉宇間竟有幾分英姿颯爽,但腰身處的衣服有些寬大倒顯得宛明珠弱不禁風楚楚可憐。
隻不過,蕭長亭倒是有些好奇:“宛明珠,她怎麽在這裏?”
宛明珠不是在京城外麵的寺廟祈福嗎?
站在旁邊的知府趕緊上前開口解釋:“跟著丞相之子一起來的,前段時間跟太子形影不離,如今太子出事,她也因悲傷過度躺在床上昏睡了許久,最近才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