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救或不救
罪魁禍首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的伸展四肢，宛明珠才發覺自己是在陌生的房間裏，不說她怎麽到這來的，衣服已經被換了是怎麽回事？
“青枝！”宛明珠驚呼，她該不會喝多了失身了吧？
“柴陽！”
說好的保護自己呢？宛明珠欲哭無淚，拉著被子蓋住自己。
青枝聽到小姐的呼喚，急忙擦幹眼淚，跑到隔壁去敲門，確定是小姐後，癟著小嘴好不委屈:“小姐，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啊？”
柴陽晚一步衝進房間，看著小姐的衣衫換了一身，無聲咽了口唾沫:“小姐，讓暗衛出來問吧？”
宛明珠剛點頭，就有一道黑影出現，跪地之後，簡單敘述昨夜發生的事:“太子送小姐回來後，小姐吐了太子一身，太子暴怒轉身就走，是掌櫃的找來他娘子替小姐換的衣裳。”
還好還好！宛明珠拍著胸脯，鬆了一口氣，但不禁奇怪:“太子怎麽會在這？”
他不是躲著自己嗎？怎麽還送自己到房間？真是叫宛明珠心累，大呼猜不到這太子爺百轉千回的心思。
暗衛答道:“小姐剛到火鍋店沒多久，太子和十一隨後到的，小姐在喝酒，他們便也點了同樣的酒喝。”
這更是稀奇了。
“小姐，方夫人一大早去了太師府，是否要趕回去？”暗衛還是要提醒。
“廢話，趕緊的。”宛明珠急忙起身，簡單收拾點就下了樓，坐上馬車趕回太師府。
剛上馬車沒走多遠，宛明珠就扶著額頭，一臉難受。
酒的後勁太大了。
從未碰酒的青枝症狀更明顯，扶著車璧好似隨時能吐出來，小臉慘白慘白的。
好不容易到了太師府，宛明珠撐著下馬車後，柴陽急忙過來扶著，然後指了指剛剛從旁邊走過的馬車，他小聲提醒:“剛剛過去的應該是方府的馬車，咱們來晚了一步。”
方夫人前來，說的事情肯定就是方柏了，以祖父的脾性，怕是又……宛明珠歎一口氣，由柴陽扶著進府。
而青枝得了小姐的吩咐，直接回去歇著，順便叫人備一下醒酒湯，三人都喝一點。
吳叔見到小姐，急忙匆匆迎上去，額頭皺紋更深了:“小姐，你可回來了，快去安慰安慰太師吧。”
“安慰？”宛明珠不解，進了前廳後，便明白過來，祖父坐在首位，盯著眼前的茶盞一陣後悔的模樣，恨不得捶胸頓足。
見到宛明珠時，太師已經起身，便搖頭歎氣邊懊惱道:“明珠啊，祖父真是後悔啊，怎麽又能答應呢？我不想的，可看著方夫人哭成淚人，再想到方家一眾，狠不下心來。”
他說完，又悠悠歎氣。
宛明珠冷哼一聲，盯著太師半點沒有聽信:“說吧，是不是又想讓我來解決？”故意說這一番話，不就是想讓她來出麵嘛？
太師幹笑倆聲，怪不好意思的開口:“方夫人隻要留方柏一條命就是。”
“那也免不了被流放。”宛明珠直接說出事實。
喬衡直接被砍頭，若是方柏罰得太輕，何以服眾？
太師不是不明白，正是因為明白，才打算再去找皇上，賣他一個麵子。
“祖父可有想過，方柏在官場多年，早已野心勃勃，怎麽會甘願被流放？若是之後再鬧出什麽事，太師府必受牽連。”宛明珠看著祖父，真不曉得該說些什麽才好。
祖父重情重義是好事，但似乎過了頭。
怪不得能被方柏吃得死死的，被押下大牢時，也並不恐懼，有祖父在，怎麽也不會死。
“方家這一大家子人，總不能看著她們受苦受罪。”太師也是猶豫過，方柏這個學生，他已經看透了，自然不會心疼，可方家的孩子們，都是無辜的，他沒打算讓方柏重回朝堂，但想留一條性命。
宛明珠深吸一口氣，明白了祖父的意思，點了點頭:“好，我來辦。”話音剛落，她忍不住再次提醒:“祖父莫要再心軟了。”
太師頷首，目送宛明珠離開後，他轉頭看向吳叔，壓根就沒想過明珠有一天會能獨當一麵，比較起男兒來也不弱。
“小姐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知道太師心疼，但這未免不是好事，說起來，敬州的信都數月過去了，怎麽還沒有回信？”吳叔想不明白。
太師亦是想不通:“再差人送去，無論如何，我也不想明珠卷入這些紛爭裏去。”
吳叔見太師已經下定決心，沒有再勸。
宛明珠回到閨房，喝了醒酒湯後，吩咐丫鬟一個時辰後叫醒自己，她才好好養足精神。
等著丫鬟叫醒宛明珠，她帶上柴陽，直接去了大牢。
裴甯見到宛明珠時，笑得溫和，親自為宛明珠帶路，將其帶到一間牢房前:“就是這了，若是宛小姐想進去，吩咐一聲就是。”
“多謝裴大人。”宛明珠謝過。
裴甯搖手示意後，轉身就走。
牢房內，方柏抬起頭來，才不過倆日時間，他胡子拉碴，盡顯頹廢之色，啞著聲音詢問:“你來是救我還是送我一程？”
他問得平靜，公堂上不是宛明珠插嘴，太師不可能無動於衷，他現在的一切，是宛明珠所導致。
他之所以沒有大吼大叫，隻是沒弄清楚宛明珠的目的罷了。
“方柏，你回不到原來的位置了，我來隻是給你倆個選擇，一個是死，還有一個……”宛明珠頓了頓，打量著方柏那兀自冷笑的模樣，還是忍住離開的欲望緩緩開口:“流放，雖說失去一切，至少還有你的家人在。”
“那又如何？流放之路有多苦你想必知道，能不能活著走到那都還要另說。”方柏心如死灰，太師不見他就已經代表了態度，如今恐怕流放也是夫人求來的。
活了大半輩子，卻遭此橫禍！
“所以，你選死對吧？”宛明珠輕聲詢問，隱隱有些期待。
隻有死人是最安全的，這一點，宛明珠格外的相信。
方柏瞬間瞪直雙眼，看著宛明珠忍不住詢問:“你既然想讓我死，為什麽還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