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自找死路
“有話直說。”喬清語受不了他打量的眼神，率先別開目光，心裏潛意識的害怕，似乎是來自原主的情緒。
喬衡忽的一笑，總算在這具身體上找到了自己女兒的影子，麵色緩和下來:“你能選擇永王，說明你還不笨，幾位皇子之中就數他地位不高不低，又不夠聰明，若是扶持他，以後誰當皇帝也不一定，隻是你也別低估了他，還有他的母妃白嬪。”
“我現在依附永王而活。”喬清語無聲控訴，若不是喬衡入獄，她也不至於成為歌姬，連永王都介意她的身份，若不然，她早成了王妃，至於白念真，那個老女人喬清語從未放在眼裏。
“聽為父的話。”怪不得喬衡讓人害怕，喬清語在想什麽，他幾乎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他又道:“想拿下永王，就得先拿下白嬪。”
“永王已經自己分府，隻要永王請旨……”喬清語反駁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你當為什麽到現在永王也不請旨嗎？沒過白嬪的那一關，他是不可能見皇上的。”喬衡篤定。
喬清語自己就沒底氣，這麽久了，她刻意營造的曖昧時刻，都被永王拒絕，一次倆次三次，她又不傻。
自然，這喬衡也不傻，喬清語起了自己的心思，緩緩笑道:“我們已經想到了法子。”
“說說看？”雖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但在喬衡眼裏，永王和自己這個自作聰明的女兒，臭皮匠都不算，太天真了。
但又思及與自己有關，他還是聽一聽較好。
“假死。”喬清語目前也隻有辦法，沒有打算。
“聽著也還好。”隔絕後患，待時機成熟再出現也好，喬衡難得的覺得這二人聰明了一回。
“若我沒料錯，方柏一定會來大牢見我，那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你們盡快，隨便找一具屍體，差人埋了就行，聖上不會過問，至於裴甯，我會親自見他。”
等著這倆個想盡辦法，自己鐵定難出去，相比二人，喬衡更信自己。
這麽簡單，要是永王也做不到，那喬衡幹脆別出去，輔佐永王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好。”喬清語也是這麽想，隻不過一直未確定時間，這樣也好。
敲定下來後，喬清語一麵派人盯著大牢動向，一麵和永王商量，盡快把這事敲定下來。
而喬清語去了大牢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太子耳中。
十一憂心忡忡:“此人定不能出來。”
當年喬衡可是以一人之力差點顛覆朝堂，其能耐不可小覷。
再有喬清語牽線，喬衡怎麽也不會站在太子這一邊，那就是敵人，趁他未生根，應該拔了才是。
但蕭雲陵則持以相反的態度:“無需管。”
這朝堂隻有攪一攪，才能過濾掉那些不好的渣宰。
“若是喬衡……”十一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孤會叫他後悔離開大牢，但不是現在。”蕭雲陵眼神幽暗，仿佛漩渦能夠吞噬一切，但很快歸於平靜後，他看向掛在牆上的畫。
那出自宛明珠。
鄭侃的臉已經模糊不清了。
他不明白宛明珠對他，究竟是利用多一點，還是情意多一些？
以前是懷疑，但現在他幾乎能篤定，喬衡一事，她就是想利用自己對付喬衡。
見太子再次看著畫出神，十一悄然退下。
在府中的宛明珠，也沒好到哪兒去，盯著棋盤發呆，到底還有什麽好辦法，能讓太子阻止喬衡出來呢？目前來看，祖父是真打算搬家了，近來一直在核算家產，她真是倆邊都愁。
“不好了小姐，喬衡死了！”柴陽衝進屋子，規矩都忘了，既著急又不敢相信。
宛明珠同樣瞪大了雙眼，迫不及待的走出門，又沒走遠，兀自回過頭來:“你確定死了？”
柴陽點點頭，從頭說起:“今日喬清語一走，方大人就去了大牢，約莫一個時辰才出來，但他沒走遠，就傳出喬衡被下毒，死於獄中，獄卒還從他們喝的酒裏查到了無色無味的劇毒。”
奇了怪了，二人還喝酒？宛明珠顧不得這些細節，隻想確定喬衡死了沒，當即出府，去了大牢。
裴甯已經上報朝廷，得到的口諭是將喬衡簡單埋了，算是聖上給他體麵。
當著諸多百姓，倆個獄卒抬著一具屍體出來，並未蓋白布，此人臉色鐵青，嘴唇發黑，渾身僵硬，麵部肌肉凹陷，瘦得不成人樣，穿著一身褐色衣褂鬆鬆垮垮的耷拉在身上。
從麵部來看，確實是喬衡，似乎因為牢房裏生活不好，所以他的麵相有一點點的變化，但這確實是喬衡不錯。
“怎麽可能……”宛明珠喃喃自語，若不是親眼看見，她都不會信。
但很快，裴甯親自拿了布把喬衡蓋上，放馬車上拉出了京城。
而方柏，也被打入了大牢，就算喬衡再怎麽樣，方柏趕盡殺絕這就不對。
“冤枉，大大的冤枉啊，裴大人，我家大人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他清白一生，怎麽可能幹出這樣的糊塗事，肯定有內情。”方夫人一身華服，在大庭廣眾目光下，絲毫不顧及體麵，跪在裴甯身前。
忽然這麽一鬧，看戲的眾人又轉了方向回來。
宛明珠自然也看到了方夫人，又回來繼續觀望。
裴甯自然不可能讓方夫人跪，也不敢去拉她起來招人閑言碎語，隻能避讓解釋道:“這是聖上的口諭，本官也不得徇私枉法。”
拒絕得足夠明顯，除非方夫人的話比聖上還重要。
不想，方夫人也是個聰明的，楞了片刻，立馬轉了話頭:“裴大人，你讓我見見他，就見一麵可好？畢竟方家還要他撐著，沒了他，我可怎麽辦，孩子怎麽辦？方家怎麽辦？”
聽說方柏今日剛添了個小兒子，還有幾日滿月，裴甯麵色不忍，點了點頭，差獄卒帶方夫人進大牢。
這也沒戲看了，百姓們接連散去。
柴陽跟在宛明珠身後，想起裴甯就覺得此人太過滑頭:“裴大人誰都迎合，誰都幫，不明顯站隊豈不是自找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