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無顧忌的利用
看他樣子，是有備而來，宛明珠淺笑道:“方大人稍候。”
吳叔收到小姐的眼神示意，匆匆轉身離開。
見她這般行事，方柏眼裏難掩讚賞，若是早知道宛家會由這個小姑娘做主……嗬，那點心思他全壓下。
百年世家能承襲至今，靠的就是人丁興旺，而宛家到了宛明珠這，分支遠在敬州，宛家現在就她一人也是要嫁出去的姑娘
宛家，大概也隻到這了。
那種看著宛明珠才會出現的可憐眼神，那種懊惱為什麽宛明珠是個女子的模樣，所有人如出一轍。
“方大人最近如何？”宛明珠隨意挑起話題，緩解下氣氛。
方柏眉頭緊鎖，麵如苦瓜:“難。”
僅僅一個字，道不盡的苦楚。
宛明珠就此打住，壓根不想聽他吐露口水。
恰好太師來了。
方柏急忙起身，上前去扶著太師回來坐下後，他立在一旁，端著學生的模樣，垂首輕聲道:“先生，您知道喬衡還活著吧？”
宛明珠豎起耳朵，自從那日茶館後，她絲毫找不到喬衡的消息了。
“說吧。”太師估計方柏要說的，和他想的八九不離十，明知如此他還過來，隻是因為方柏這人不見到自己不罷休，懶得耗費時間罷。
方柏早已想好措辭，愁眉不展，緩緩道來:“我已經查到了喬衡的蛛絲馬跡，證實他確實還活著，就是不知道躲在哪裏。
原以為他會苟且偷生，沒曾想他抓了朱榮，現在肯定在酷刑逼供，若是朱榮受不住，那該怎麽辦？”
這三分的擔心，是裝不出來的。
宛明珠來了興致，真好奇當年到底他們做了什麽，祖父又扮演什麽角色？為何祖父會害怕？
太師臉色已然凝重:“多久了？”
“三日有餘。”方柏燃起希望，要是太師願意幫忙，那事會簡單多了，他也好跟其他人交代，正想得美好，就聽太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報官找一找，消失這麽久，恐怕有生命危險。”太師回答冷漠，似乎對朱榮這個學生已經沒有任何感情。
宛明珠還奇怪祖父怎麽和自己的回答一樣，轉眼就看到了吳叔的眼神暗示。
“先生……”方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年。”
還未說完，就已經被太師打斷:“就算當年的事被抖摟出來，老夫也無所謂了，隨你們便。”他累了，多年都因為這件事困擾，現在看開了。
也不能說看開，是這件事比起宛明珠帶來的，真是小巫見大巫。
太師看了宛明珠一眼，莫名其妙的讓宛明珠有種犯了錯的感覺。
“先生真覺得無所謂？”一個理由用得久了，忽然就不管用了，這讓方柏不敢相信。
“以後啊，你們也別說是我的學生了。”太師說完，讓吳叔強行送客。
出乎意外的情況，讓方柏吃不準，便隻能先走。
人一走，宛明珠就湊上前，黝黑的眼珠子轉呀轉，滿是好奇:“祖父，當年什麽事？為什麽方大人總拿來威脅你啊？”
太師眯著眼，抬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無奈道:“攢了一輩子的名聲，都被你毀了，他們那又算什麽？”
宛明珠忽然想起來，那些人說自個的時候，總要帶上太師府，前前後後闖的禍，確實沒什麽名聲可言。
“祖父。”宛明珠搖著太師的手臂，打算撒嬌蒙混過關。
吳叔看得喜滋滋的，太久沒見二人如此了，但總有人閑得沒事，要壞一壞這氣氛。
“太師，郭泠來了。”
“他怎麽又來？”宛明珠自言自語，聯想到剛離開的方柏，猜想郭泠來的目的，怕也是那個。
“請進來。”太師已經端坐，從麵色表情來看，這郭泠比方柏討喜多了。
郭泠進來時步履匆匆，行完禮便直接入了主題:“方柏來說的是朱榮消失一事吧？”
太師頷首，一副讓他繼續說的模樣。
郭泠看了一眼宛明珠，隱隱有些戒備，但見太師沒有避開的意思，他隻得繼續說道:“這些日子我也查到不少的東西，當年他們確實密謀要害喬衡，甚至已經布好了陷阱，就等著喬衡跳，但是。”
他話音一轉，麵色更是疑惑起來:“他們壓根沒有收網，做這件事的，不是太師的學生，而是有人利用這張網，抓了喬衡。”
“這些隻是你的猜測。”到底做沒做，太師自己清楚，喬衡確實做了錯事，太師才沒為其翻案。
可郭泠很篤定:“不，是背後有人在設計，現在永王在到處找證據，說不定朱榮就是他抓的，若是朱榮同意，那喬衡洗清了罪名的話，絕對不會放過太師府。”
“為什麽？”
宛明珠冷聲問。
聽她算是聽明白了，當年喬衡入獄是有人故意挖坑，而好巧不巧的是祖父的學生，祖父因此被連累，現在眼看著喬衡要回來了，一個個又想推祖父去擋著。
真是一群白眼狼。
“毋庸置疑，朱榮一定會把所有事情推到太師府的頭上。”
若不是因為這個，郭泠也不會急匆匆的過來，就是為了勸太師幫忙，一定不能讓喬衡洗清罪名。
“他家破人亡，入獄多年，也該還清了。”要太師把喬衡的路堵死，他做不到。
宛明珠仔細思量，並未搭話。
“那背後的人呢？”郭泠不得不提醒太師，背後還有人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
就目前而言，一切沒有定論，就是最好的時機。
“郭大人，既然我祖父無心插手，也請你們作為他的學生，念在我祖父對你們有知遇之恩，就放過他，可好？”宛明珠幾乎懇求的語氣。
太師不語。
郭泠欲再反駁什麽，張了張口，隻吐出來一句:“太師好好思量，郭泠告退。”
宛明珠目送郭泠離開，轉而盯著祖父:“祖父啊什麽都明白，就是不夠絕情，對待自己人似乎毫無底線，也更讓他們肆無忌憚起來。”
“你就是活脫脫的例子。”真是膽大了，還訓起了祖父來，太師微惱，借機離開。
宛明珠叫停了吳叔，叮囑道:“安慰一下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