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碩鼠相伴探至寶（二）
“難道你是要報恩嗎？其實大可不必，不過你非要，那貧道隻好卻之不恭哩。”羅凡故意說道，早被前世各種類型的小說侵淫的羅真人，哪裏還看不出來這老鼠是受了他的恩惠，此刻正要帶他去尋寶哩。
羅凡右手一擺，做了個請的手勢。一人一鼠，鼠前人後，羅凡便跟著人鼠行動起來。也不辨東西南北，這個世界原也沒有四方，那火球太陽就那麽斜掛在空中，自然無法分辨四方。行了半天，羅凡抬首看天，那火球似乎距離自己還是與先前一般，並無遠近區別。又行了小半日的時間，這個世界的並無白天黑夜之分，那顆火球一直堅挺的掛在空中，羅凡也隻能隨便估一估時間。行到一處，這處與別地不同，不見一片綠色，地麵烏漆嘛黑一片，整個土壤露了出來，兩邊形成涇渭分明的兩處世界。甚為奇怪的是地麵東一道西一道的劃出無數的痕跡，好似劍痕。羅凡見眼前景象，斜覷一眼腳下左側的碩鼠，望著前方道：“你帶貧道來這裏做什麽？有什麽寶貝？”那碩鼠停留在青草這一邊，咯吱咯吱叫個不停，手舞足蹈，卻不敢越過分界線一步，指著前麵的“黑土地”上躥下跳，不亦懼乎？羅凡極目遠眺，但見原本一馬平川的青青草原，兩邊竟突兀的出現蜿蜒臥伏的兩條山脈，巧的是這兩條山脈也是漆黑，山上雖見樹木，不再是青菜，卻也是如濃墨一般，與青青草原分界處，平整光滑如刀切豆腐。中間是一條百來丈寬的通衢山穀，羅凡慧眼目力所及，隻能看到百十公裏遠，再往前便是漆黑黑霧蒙蒙一片，再也看不真切。那碩鼠似有些怕前麵，在原地躊躇了半天，一縱一跳，飛快的奔向右邊山上，“唉……”羅凡想要叫住，已經來不及了，隻得由了它，羅凡雖然大是好奇，卻也不好貿然前行。好在隻稍等了一刻，羅凡便見到碩鼠懷中抱了一個碩大的一樣漆黑色的兩把短劍過來。羅凡心道：“難道寶貝便是這兩柄樣子古怪的小劍？”老鼠抱了過來，捧在手心，昂頭看著羅凡，羅凡不明其意，拿了一柄起來，那老鼠高興得咯吱咯吱的叫了起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圓鼓鼓的，入手冰涼，毫無金鐵之感。那老鼠見羅凡皺眉沉思，咯吱叫了起來，小東西看到羅凡目光過了來，竟將劍放在空中，大口咀嚼起來。羅凡問道：“這東西能吃？”也學著小東西咬了一口，頓時汁液滿口，卻是一種劍形的水果。一口入腹，竟然劍氣鼓蕩，這水果竟是混沌之氣所化，當著了不得，比之先天靈氣還要稀有，隻在混沌中可得，但是混沌中的又過於暴虐，即便是準聖也不敢輕易踏足混沌。可這果子中的混沌之氣卻是異常的溫順，像是被人煉化過的一樣，隻是這味道嘛，難以恭維。小東西見羅凡吃了個幹幹淨淨，竟然將手中咬了一口的遞向羅凡，撇了撇嘴：“你吃過的，我不要。”一臉的嫌棄，這回小老鼠跟羅凡熟稔了，倒是明白其意，自己把手中的“劍”吃了。羅凡發現這混沌劍氣對自己修行大有幫助，味道雖然不甚好，倒也吩咐小老鼠：“再去摘一堆來。”指了指兩邊黑山，卻不想那小老鼠連連擺手不說，還一溜煙兒的跑了。
“膽小的小老鼠。”羅凡暗罵一句，心道難道是這厘麵有什麽可怕的東西？不妨走上一遭，打定主意的羅凡踏步走上了這片黑土地。這也沒什麽事嘛，已行進數百裏，方才看清前麵的光景，竟然是一道天柱，隻依稀可見這天柱像是寬厚的劍身。既然到了，哪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繼續前行，羅凡並無發覺，他已在不知不覺間頭腦昏沉起來。
渾渾噩噩，無始無終：
生來便成金仙體，無拘無束求大道。
五行修全空靈性，身如磐石堅逾鐵。
昔拜鴻鈞明道機，元神金身兩般齊。
自此歲月難留痕，哪知今日失天靈。
濕生、卵生、化生、胎生，一切天人阿修羅，乃至世間一切生靈，皆是秉承“一”而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乃是先天之氣機，生物之總源，思想之源頭，元神之祖脈，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抱一守道，天靈不失。此時的羅凡，可謂元神和神識，一切有為識皆和混沌劍混沌珠融為一體，幸得羅凡道高德隆，功德深厚，故而能抱一守道，守住心頭一點天靈——“一。”
