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共侍一夫
下一個，是喬清語。
她早打探清楚了，在座的人至少有一大半是衝著太子妃的位置去的，再有一小部分，是心儀六皇子七皇子，能和她爭的沒有幾人，她自信滿滿的踏入大殿。
自以為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後，她抬頭看了一眼蕭長亭，情意綿綿。
旁的皇後沒眼看，緩緩別開了目光。
蕭雲陵就坐在那，若不是稍稍忍著，不入耳的話就要說出口了，腦海裏滿是蕭長亭為了喬清語負了宛明珠時，宛明珠傷心的模樣，越想，他便有些難以克製。
因著是給皇子選妃，流程並不複雜，過了前倆關，最後一關便是才情。
喬清語早有準備，站在殿中不怯場，頗有些王妃的陣勢，柔聲念了詩經裏的《蒹葭》。
剛念完，她便聽到有人抽氣，再看台上的蕭長亭滿目柔情，她嬌羞一笑。
“妙，絕妙。”蕭長亭不吝嗇的誇讚。
蕭雲陵亦是表露出興趣來，看了一眼柳皇後。
這，難不成是看上了喬清語？柳皇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後怕，難不成自己拉攏錯了人？若真是喬清語，恐怕再去拉攏完全沒戲。
不論她心中如何想，卻還是柔聲吩咐:“太子，留。”
喬清語瞬間愣住，轉首看向了蕭雲陵，見他眼中滿是戲謔，還有什麽不明白？蕭雲陵就是故意戲弄自己，先選後棄。
“下一個。”柳皇後現在看著喬清語莫名惱火。
臨進宮前，喬衡一遍遍囑咐喬清語不要衝動，萬事有他，若不然，她剛剛定會質問蕭雲陵。
出了大殿，立馬有人圍了上去，有意永王的，是迫不及待詢問:“如何？”
喬清語看向宛明珠，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太子留。”她現在不得不懷疑是太子和宛明珠串通好的，就是為了捉弄自己！
明明都清楚，她是要永王，而蕭雲陵選誰都不會選上自己。
“剛剛還在說什麽太子內定了宛明珠，我看是內定了你吧？也不知道你是什麽心思，之前說那些擾亂人心的話。”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喬清語盯著說話的人，登時惱怒:“胡說八道什麽，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那姑娘立馬悻悻閉嘴。
這小插曲直到下一個人進去後，才被硬生生打斷。
宛明珠等得厭了，兀自到一旁坐下。
她還沒坐熱，遲月彤就坐到了她的對立麵，端著架子掃了宛明珠一眼，自帶威脅:“你別癡心妄想了，就算你是太師嫡女，卻也別忘記了，太師年邁撐不了多少時日，到時候什麽太師府的嫡女，就是個空架子！”
宛明珠微微皺眉，語氣輕輕::“若是不會說話，就回去找你奶媽子教教，瞧你說的好像你家裏人一個個老不死一樣。”
“你說誰老不死？”遲月彤氣得站起，手指著宛明珠，恨不得動手打人的陣勢。
宛明珠亦站起了身，絲毫不懼，也不擔心皇後與皇子們就在殿內，回喝道:“怎麽，遲小姐說得我就說不得？還是因為遲小姐家大業大，祖父是英國公，父親又在朝為官，便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
“我祖父就算年邁，他也是三朝元老，由不得你詆毀。”
最後一句，隱隱有了哭腔。
宛明珠十分清楚，現在的場合，可不是要強的時候，再說，冒點淚花給人才看看，不是更顯遲月彤恃強淩弱嗎？
“我何時詆毀太師了？”遲月彤一臉的不可置信，看著宛明珠越示弱，她越是厭煩。
“你剛剛不就咒我祖父要死了嗎？不是說我沒依靠嗎？是，我哪像遲小姐，有英國公靠著，一家人又都在朝上，等你當了皇後，這天下都是你家的。”
宛明珠越說越胡來，甚至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殿內的人再裝聾下去，恐怕外麵都要鬧翻天了。
“還以為這遲月彤教養好，沒想到啊。”柳皇後不忘添油加醋，最好叫遲月彤落選，才不會影響柳家人的仕途。
白嬪這個時候站出來:“女兒家鬥嘴罷了，哪需要那麽當真，且咱們在這裏麵，也不清楚事情緣由，還是別輕易下定論的好。”
皇後隻是說了一句，白嬪卻說了那麽多，把皇後置於何地？
正愁找不到機會的柳皇後欲要發作，就見太子起身，她選擇沉默。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蕭雲陵沉著臉，眼神陰森可怖，似乎醞釀著滿腔怒火。
柳皇後跟上。
六皇子和七皇子年紀稍小一些，滿眼都是求知欲。
蕭長亭刻意慢了一步，等著白嬪一道:“母妃，你不覺得是宛明珠故意搗亂嗎？”難不成她是知道自己有心於喬清語，在外麵尋人發泄嗎？
她是真的蠢，竟然找遲月彤！
看著兒子眼裏流露的嫌棄，白嬪歎了一口氣:“我看你，是豬油蒙了眼。”
莫名其妙又被說教，蕭長亭窩著火。
出去之後，外麵更是熱鬧。
小姐們紛紛站到一旁，三三兩兩的擠在一起，給宛明珠和遲月彤讓開了位置。
本來一開始就是鬥嘴，但遲月彤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就沒人敢和她頂嘴這麽久，關鍵是，她還說不過，一時氣急攻心，她抬手就要打。
青枝急忙上去，硬生生替宛明珠挨了一巴掌，宛明珠不能忍，也抬手給了遲月彤婢女一巴掌，一來一回，四個人直接扭打在一塊。
素兒在一旁哭喊著:“小姐，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蕭雲陵出來時，便看到這一幕，他起初以為宛明珠會做些什麽叫人挑不出來的事，沒想到她會這麽衝動，是故意而為？
他清楚，宛明珠不是魯莽之人。
“還不住手！”柳皇後怒喝，直接叫章嬤嬤和巧嬤嬤上前，把幾人拉開。
遲月彤被扯亂了發簪，被章嬤嬤拉著，還不服氣的掙紮了下。
宛明珠退開後就捋了衣衫，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規整一些，行了禮後，她看向遲月彤，開口就道:“皇後娘娘，明珠不參加這個選妃了，若是以後同她一起伺候太子，那還不如要我的命，看著就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