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偶人

  陳短已經仔細檢查過了辦公室,根本就沒有下情降術的痕跡。


  如果有的話,不可能會躲過他的視線。


  當然,陳短要找出來並不是為了幫謝黎解情降術,因為根本就沒有下成功。


  而是想由此能夠查到那名道士的蹤跡,這樣一來事情就簡單多了。


  轉了一圈沒有所獲,陳短還是覺得很不對勁,他轉頭看向謝黎,嚴肅問道,“你能確定,鄭蓉蓉周四中午來找你時,除了帶一盒便當,就沒有其他東西了嗎。”


  下情降術因為是通過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並不是念叨幾句話就可以的,肯定是需要某樣東西作為媒介。


  現在其他失蹤女子還不知道情況怎麽樣,唯有知道那名道士給了鄭蓉蓉東西,這個就是擺在眼前的線索,所以一定要找到。


  “我能確定沒有其他東西,就是一盒便當。”謝黎點頭,他的記憶力很好,是不可能會記錯的,況且每個人問也都重複一遍。


  “那就奇怪了,會是放在哪裏呢,難道是便當裏?也不可能,這不是拿來吃的。”陳短摸著下巴陷入深思,在辦公室裏麵來回走,晃悠得頭暈,謝黎倚在桌邊,靜靜等待。


  一般這種邪物最好是存放在陰暗昏暗地方,否則效果會減少,不起作用。


  換另一種可能就是,其實上周四中午,鄭蓉蓉隻是單純的想要鼓起勇氣表白,並沒有用情降術,而是藏在了某個地方,或者始終帶在身上。


  如果是決心豁出去,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得到的話,她也不會哭得那麽傷心。


  “你想要找的東西,會不會一直都在鄭蓉蓉身上,和她的失蹤一起消失不見了。”謝黎看著陳短在煩惱,他心裏想要幫忙,但這又不是他能幫到的,隻好想辦法提供思路。


  “你說的不錯,也有這個可能。”陳短心中歎息,他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這個結果,畢竟那可是能找到那名道士的線索,比其他信息要好太多了。


  “對了,廁所。”想到了什麽,陳短眼前一亮。


  廁所是房子裏最為潮濕汙垢的地方,也是最適合存放邪物。


  鄭蓉蓉家裏的廁所他也檢查過了,並沒有發現,那麽極有可能就是在這裏,不可能會是外麵公廁之類。


  畢竟或許當時她心中也是猶豫不決,隻能選擇放在最靠近謝黎的地方,等下定決心後就能夠用到,而放得太遠又擔心不見。


  兩人挪步去了二樓廁所,中間有麵貼著圖紙的豎牆,將男女間分開。


  幸好現在是休息時間,並沒有人進出,否則看見陳短和謝黎這個矜貴總裁進女廁所翻找東西,可不得大跌眼鏡。


  陳短在洗手池旁邊上的儲物架上翻找,忽而到在最裏麵翻到一瓶洗手液,表麵上看起來還是滿的,實際上提起來卻是空的,他搖了搖,裏麵還有東西哢哢哢響。


  空的東西還藏那麽深,而且也最為安全,因為這是私人物件,辦公室裏沒人會擅自扔,打掃阿姨更加不會碰,怕會被追究。


  “找到了?”謝黎聽到動靜,也是連忙轉身過來看著,順便壓了點洗手液洗手。


  “應該不會錯了。”陳短已經感受到了那股陰暗氣息,他擰開壓軸,發現裏麵沒有任何液體,清洗得很幹淨,而且還有兩個草偶人。


  他倒出來一看,草偶人身上還穿著複古婚嫁服飾,草上畫出五官是笑著的,有個還抹著胭脂口紅,明顯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背後還貼著兩張符紙,上麵還分別有兩人信息,男為謝黎,女為鄭蓉蓉,表示要牽姻緣線。


  清洗掉手上泡沫,謝黎剛抬頭看見這對草偶人,就是怔住了,眼神開始空洞呆滯,心中有蠱惑的聲音不段重複“謝黎深愛鄭蓉蓉”這句話,他分不清是真是假,好像他心中確實很愛這個女人,可又有個聲音告訴他快些清醒。


  前方是漩渦,後麵是懸崖,他似乎在被拉扯著,靈魂分成了兩半。


  陳短發現了他的異樣,抬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隱約間能看到纏繞在謝黎身上的黑氣消散,“謝黎,回神了。”


  腦袋嗡嗡響很刺痛,謝黎立馬閉上眼睛,幾秒後再次睜開,他眼底一片恢複了清明,隻是心中還殘留點餘情,悵然若失的茫然感。


  他明明知道,這不是他內心深處想要的情愫,而是被強加上去的。


  可饒是自製力強大如謝黎,也差點被蠱惑成功,迷失在了對方構建起的假象裏。


  “我剛剛怎麽了。”謝黎捏了捏眉心,這掙脫出幻境的後勁有點大,全身疲倦疲乏,好像透支了所有力氣。


  “這是專門為你做的,你看見它,自然會被迷惑。”陳短眉眼一眯,晃悠著手中兩個草偶人。


  果然是邪物體,看一眼就令人眩暈,大腦裏甚至出現幻覺,會將這兩個人草偶人擬人化,宛如看見極其很愛的一對新婚夫妻在喜結連理。


  “有沒有辦法解決掉,這玩意兒太危險了。”謝黎抬手擋住視線,不願意再多看半眼,他第一次真正體驗到了這種邪術的厲害。


  如果周四中午那天鄭蓉蓉在他身上真的下了情降術,以剛剛的反應來看,肯定會成功,普通人根本掙脫不掉蠱惑。


  將空的洗手液瓶放回去,陳短轉身離開,低頭研究著兩個草偶人,“早上我畫給你的符呢。”


  如果是帶在身上,不可能反應那麽大。


  “……”謝黎麵上有點尷尬,“我放在車裏,沒有帶在身上。”


  剛上山的時候他也沒有抱著相信的態度,隻不過下山後接二連三被打臉,世界觀崩塌再重建,他才知道,科學盡頭是神學,你不相信的東西不代表不存在,因為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看到的景象自然不一樣,是他愚昧無知了。


  陳短斜睨著他,嘴角勾著吊兒郎當的壞笑,“嘖嘖嘖,你知道什麽樣的人最難救活嗎?”


  陳短雙手合起,眨著眼睛,化身小迷弟,“就像你這樣勇敢創新的人,擺在麵前的活路不走,偏偏堅定不移走上黃泉路,貧道實在是佩服得緊呐!”


  謝黎:……


  他活了二十四年,還是第一次被懟得無話可說。


  “抱歉,我等下就隨身攜帶。”謝黎認錯態度良好,彬彬有禮的儒雅模樣,還真讓人怪罪不了。


  找到了想要的東西,陳短自不會再久留。


  而謝黎正是好奇的時候,而且還關乎自己,也不會放過能參與的機會,隨即快步走在陳短旁邊隨同離開,公司自然有固定的運轉模式,他離開一段時間並不要緊。


  剛上車,陳短接到了老鳩的電話。


  “陳哥,資料已經收集好了,在紅月咖啡廳等你。”


  “行,我馬上過去。”陳短跟謝黎說了聲去什麽地方,就一直低頭研究手中草偶人背後符文。


  每個道士寫符咒,其實都大同小異,往往能透露著個人習慣。


  而這兩張符紙咒文,起筆和落筆方式,熟悉感撲麵而來,可陳短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看久了,就發現莫名有點像小時候師父教他畫咒文……又有淨空大師寫字時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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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啦!求支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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