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混沌之間,一幢茅草房,古色古香,好亙古便存在在那裏似的,若是有人近了一看,正是紫霄宮。一少女正拉著一少年,疾行正堂,口中還不住焦急:“咱們快去求求師尊老爺,求他饒了大師兄吧。”側身後那少年雖緊隨步伐,臉上並無焦急之色,反倒有些不情願。
急煌煌來到紫霄宮正堂,不施禮儀,邁步進了殿內,叩首便拜:“弟子瑤池(昊天)行禮,求老爺饒了羅凡師兄這次罷。”這二人正是鴻鈞道祖身邊雙童子,他兩人身在紫霄宮,耳目自是不一般。紫霄宮乃鴻鈞居所,或可稱天道所在,在宮門前有一先天寶鏡,能遍查周天。羅凡在血海發生的一切,瑤池和昊天兩人具在鏡中所見。瑤池雖嫉恨後土,卻也不願見羅凡灰飛湮滅,故此前來老師處求情罷。
鴻鈞早已合道,無悲無喜,此刻麵無表情,隻道:“昊天,好不將你師妹帶了出去。”鴻鈞自合身天道之後,慈祥驟減,天威日重,昊天哪敢違逆鈞旨。不管瑤池一個勁兒哭求,隻得將她連拖帶拽給拉了出去:“師妹。切莫惹怒老師,罪過不小。”待昊天將瑤池拉出殿門之後,“嘭”的一聲,殿門關閉。鴻鈞發法諭傳給兩人:“昊天,瑤池,令爾二人閉關修行,磨煉心性,非貧道之命不可出丹房。”
聞聽此令,昊天忙跪下:“謹遵師命。”嘴角竟有一絲喜色,瑤池兀自拍打這殿門,不住哭喊道:“老師,老師,您大發慈悲,饒了師兄這一遭吧******饒了師兄這一遭吧*****”最後,早已泣不成聲,聲音嘶啞。
任瑤池如何求情,殿門始終不開,鴻鈞始終不動於衷。昊天雖恨瑤池傾慕羅凡,但見她這般,卻也心頭難忍,暗道一聲:“師妹,對不起了。”左手一揚,將瑤池打昏了過去。瑤池心神悲戚,未及提防,故才被昊天得手。
昊天一把將瑤池背了去丹房,喃喃自語道:“莫怪師兄,師兄這也是為了你好,那羅凡有什麽好的,逆天而行,膽大妄為。可惜你對他用情至深,他卻毫無感覺,辜負了你一片真情。”
且不提紫霄宮這一幕,血海之地。羅凡雖用秘術——乾坤圖擋災,竟將輪回六道裹住,後土元神暫時得保。他自己卻身處風口浪尖,天下還無人這般膽大,竟敢直接逆天而行。
鴻鈞身未到聲先至,後土和冥河慌忙下拜:“弟子迎接老師駕臨。”羅凡雖極其不情願,怎奈既與鴻鈞有師徒之名分,又有教化之恩,當拜。念至此,羅凡亦俯身下拜:“弟子羅凡跪迎師尊。”他將弟子兩個字拖得極長,意為提醒鴻鈞顧念師徒情分。
後土和冥河兩人不敢起身抬頭,兀自頓首,唯有羅凡起身昂首。但見鴻鈞的身形竟是從紫色天眼中落下,羅凡麵露驚色,心道:“莫非.……”鴻鈞看出了羅凡的疑惑,居高臨下道:“鴻鈞早已合身天道,鴻鈞便是天道,天道卻非鴻鈞。”羅凡不明此中奧妙,還道是鴻鈞已化身天道,實則不然,鴻鈞不等於天道,二者之間的關係,類似於老板和員工的關係,說到底,鴻鈞也隻是個打工仔。
鴻鈞漠然道:“都起來吧。”羅凡仔細看了看,到也分辨得出來,此次降臨的乃是鴻鈞真身無疑。羅凡倒是“蹭”的一下立身而起,毫不客氣。後土和冥河兀自跪地頓首,頭不敢抬,口稱不敢。鴻鈞還是那副古井不波的音調:“為師的早已合身天道,無喜無悲,無嗔無恨,自在妙然,又豈會在乎區區虛禮。”冥河後土這才起身站立。羅凡卻是眉頭微皺,暗自沉思:“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竟然從老師的口中聽出來一絲無奈之感。”
鴻鈞道:“羅凡.……”將一愣神的羅凡拉回現實中來,隻聽聞鴻鈞道:“後土化為六道,此乃順天而為,如何擅自違抗?”麵對鴻鈞的質問,羅凡從容道:“老師曾言,天道大勢不改,卻存變數。後土師妹以身化六道,卻得成道之基鴻蒙紫氣,在加上弟子,這便是後土師妹的變數。大道有好生之德,遁去一線生機。且後土師妹不避災劫,甘受殞身之厄,慈悲廣大,眾生感應。於情於理於道皆應留一線生機,何言逆天而行?”鴻鈞依舊冷然道:“雖是巧言,卻也有幾分道理,天道之下,後土合該留一線生機。”羅凡和後土聞言皆大喜:“老師大恩。”兩人皆頓首,這次羅凡倒是主動的行跪拜大禮。鴻鈞道:“先別忙著謝貧道。羅凡,我且問你,如今六道不穩,眾生無所依托,怎生奈何?”羅凡再拜道:“但得後土一命,弟子聽憑老師吩咐。”
鴻鈞用似乎萬年不變的語調:“如此甚好,隻需你舍得。”羅凡不加思索:“弟子便是性命也舍得。”鴻鈞道聲好,雙手掐訣,一道道玄奧的符印,迅疾的落在乾坤圖上。鴻鈞一邊打印一邊說道:“汝既使秘法擋災,那這乾坤圖便要不得了。”羅凡聞聽,並不懊悔,他早已做好了舍棄的打算了,如今能救得後土之命,便是千幸萬幸。當家答應道:“修道便是修自身,任何靈寶皆是外物耳。”鴻鈞似有些讚賞的點了點頭。冥河卻對此不屑一顧,隻道是羅凡兀自強撐顏麵罷了,掙個口利。
鴻鈞連續打出六道符篆,每一道對應一道輪回。那六道符篆打完,三人再看時,六條輪回通道再無崩潰的跡象。羅凡用心感應,發現神識再也感應不到乾坤圖的存在了,不由得心中哀歎一聲:“這件先天至寶算是毀了。”羅凡所想卻也沒錯,乾坤圖已被鴻鈞道祖用**力將之與六道輪回通道融合在一起了,乾坤圖內含時間,兩儀三才陰**備,輪回通道也是一片空間,兩者正是兼容。六道鞏固,輪回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