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質問
因為喬清語的一番話，直接將事情剖析得更加無情了，本來隻是官員之間的爭奪，現在是皇子。
仿佛無聲的提醒明德帝，他老了，快要死了，所以他的兒子們開始為這個位子互相殘殺，重現他年少時的一幕幕，他知道避免不了，可仍想搏一搏。
“父皇，喬清語也隻是憂心她父親才口無遮攔，她無意冒犯……”蕭長亭都不知道如何為喬清語撇清，便隻說了一半。
明德帝隻是看她一眼，便是搖了搖頭，遂問:“證據呢？”
“兒臣帶來了。”蕭雲陵應話，再次叫了人證。
這一次來的，是許夫人的原配許夫人。
還是郭泠告訴宛明珠的，她現在算是明白了，蕭雲陵並不是不打算插手，而是要一石二鳥，直接將方柏和喬衡逼到絕路，借著喬清語的手毀了方柏，再滅了喬衡。
真是叫人心情七上八下，但宛明珠的確鬆了口氣。
反觀喬清語和蕭長亭，仿佛吃了蒼蠅一般，絲毫不明白蕭雲陵鬧的哪出，直到看到許夫人。
喬清語的指甲掐進了肉裏，怨恨的眼刀子直往太子身上甩，真不知道這宛明珠和蕭雲陵是不是屬狗，盡多管閑事！
“有什麽冤屈，說就是，朕為你做主。”明德帝直接下了承諾。
蕭長亭不可置信的看向明德帝，明明還沒有認定事實，父皇卻已經肯定了許氏無辜，當真是偏心偏到這個地步了嗎？他無奈苦笑，又覺得譏諷。
喬清語礙於身份卑微，不敢開口。
許夫人已經上前行禮，謝過聖恩還有才緩緩開口:“當年喬衡確實與民婦夫君商議，如何在朝堂上扳倒方柏，原是打算將計就計，設計方柏，誰知道喬衡就是故意拖我夫君下水，借刀殺人，害死我夫君！”
說著，她已經拿著方帕擦著眼角，擋住那豆大的淚珠滾落。
“方夫人什麽意思？我爹怎麽借刀殺人了？照你意思，不就是許大人在其中倆麵倒，才導致的殺身之禍嗎？”喬清語怒喝反駁。
這話，與她之前說的可不一樣。
“就是因為喬衡和方柏都在利用我夫君來陷害對方，才讓我夫君死了倆次！”許夫人激動的怒斥:“喬衡沒殺死他，方柏又故意做出上吊來陷害喬衡，你們當我夫君是什麽？隱忍這麽多年，我也沒白白的浪費時間。”
喬清語咽了咽唾沫，緊盯著方夫人。
隻見方夫人拿出了一個一個錦盒，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條白色細如蠶絲的線，她遞給了蕭雲陵，順手撩開了袖子。
雖說不雅，卻沒有人顧及，隻想弄明白方夫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蕭雲陵手執線的倆頭，直接繞了方夫人的手臂一圈後，微微用力，直到手臂出現血痕，他才鬆手，再用一條白綢，就著血痕勒了一道。
這次時間稍久，在場的人已經猜到蕭雲陵是在重現案發時許大人的傷口。
明德帝不開口，其餘人也不敢再插話。
方夫人臉上已經隱隱冒出冷汗，咬著牙忍住手臂麻木的感覺，等著蕭雲陵拿開後，手上已經有一道倆指寬血痕，以及一條細如發絲的血痕，若是不注意看，很難發現。
仵作當即驚呼:“沒錯，當年就是這樣的傷口，我推斷還有一道傷痕，但當時方大人篤定許大人自殺，我一個小小仵作，不敢多言。”
方柏已經下了地獄，仵作一改畏畏縮縮，直言不諱。
喬清語臉色微變，盯著仵作一時猜不透這個人到底站在那一邊，但不妨礙她輕聲提醒:“你可確定？”別忘記了你的家人還在我的手上！
她眼神威脅，話似乎就在嘴邊。
仵作應該會怕的，但他沒有，反而篤定的點頭:“我不會斷錯，在方大人懸梁自盡前，定被人勒過脖子。”
方夫人接著話說道:“這個名叫冰蠶絲，是當年藩國進貢的寶貝，皇上理應有印象，賞賜給了誰。”
明德帝作勢冥想，腦海中漸漸浮現當年之事:“當年喬衡招待使臣盡心盡力，求朕賞賜冰蠶絲，朕便允了，沒想到竟害了方愛卿。”
“皇上，我爹是被冤枉的，肯定是方柏故意偷了冰蠶絲來陷害我爹。”眼看著就要成功，喬清語絕對不能允許自己失敗。
瞎眼侍從聞言，磕頭遂說道:“小的可以作證，方大人從未碰過這個冰蠶絲，且當時方大人還問過，不知道喬衡一個文官要冰蠶絲的賞賜有什麽用。”
這話，無疑把喬衡又往火坑裏推了一段路。
喬清語慌亂的想反駁，但見蕭長亭默默退至一旁，目光始終避開自己時，她心已經涼了，她很奇怪，卻又不想接受自己認為的事實。
“朕倒是不知道喬衡有如此心計，不用正途！現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喬衡不但勾結官員，陷害同僚，甚至殺了人，此乃十惡不赦之罪，太子聽令。”明德帝嚴聲開口，目光掃過眾人。
蕭雲陵立馬跪下:“父皇請吩咐。”
“京城搜捕喬衡，若是找到人，直接於次日問斬，無需再問朕。”明德帝已經怒極離開。
目送著人走，喬清語直接癱在地上，她不敢反駁，她怕被連累，可為什麽蕭長亭不開口？她看向旁邊的蕭長亭，見他依舊逃避，不由得絕望。
“殿下。”不比喬清語的難過，宛明珠喜形於色，上前一步到太子眼前，滿是感激之色。
是她誤會了太子，沒想到太子居然是這樣的目的。
蕭雲陵隻是看了她一眼，就選擇徑直離開。
“明珠。”太師喚了一聲。
宛明珠定住腳步，壓下了追上去的欲望，轉頭看著祖父時，見他神色哀傷，說話亦是有氣無力:“我先回府了，你辦完了事也早些回來。”
祖父知道自己還有事？宛明珠看向柴陽，見他搖了搖頭，才漸漸放下心思，陪祖父閑聊幾句後，她目送祖父回府，她則帶上柴陽，趕往太子府。
另一邊的喬清語也緊跟著蕭長亭去了住處，剛合上門，她便已經忍不住質問:“為什麽不幫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