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口舌之爭
永王喜歡不喜歡關她何事？宛明珠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好笑，但緊接著她目光越來越沉。
永王怎麽會知道花燈？難不成這花燈有蹊蹺？宛明珠這花燈上找了一番，最後在比翼鳥的翅膀上，看到了一句詩。
詩雖平平無奇，卻表達了想要飛上枝頭的心，若是她送給太子，這詩就平白拉低了她的身份，再仔細看，這比翼鳥像極了鳳凰，到時候恐怕還會得罪皇後不說，還讓皇上誤以為太子想謀權篡位。
總而言之，這個東西送出去，一個不好頭就要被砍了。
“真是及時。”宛明珠苦笑，今日就是乞巧節，她若是晚上去拿花燈，如何發現這些不對勁的地方。
吳叔沒急著離開，躊躇不決，半晌才道:“小姐，眼看著選妃就要開始，你當真不去了嗎？”
諸位皇子的選妃，若是宛明珠不去，就已經是和皇族斷了可能，以後便是想嫁，也隻能當個側妃。
太師就這麽一個親孫女，自然不會答應。
宛明珠沒回答，前一世的遭遇讓她怕了，嫁人豈非這麽好嫁，若是一個不好，她又叫宛家滅門的話，她如何能原諒自己？
吳叔卻誤以為小姐是傷心了，便趕緊轉了話題:“小姐晚些時候出去，就帶上柴陽，若是不安全，讓他們也跟著，外麵可亂了。”
“是。”
很快入了夜，外麵百家燈火通明，隔著一條街，也能看到那燭光照亮了半麵天，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傳進府中。
宛明珠難得穿一個女裝出門，手上拿著花燈，先去了花燈鋪。
店裏的夥計還是之前哪位，倒是掌櫃的好似換了人。
“掌櫃的呢？”宛明珠問。
一男人迎上來，樂嗬嗬道:“自己這個花燈我知道，被人動了手腳，之前的掌櫃就因為這個，舉家離開京城了，小姐還是把這個花燈燒了，在店裏再買一個吧。”
宛明珠不關心這個，而是:“我的畫呢？”太子的畫像！
諸多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反倒讓她忽略了這件事。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掌櫃的搖了搖頭:“並未見到過。”
說完，他叫上夥計一起找了半晌，也沒找到半點畫的蹤跡。
宛明珠隻覺得眼皮直跳，隻能先出了花燈鋪。
街上的小孩或是小姐們，手裏提著精致或奇形怪狀的花燈，遊離在大街上，那眼睛不斷的在人群裏找尋自己的意中人。
“那是宛小姐？長得不賴嘛。”男人手裏掂量了下荷包，正打算走過去送給宛明珠呢，就被同伴拉了回來。
“你幾斤幾兩不知嗎？還湊上去作甚？不知道宛小姐看上的人是太子？”
“怎麽又變成了太子？”男人驚疑，亦覺得宛明珠的眼睛高過頭頂。
柴陽冷冷看了二人一眼，見二人悻悻閉嘴後，他才跟上小姐的腳步，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麽回事？一路上多少人都在議論小姐和太子。”
說起來，自文娛盛會後，她都不曾在百姓麵前和太子有過交集，這個歪風從哪吹來？宛明珠更是不解。
“哎，那宛小姐也是夠直接的啊。”
話是從茶館裏傳出來的。
宛明珠看向自己熟悉的茶館，秀眉擰緊，她踏進茶館時，就看到了說書先生眉飛色舞，說她如何對太子示愛，甚至以一句比翼鳥的詩，打算今日向太子求愛。
好聽一些，覺得她是追尋真愛，難聽一些就是宛明珠是個笑話，剛和永王解除婚約，轉首又去找太子，明顯的攀龍附鳳之舉。
“膽敢議論太師嫡女，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柴陽，把人抓起來送進大牢去！”
宛明珠忽然怒聲吩咐。
柴陽立馬飛身上台，一把揪住了說書先生的衣襟。
說書先生跟泥鰍似的掙紮，嚷道:“你憑什麽抓我？”
“對太師府嫡女不敬。”宛明珠冷聲說他的罪狀:“議論就罷了，你還大肆宣揚。”
“本王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說話也成了罪過，且你敢做，不敢讓人說嗎？”蕭長亭站在二樓雅間的窗口。
看著下麵麵容清冷的宛明珠，蕭長亭心中生出厭惡來，一開始對她的改觀，不過是他的錯覺罷。
“說宛小姐的，不止這茶館的說書先生，還有各位看官，乃至於街道上的百姓們，難不成他們都有罪？”喬清語出現在蕭長亭的身邊。
二人往那一站，就是一對璧人。
宛明珠冷笑，朗朗問道:“我當然知道這茶館是永王殿下的，所以這些話是永王殿下教的了？臣女不知道永王放出這些流言蜚語誣陷太子，是希望太子被皇上厭惡，好被廢掉嗎？”
雅間內，還有喬衡坐著下棋，聽到宛明珠這話，微不可見的一笑。
這就是事實，蕭長亭看向宛明珠，已經有了殺意:“你若是沒有證據，就是挑撥本王與太子的兄弟情，膽敢議論皇子，你死罪難逃！”
一個是王爺，一個是太師府，看戲的膽子都小，瞧著沒自己什麽事，能溜的都溜了，留下的大部分是點了茶的客人。
宛明珠淺笑:“那咱就去大殿之上對峙好了。”
她竟不按套路來，蕭長亭以為這話能讓她打退堂鼓，沒想著她居然順著杆子往上爬。
見他沒應話，宛明珠繼而道:“喬小姐參加選妃了嗎？哦對了，你是罪臣之女，恐怕不能參與，嘖嘖嘖，可惜了，要眼睜睜看著永王娶別人為妻，不對，你隻是永王的紅顏知己。”
最後一句話，她咬牙切齒的說出口。
前一世就因為紅顏知己四個字，不知道擋了她多少次的胡鬧。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宛明珠！”喬清語真想撕爛她的嘴，但又不能。
永王則是被那怨恨的眼神盯著，一時心虛，沒有搭話。
“沒有必要逞口舌之爭，放心吧，選妃自然不會落了你，也不會落了宛明珠。”喬衡把玩著茶盞，撥弄茶水裏的茶葉。
喬清語回頭，驚慌問:“為什麽宛明珠也在？”
她早就派人打探過了，宛明珠沒有報名，那她就能少一個敵人，也能讓太子少一個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