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修改)
陸傑回家後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在臥室裏躺好,然後他合上眼。
下一秒,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人從床上坐起,同色的黑色的馬汀靴踩在米黃色的瓷磚上。
他的臉上嚴絲合縫的扣著一張白色麵具,隻能透過鏤空的眼部看到他透亮的黑色瞳孔,倒映出房間桌子上粘著透明膠帶的白色觀音瓶。
陸傑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肉身,俯身為自己掖好被角,才走到桌子旁。
桌子上除了觀音瓶還放了毛筆、硯台和一把剪刀。
陸傑從荷包裏拿出一張紅色的紙平鋪在桌麵上,提筆在紙上寫下了楊書航的生辰八字與姓名,然後在不破壞文字的情況下將紅紙裁成正方形,最後一張紙被他折成了一隻蝴蝶。
至於為什麽是蝴蝶而不是千紙鶴,主要是因為千紙鶴飛的太快,陸傑怕自己抱著個瓶子追不上。
每次在城市的高樓大夏上進行跑酷時,麵對那些動不動就是四排機動車並行的寬闊道路,陸傑就想化身蜘蛛俠。
他蹲在欄杆上,一手抱著瓶子,直接從幾十層的高樓上跳下。
然後老老實實的跟著人群走斑馬線,為了避免有人離自己太近,還掐了一個小法術。
等過了馬路再抬頭去看蝴蝶時,蝴蝶降低了高度,在大約七八層樓的高度帶著陸傑東繞西拐,呼扇著自己的一對大翅膀飛進了一家醫院的窗戶。
跟在後麵陸傑也順著醫體爬到蝴蝶消失的地方。
可供蝴蝶鑽過去的窗戶縫隙陸傑自然是過不去的,但陸傑可不是楊書航那樣的半吊子,所以他準確的一手抓住窗天台,好像玻璃不存在一樣翻進去。
剛剛站定,他就看見趴在楊書航肉身上的蝴蝶。
“怎麽飛進來這麽大隻蝴蝶?”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湊過來,看動作應該是想抓住停在楊書航身上的蝴蝶。但他才剛舉起手,這隻漂亮的紅色蝴蝶晃晃悠悠的飛了起來。
陸傑站在窗邊控製蝴蝶飛出窗外時,這個年輕人還走到窗邊看了看,一邊嘀咕著“這蝴蝶真大,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一邊將窗戶關上。
陸傑四下打量了一下。
這是一間高級病房,房間中電視、冰箱等各種家具一應具全,就連楊書航身子下麵躺的床都不是那種醫院普通病房的鐵床,而是上著紅漆的木頭床。
陸傑忍不住產生了一種仇富心理。卻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適,本以為是病房裏被懂行的人放了驅鬼的東西,畢竟之前有人招過楊書航的魂。
結果仔細觀察了一圈,才發現是那個年輕人身上圍繞著淡淡正氣與功德之光影響了自己,看來此人有很大的可能是一名刑警。
陸傑這才有幾分恍然。
他算是明白為什麽那個控製鬼怪追殺楊書航的家夥放著好殺的肉身不動,饒了了大圈子跑去追殺楊書航生魂的原因了。
對方手裏控製的那些役鬼死的年份太短,又沒有足夠的怨氣,根本頂不住正氣的衝擊,所以不得不選擇攻擊楊書航走失的生魂。
這麽看的話,對方很有可能是活人,即便不是活人,也是某個有形體的存在。因為自己下場很可能被看到,所以才驅使用惡鬼為自己做事。
不過現在分析這些沒有意義,當務之急是讓楊書航恢複正常。
陸傑走到床邊,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楊書航。
相比尋找肉身麻煩,還魂隻有三個步驟。
第一步撕開膠帶,第二步掏出生魂,第三步摁進去。
三步做完,陸傑滿意的看著楊書航因為靈魂回歸而恢複紅潤的臉色,拍拍手正準備功成身退,病房的門人被推開了。
來人帶著一身疲憊與風塵仆仆,一進來就將手裏的筆記本扔到桌子上,往一旁的懶人椅子上一躺,不動了。
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放下手機,開口問道:“熊哥這是咋了?又熬夜了?”
“叫我俊哥。”熊俊倪眼睛都沒睜開,抬了抬手反駁道,“可拉倒吧,我從昨天到現在已經20多個小時沒睡覺了。”
年輕人好奇的往熊俊倪那邊坐了坐,“怎麽這麽忙?是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狗屁線索!”說到這個熊俊倪就來氣,一下從椅子上坐起來,指著床上的楊書航說:“你說昨天吧,好不容易找到個活著的受害者,結果昏迷現在還沒醒。抓到個可能知道點什麽的吧,和他熬了一晚上又什麽都沒問出來。”
“然後……”他拍了拍自己的黑色筆記本,“今天早上又特麽發現了屍體。”
“又有屍體?”年輕人看上去有點驚訝,“不是昨天剛發現一具?”
“有可能是因為受害者的存活給了凶手壓力,讓他不得不加快了殺人的速度。”熊俊倪一臉認真的分析著。
“那樣的話,凶手現在的第一目標應該是來醫院殺人滅口。”剛從門外進來的薛霹拍了一下熊俊倪的腦袋,“別在這裏的跟新人說些亂七八糟的,早上的屍體是不是這個案子裏的還不好說。”
熊俊倪揉著腦袋抬頭,“怎麽就不好說啊?死者不也是楊棋梓團隊的人,這不是很明顯嗎?”
“我現在懷疑楊棋梓團隊根本不是連環凶殺案的凶手殺的,而是有人模仿連環案的凶手作案。”
“這話怎麽說?”
“區別很大。”薛霹在年輕人身邊坐下“之前發現的屍體都是有規律的,每半個月就會出現一個被害者,而且所有被害者的死亡時間總是此他最後被目擊時間要早一到兩天,全身無明顯外傷,且死於心髒驟停。而楊棋梓團隊的人不一樣,兩者除了都是死於心髒驟停以外,楊棋梓團隊的人被最後的目擊時間是兩天前夜裏8點左右,屍體被發現是推測出的死亡時間是第二天淩晨3點左右,不像之前的屍體死亡時間比被目擊時間早,而且楊棋梓團隊目前出現的兩具屍體都有很明顯的掙紮痕跡。”
熊俊倪用一臉有聽但沒怎麽懂的表情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開口:“那麽楊書航不就和連環案沒關係了?那我們還有必要派人24小時守著他嗎?”。
薛霹恨鐵不成鋼的剜了他一眼,用力的戳他腦袋:“我都說了是懷疑,隻要楊書航沒醒誰也不知道兩者有沒有聯係,再說和連環案沒關係就不需要保護嗎?沒有有關係不也是受害者嗎?都當了一年多刑警,還什麽都不知道,你腦袋裏裝的都是漿糊嗎?”
“哎!哎!頭兒別戳了,新人看著呢!”
“你還知道丟人啊!”
等薛霹終於放過他時,他的額頭上已經被戳紅了。
在一邊憋笑半天的年輕人緩了口氣:“隊長,你剛才去問醫生楊書航的身體狀況了?醫生怎麽說?”
薛霹這邊還沒開口,熊俊倪這邊先開了腔。
“能怎樣,還不是和之前一樣,不知原因的……”熊俊倪話說到一半,餘光突然掃到楊書航的床上好像有人人。趕忙轉頭一看,居然是楊書航自己坐起來了。
他驚訝的看著坐起來的楊書航,這才將這句話的後兩個字說出口:“……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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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開始忙起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