元神混沌，心念難起，羅凡就此沉淪無意識境界？雖然羅凡守住了“一”，但是此時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隻要羅凡稍微的有一點心神懈怠，則永墮苦海哩。本來每個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最緊要的關頭，都可以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拚命的和命運做抗爭，心頭總會有抗爭的念頭出現，但是現在的建陽，心頭抗爭的念頭越來越淡。反而感覺到了似乎前所未有的一種快感，這種快感來自於這兩件先天至寶，一切仙人最求的最高境界就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現在羅凡的感覺餓就好像自己已經證道聖人果位，天下已經自無敵手，世界以我為尊載。
這樣的感覺我們通常稱呼為幻覺幻象，不過這個幻象乃卻是來的突然，羅凡不知不覺的著了道兒，這才是最可怕的。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這地方太過詭異，給羅凡的這樣假象的強大的感覺是真實的，但同樣也是假的。生死玄關，其實每位修士最後的追求都是看破生死，保存一點兒靈性就夠，好比後來的鴻鈞老祖一般，元神補全天道，天道是鴻鈞，鴻鈞再不是鴻鈞。
盤古開辟天道，先天至寶本就有數了，混沌靈寶過於強大，幹預天道的正常運行。所以天道是不會允許有這麽牛逼的靈寶誕生的。羅凡此番本就是逆天而行，自然困難重重，一則這是在地心世界又是盤古開辟，能稍稍逃避天道的探查，二則，羅凡乃是有大功德的人，不然早就天譴降下。縱使如此，冥冥中天數自定，羅凡這關怕是難過了。
就在羅凡意誌越發消沉的時候，“一”難守的時刻，即將放棄的瞬間，供奉於高台上羅凡身後的混沌石，因留有盤古的意識，感受到了羅凡的危機，自動破碎開來，發出了一聲震耳發聵的聲音：“吒。”羅凡聽得出來這是盤古的聲音，也是開天第一聲，雷霆之祖音。震動羅凡元神，守住了元神之祖庭。背後的混沌石碎片，化為一點點流光自羅凡泥丸宮透入，進入元神紫府中，化為一個大大的“吒”字，立在羅凡的識海正當中。
這就好比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頓時羅凡的意誌力增強許多，這場拔河賽的贏麵倒向了羅凡這邊。唉，不曾想，現在為止，眼前的劍柱峰竟然是混頓劍。
不及他多想，刻不容緩，羅凡迅速控製著自己的元神和神識一點點退出混沌劍和混元珠。過得三百年，終於將自己全身而退了。混沌靈寶，秉承大道之規混沌之氣而生，如今這混沌劍和混沌珠沾染了開天之後的先天之氣，要想回歸混沌靈寶，還要用道火將之雜質練去。
何為“道火”？就是每個修士心尖一點兒心頭火，這就是道火，因其修為有強有若，對道的理解有高有低，所以道火有旺有萎，不一而足。
羅凡因這千年多的時間元神在和兩件法寶進行拉鋸戰的時候，得到了鍛煉，是故羅凡的元神已經是準聖人中期的境界，對於道的理解深刻不少，修為高深許多，故而建陽的道火，足以煉化裏麵的先天之氣。
鍛煉靈寶費工夫，豈是等閑而得之。九九歸真，羅凡耗費八十一年的時間煉盡先天之氣，再以無上玄妙手段重新組合混沌劍混沌珠。終將這兩件法寶修複融合在一起，有詩為證：
先天至寶難遇求，混沌劍珠相和合。
斬仙殺佛隨手為，內中卻生造化功。
劍珠相和，混沌珠鑲嵌在混沌劍護手中心，看起來比之原先更加精美許多。靈寶有靈，先前劍身上混沌劍三個字，建陽此時在此翻看時，已經是“混元劍”三字矣。兵器殺戮也，尤其是混元劍這樣的混沌靈寶，但是卻令羅凡沒想到的是，劍柄上卻依舊傳來混沌珠無邊的造化之力，看來真正的混沌靈寶，是陰極盛陽陽極生陰，龍虎和合，平衡自然的。
三尺青鋒寒光隱，篆刻道紋演生死。
若人膽敢與我敵，隨生隨死由吾心。
羅凡見獵心喜，揮舞寶劍耍了起來，練了幾套自己自創的劍法，頗感不錯。又得一混沌靈寶，羅凡心中說不出的歡喜，可恨才準聖初期，若是中期，便是聖人也可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