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喬衡的教導
鄭侃的笑意僵在嘴邊，滿腔歡喜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他愣神片刻，才牽強的扯一扯嘴角:“明珠，我知道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是真心的，或許你對我沒什麽印象了，但我一直記得，你……別去選妃好不好？”
之前真有過什麽交集嗎？
宛明珠不解，並未生出一出好奇之心，平靜得出奇:“鄭公子並未告訴相爺吧？難不成要我答應之後與你披荊斬棘，共同破重重險阻之後在一起嗎？鄭公子，我沒有那麽多的閑心與你胡鬧。”
“我不是胡鬧。”鄭侃激動的站起反駁，盯著宛明珠，拿出他從未有過的認真神色，鄭重其事:“我爹一定會同意，這不是問題，我不需要你跟著我受苦，我會好好對你，隻要你想要的，我都會雙手捧給你。”
太師看著，緩緩搖了搖頭，這傻小子怎麽就看不出來明珠是讓他知難而退呢？
宛明珠笑著，有些輕蔑，仿佛鄭侃真隻是一個孩子，想法幼稚，行動不穩重，什麽都僅靠一腔熱情，這如何夠？
她有諸多不悅耳的話能夠勸退鄭侃，但這個一見麵就對自己好，幫自己不少忙的人，她還是難以開口，隻得迂回。
“我和永王的過往，已經讓我名聲盡失，你我雖然不在意，但你家人會在意，再有，我參加了選妃，若是退出定然會惹皇上惱怒，到時候怪罪下來，倆家都不會好過。”
“這是其一。”宛明珠神色凝重:“丞相府和太師府，注定不可能。”
但這個問題，鄭侃早就料到，甚至提前有了答案，他忽然就有了希望:“我不入仕途，我們可以離開京城，如果你想在京城也可以，我爹說，他想告老還鄉了。”
“不孝！”太師怒極，看著鄭侃不知錯的模樣，忽然覺得相爺那老頭也慘，就這麽一個兒子，臨了臨了，還得為了兒子放棄仕途。
或是作為女子會感動，但在其他人看來，蠢到極致。
宛明珠不掩飾的鄙視，但誰都能說鄭侃，唯獨自己不能。
她溫聲道:“我要永王萬劫不複。”
鄭侃知道她恨永王，立馬回道:“我可以幫你，永王是嗎？我回府告訴我爹……”
“你知道相爺會承受什麽嗎？鄭侃，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別什麽都你爹你爹。”宛明珠說倦了，不說過分點，恐怕鄭侃不會放棄。
“我不是……”他想說他不是什麽都靠他爹，但細想又確實是什麽都在靠。
話已經說到這，鄭侃已經有了退縮之意，感覺再是說下去，他會被宛明珠剖幹淨，從裏到外，盡管他從不承認，盡管他一直忽略那些不入耳的話，但此刻，它們全在腦海裏回響。
再待下去，他總覺得自以為良好的形象會崩塌。
“明珠，我不是，你別把我想成這樣，這樣不堪。”鄭侃邊說邊後退，出了門檻，他逃似的轉身跑掉。
“祖父，我是不是說得過分了？”宛明珠看著他的背影，越發自責了。
鄭侃也沒做錯什麽。
“該的，相爺估計頭疼了，這麽個兒子看不清，以後也隻能告老還鄉。”太師連連歎氣，對於鄭侃這京城第一紈絝的名聲還是有耳聞的，隻是相爺溺愛過頭了。
見祖父答非所問，宛明珠沒有繼續再說下去，讓吳叔把禮全送回去後，她也回了院子。
這事的風言風語被蕭雲陵壓下，十一被迫做不關乎太子的事，心雖然有怨言，事還是要幹。
“殿下不是不想讓宛小姐多管閑事嗎？為什麽還做這些？”
十一忍不住詢問。
若是這些話愈演愈烈，一同參與選妃的人，又豈會放過這個對付敵人的機會？到時候一切水到渠成。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蕭雲陵神色更冷漠幾分，掃了十一一眼，心裏已經了數種能讓十一說不出來話的法子。
十一被盯著心慌，眼皮直跳，立馬別開了目光，乖乖幹事。
“她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傳出去的後果，為什麽不阻止？”久久，蕭雲陵忽然自言自語。
十一聽不太清。
蕭雲陵已經想得更深入，難不成是宛明珠反悔選妃了？
思及此，他去了火鍋店，差十一送了信件，約宛明珠前來。
宛明珠雖然疑惑，卻還是如約而至。
“為何去選妃？孤的話你當耳旁風？”
門剛推開，宛明珠才跨進一隻腳，太子冷聲說完這句後，滿目冰霜。
見宛明珠有了退縮之意，蕭雲陵急忙緩和了眼色。
周遭氣勢弱了些，宛明珠的理智才快速回籠:“殿下真那麽討厭我嗎？”她是真心詢問。
蕭雲陵略一思索，就明白宛明珠的意思，若他真說討厭，宛明珠一定不會參加選妃，說不定還會與自己成為陌生人。
再三考慮後，蕭雲陵搖頭:“孤並不討厭你，隻不過你利用過孤，不想你成為太子妃罷。”
這不是正合她意嗎？宛明珠眼裏跳動著光，立馬解釋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不會選上了，我的目的隻是喬清語。”
是的，喬清語也在選妃之列。
蕭雲陵早該想到宛明珠的目的，隱隱失望，最後卻不能說:“那就好。”
二人之間仿佛達成協議。
此時的永王府。
得知了宛明珠也去了選妃，且已經被選中，下一次是入宮直接麵見聖上的時候，喬清語慌了，她急忙來找喬衡，說了前因後果後，就等著喬衡給她出主意。
一段時間下來，她已經發現喬衡的好處，簡直取之不盡。
喬衡看一眼焦急難耐的女兒，搖了搖頭，走到門口，看著蕭長亭院子的方向，目光逐漸陰沉:“宛明珠的目的絕對不在嫁給永王，若是太子的話，你就要小心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嫁給太子，至於法子，你自己想。”
“有時候多動動腦子，看看兵法，什麽叫借刀殺人。”
喬衡言盡於此，相信他這個女兒能看得明白。
一場選妃，何嚐不是權力爭奪，但凡能夠通過第一場篩選的，沒有一個人身份低下，容貌欠缺的。
喬清語都好，唯獨少了一層身份，但她篤定自己坐穩了王妃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