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相談
“父皇說的是。”蕭雲陵低垂著頭說道。
見狀明德帝歎道：“好了，朕這裏也沒什麽事兒，你先的退下吧。”
蕭雲陵點頭應下：“兒臣告退。”說罷，蕭雲陵恭敬的退出了大殿。
走出大殿後，蕭雲陵沒走幾步便看見前麵左顧右盼的鄭侃，眼神微動，隨即略微加快腳步朝鄭侃走去。
鄭侃心裏掛著事情，走得很慢，況且他心裏本就打算等一等蕭雲陵，所以一直心不在焉，直到餘光看見蕭雲陵，這才抬起頭衝蕭雲陵行禮：“太子殿下。”
蕭雲陵低低的應了一聲，神情淡淡的與鄭侃一前一後的走著，而鄭侃自覺的走在蕭雲陵身後，朝蕭雲陵的背影看了一眼又一眼。
蕭雲陵察覺到鄭侃的眼神，卻裝作不知的樣子繼續朝前走著。
直到二人都出宮上了馬車，鄭侃仍舊時不時的看向蕭雲陵。
可惜的是蕭雲陵一上馬車就閉上眼睛假寐，似乎沒有要交談的傾向。
伴隨著外麵清脆的馬蹄聲，那一聲一聲的就像是敲打在鄭侃心上，隨即鄭侃咬了咬牙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太子殿下？您睡著了嗎？”
聞言蕭雲陵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向鄭侃，眼波仿佛一汪深潭：“鄭公子有何事？”
鄭侃見蕭雲陵這幅模樣，心裏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的便又熄了些，可事態緊急，鄭侃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隻得厚著臉皮：“太子殿下，您知我不愛求人，可此事，我……”
鄭侃欲言又止。
蕭雲陵沉得住氣，見鄭侃話未說完，也不搭腔，不過換了個姿勢，繼續假寐。
“父親臥病在床，我別無他法，思來想去，還是您能幫我，殿下……”鄭侃作勢下跪，卻被蕭雲陵堪堪扶住。
蕭雲陵眼神閃過一絲暗光，麵上表情淡淡：“鄭公子，此事本該是丞相府的責任，你即便下跪，幫不得的，孤仍舊不能幫！”
“明珠說，您能幫。”鄭侃直接將宛明珠的名字說出來。
蕭雲陵聽到“明珠”兩字，眉頭微微一皺，不過下一刻就立馬恢複如初，剛剛那一瞬間的皺眉仿佛是錯覺一樣。
“鄭公子在求我之前，先去尋了太師府？不對，應該是尋了宛明珠？”蕭雲陵聲音涼涼，聽不出他的情緒。
鄭侃聞言，抿唇點頭，“我本想尋宛太師的，不過瞧見了明珠。”
這親昵的稱呼，還真是礙耳呢！
“嗬……”蕭雲陵輕“嗬”一聲，“鄭公子還真是聽話，宛明珠說孤能幫忙，就能幫忙？”
“太子的意思是……”聽蕭雲陵的反問，鄭侃隻覺得心慌得緊，他略有些後悔說出宛明珠的名字。
說來也是，太師府都不能幫忙，他又怎能因事態緊急而將宛明珠脫口而出！
“孤沒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鄭公子，孤與宛明珠沒有關係，若是宛明珠覺得孤能幫你，那你去尋宛明珠，來求我！”
“太子，這是丞相府的事，和明珠無關。”鄭侃急了。
蕭雲陵的手微微握拳，深呼吸一口，微微勾起唇角：“孤想聽聽，宛明珠會拿什麽理由來說服孤。”
“殿下，如果我將明珠牽扯進來，她會遇見危險嗎？”鄭侃對宛明珠的情意，倒也是真。
蕭雲陵微微一怔。
“不過是讓宛明珠說服孤，又有何危險？你是怕孤殺了她？”殺字是從蕭雲陵牙縫裏擠出來的。
“草民不是這個意思……”鄭侃幾次欲將丞相府以後將支持太子殿下脫口而出，可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
蕭雲陵的脾性陰晴不定，若是他對丞相府再產生一點誤解，那他爹，怕是要弄死他。
“孤送你去太師府？”蕭雲陵問。
“這麽快？若是明珠不在家中？”鄭侃的手不停攪著衣擺，“還是改天吧。”
“看來丞相府的事，還不太急，那鄭公子還是下車吧。”蕭雲陵下了逐客令，“別，現在就去太師府。”
晌午，宛明珠正吃過飯，在院中消食。
見柴陽大跨步匆匆而來，笑道：“你這步子怕是要飛起來？”
“小姐，鄭公子來找，他是從太子爺的馬車上下來的。”柴陽皺著眉頭，“最近丞相府火藥之事鬧得沸沸揚揚，會不會……”
“鄭侃神色如何？”
“略急，說尋你。”
“那我們去瞧瞧。”宛明珠現在對京都動向掌握可不差，自然知道蕭雲陵和鄭侃剛從皇宮出來。
若是這時鄭侃來尋，定有非尋不可的道理。
宛明珠稍微收拾一下，去前廳見了鄭侃，此時鄭侃哪裏有初見時的意氣風發，根本就是個落魄小公子。
“你尋我？”
“明珠，你幫我去說服一下太子。”一聽鄭侃這要求，宛明珠就知道，鄭侃出賣了她。
她神情微寒。
“你告訴太子，是我讓你去尋他的？”
“是！”
鄭侃隻得承認。
“愚不可及。”
“我也是……”如今解釋已無用，而蕭雲陵此時已經步入太師府，聲音飄進來，“宛小姐生氣了？”
“太子，借一步說話。”
宛明珠神情沒有任何閃躲，蕭雲陵朝四方看了一眼，做出了請的手勢。
馬車上，兩人麵對麵而坐。
“如今永王有了國公府，您卻沒有任何人支持，怕是會有危險，所以，炸藥之事，您可以將丞相府的關係綁定了。”
“宛小姐是在教孤做事？”
蕭雲陵依舊似笑非笑。
“不是教，而是告訴太子，太子需要幫丞相府的理由，更何況太子您那般足智多謀，應該不會想到這一點吧？理由我說完了，鄭公子在我府裏待著也不是一回事，我這就叫他出來！”
宛明珠說完，未等蕭雲陵回答，立即掀簾離開。
鄭侃在一盞茶功夫後，上馬車，比起之前，蕭雲陵的臉色更差了。
鄭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樣的太子，實在太可怕了。
鄭侃吞了吞口水，忍住心頭恐懼，可憐兮兮道：“太子，明珠說……”
“如果再喚她明珠，孤就不再幫你。”蕭雲陵抬頭，一雙眸子怒火森森，鄭侃縮了縮脖子，“宛小姐說，充足的理由告訴您了……”
“孤不接受這個理由。”
鄭侃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