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證做不得證
“大人，小女子人微言輕，您定是不肯相信民女，”賣唱女泫泫欲泣，鼻頭還帶著在一品鍋時哭鬧的那一抹紅，泛紅的眼睛怯生生的看向劉大人，“可是……可是民女是萬萬沒有膽子去招惹這些權貴公子的啊，民女、民女也不知為何這位鄭公子為什麽不肯給我唱曲錢還如此羞於與我……”
賣唱女說著便哭了起來，聲音哽咽的讓人為之心疼。
宛明珠冷眼看著她，看來這年頭會演戲的不止是她一個啊。
“大人，我是有人證的，她就算不承認也沒用。”鄭侃連看都沒看那賣唱女一眼，他混跡花樓多年，還真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女人，勾引不成反訛錢，人家花樓裏的姑娘最起碼還是腳踏實地掙錢不是？
鄭大公子實在是咽不下這口被人坑了的氣，所以這錢他死活也不肯白給賣唱女。
雙方各執一詞，劉大人一時也不知該相信誰。
看了看羸弱的賣唱女，確實不像是會坑蒙拐騙的人，可是鄭侃也沒必要為了區區那麽幾兩銀子胡亂扯謊。劉大人愁得腦殼疼，無奈接著審問道：“鄭侃你所說的人證是誰？都在何處？”
鄭侃眼神開始飄忽，似乎正費力想著：“唔……人有點多，大人你等我想一下，有戶部侍郎家的李德清，還有張學士家的張宏正、護國將軍家的段峰……”
隨著鄭侃一個一個的報人名，劉大人的心裏仿佛就像是被壓了一塊又一塊的石頭。
不愧是和鄭侃廝混在一起的，沒一個是他能惹得起的……
鄭侃陸續報了幾個人名之後，看著劉大人仿佛被口水噎住了的表情，淡定道：“暫時就這麽些吧，今日我做東請我的兄弟們喝酒，他們當時都在現場，完全可以為我作證，大人不妨都請來問問？”
“等一下！”喬清語頓感不妙，急忙堵住劉大人的話頭，她可不能讓鄭侃把這些人請來，“民女有異議，剛剛鄭公子所列出的那些人，都是他的朋友，自然會向著他說話，叫過來也是替他作偽證，大人萬萬不可中計！”
劉大人滿是皺紋的臉上，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原告所說有理，鄭公子所說的這些人與你交情深厚，依律不可出庭作證。”
劉大人嘴上雖然秉公執法的這麽說著，可是心裏卻鬆了一口氣，真要是把那些公子都叫過來，他這京兆尹還不得被他們翻了天？
喬清語聞言鬆了一口氣，垂下眼眸恨恨的瞪了一眼跪在她正前方的賣唱女，心裏已經認定這是宛明珠的人，就是故意給她下套的，可是她現在還不得不幫這個賤人……
她原本還以為這個鄭侃就是個炮灰，專門讓她刷威望度的，不過現在看這個劉大人這麽怕他的樣子，估計鄭侃這個丞相府少爺的身份地位還挺高，真是可恨，這回她估計是把鄭侃得罪透了。
喬清語最近正在計劃著幫蕭長亭賺到錢之後，怎麽幫他奪權爭取更多的支持者，結果還沒開始拉攏，她先給蕭長亭拉了一個仇敵，喬清語簡直悔不當初。
不過既然已經結仇沒有回頭路了，喬清語決定幹脆趁機搞垮鄭侃，以免他將來成為她和蕭長亭的絆腳石，“大人，民女也有人證。”
喬清語此話一說，宛明珠臉色一沉，目光冰冷的看著她。
賣唱女的身形明顯一頓，可她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神情。
“嗬！你若真有人證，就該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鄭侃滿是不屑，當時他們定的是樓上封閉的雅廂，房間裏除了他和他的那些朋友，中途就跑進來一個賣唱女，除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人目睹當時雅廂裏麵的情況。
“是何人證？”劉大人看著喬清語問道。
說實話，他對於這個案子心裏並沒有底，現下雙方看上去都不像是在說謊，隻能一步一步往下查了，但總之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麽，估計都是他得罪人。
喬清語胸有成竹鎮定自若的說道：“是一品鍋的夥計，他在給公子上菜時，曾見到這位姑娘在給鄭公子賣唱。”
“放屁！”鄭侃賞了她一句通俗易懂的話。
喬清語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不管真相如何，她都一定要把罪責按在鄭侃身上，冷靜下來的她不再與鄭侃做口舌之爭，隻定定的看著劉大人：“還望大人傳來人證。”
“這一品鍋的夥計不也是你手下的人嗎？”宛明珠突然出聲，她猜到了喬清語要找人作偽證，“大人，草民認為請來一品鍋的夥計做人證也不可，畢竟誰也無法保證這小二是否會為了工錢或是某位殿下的權威而來作偽證，大人您說是不是？”
宛明珠用喬清語的話把她給頂了回去。
劉大人突然發現這個案子是個持久戰，不知道他這身子骨還能否堅持到最後……
“言之有理，原告的證人也做不得證。”劉大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如此這個案子再審下去就有些困難了，畢竟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光憑雙方的說辭，確實無法做出審判。
這時喬清語突然揚起了一抹溫婉的笑意，轉身臉色溫和的看著鄭侃：“鄭公子，如今你我雙方皆請不出證人，不如就此和解，你賠給這位姑娘幾兩銀子也就罷了。”
“我一猜你那臭嘴就噴不出什麽好糞！”鄭侃應當是厭惡極了喬清語，對著美人笑意盈盈的嬌顏都能張嘴開罵，“你真當我鄭侃是個傻子嗎？我要是給她錢，那不就是承認她給我唱了曲？”
宛明珠在鄭侃身側一個沒忍住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這鄭侃還真是口無遮攔活的灑脫，這話她都罵不出來。
喬清語臉色難看，溫婉的柔柔笑意生生的僵在了臉上，這個王八蛋竟然敢罵她噴糞！
喬清語恨得咬牙切齒，手裏的帕子都被她絞得不成了樣子，瞪著鄭侃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眼神中的幽光一閃而過，喬清語做了一個決定，隻見她轉回身子，抬步向前走了幾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腳就踩在了賣唱女的手上。
“大人，您如今也看見了這鄭公子的態度，他在您的麵前都能口出穢言，便可想象他在一品鍋是如何辱罵那位姑娘的，”喬清語振振有詞，一雙美眸死死的盯著劉大人，“如今您若不肯懲處這個紈絝豎子，恐怕這麽姑娘就得羞憤的以死明誌了！”
喬清語的話音剛落，賣唱女突然暴起，身子搖晃間狠狠的撞了喬清語一下：“大人，民女願意以死明誌！”
說著，賣唱女就要像一旁的柱子柱子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