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無窮路④
一時之間，蘇萱有些手足無措。
從來都是慕啟在她身邊做她堅強的後盾，可現在他變成了這樣，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對了，丹藥！”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有不少治傷的丹藥，立即哆嗦著手在空間中翻找起來。
而後把丹藥塞進了他的嘴中。
“慕啟，你不能出事！”
喂了丹藥之後，她用急切地眼神注視著他，隻等待著他睜眼，說他沒事。
就在她注視著他的時候，驀然想起，曾經他告訴過她，那千裏絲不僅能夠千裏傳音，還能夠知道對方的生死。
對方若在生死邊緣徘徊，她的指尖會產生痛感。
若痛感會越來越強烈，到最後，痛感消失線斷，那就說明對方已死。
若痛感消失線依舊存在，那就說明對方已脫離危險。
思及至此，她覺得有哪裏不對。
心猛地一驚，她用懷疑的眼神看向慕啟。
他剛才命在旦夕的時候，她好像並沒有感覺到他受傷的跡象。
當時她身上雖受傷嚴重，可依舊可以分辨出哪些是自己身上的痛，哪些是慕啟受傷之後牽扯到的痛。
指尖之痛不可能會混淆。
那眼前的慕啟……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想到這，蘇萱隻感覺脊背發涼。
她的眼睛定定地注視著躺在她麵前的人，越發覺得詭異。
他……不會不是慕啟吧？
就在她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之時，背後突然響起一聲低啞的聲音：“阿萱，原來你在這裏，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突兀的聲音雖然熟悉，可還是把蘇萱嚇了一跳。
她緩緩地轉過頭去，赫然看見慕啟就站在她的身後，而他的身上，隻有那些被鳥群咬過的傷痕。
她又迅速地回過頭來，看向地麵上躺著的人，兩張一模一樣的麵孔，讓她感覺心底生出一絲寒意。
“他是誰？”站著的慕啟蹙著眉看向地麵問道。
蘇萱緩緩站起身來，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他半晌之後，才開口問道：“你能看見他？”
若這一切都是她的幻覺，慕啟怎麽可能看到她所看到的東西。
此刻，她都覺得糊塗了，已經分不清真假。
慕啟的腳步緩緩向她走近，說道：“我當然能看見他。”
說罷，又往四周看了看，道：“若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一個幻境，幻境裏麵的東西都是真實的，處在幻境裏麵的人都能看見。”
蘇萱疑惑：“真實的？那他也是真實的慕啟？”
話音剛落，躺在地上的慕啟驀地站了起來，道：“我當然是真實的，因為我才是真正的慕啟。”
他走到蘇萱的身邊說道：“阿萱，你剛才是不是想了什麽不該想的東西，才讓這個幻影出來混淆你的判斷？”
蘇萱往後退了幾步，離他們倆有了一段距離之後，才用疑惑與害怕的眼神看向他們。
她剛才確實是懷疑了一下慕啟的真假，怎麽就正中了她的猜想，又出現一個慕啟來呢？
他們倆中間，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你們剛才有用神思和我說過話嗎？”蘇萱最終開口問道。
千裏絲是一種介質，他們之間交流其實就是用神思。
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有。”
“說了什麽？你們迅速回答我。”蘇萱警惕地看著他們倆繼續說道。
“阿萱，你不要放棄，你還記得你學了水係的護體靈術嗎？快！無論外麵是什麽，你先護好自己。”
幾乎是同時，兩句一模一樣的話語傳進她的耳朵，一字不差。
她快要崩潰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阿萱，剛才在受到鳥群追擊的時候，你突然不見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地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為什麽沒有和我一起掉入這個幻陣之中？”蘇萱反問道。
他們倆當初是一起逃離鳥群的，兩人距離很近，她可以明顯地看到和她一起落入此地的是剛才躺在地上的慕啟。
慕啟蹙眉道：“我剛開始也不知道，隻突然發現你不見了，後來我擺脫那群鳥之後，才又回到你之前消失的地方尋你，好不容易才找到進入這裏的入口。”
“阿萱，你不要相信他，明明是我們倆一起掉進這裏的，他肯定是你剛才所製造的幻象。”另一個慕啟也不甘示弱，背著手走上前來說道。
“嗬，幻象？我現在就可以證明，你才是幻象。”
蘇萱疑惑地看著他：“怎麽證明？”
“阿萱，他剛才是不是給你吃了丹藥？”
蘇萱點點頭，之前被鳥群咬得身上坑坑窪窪，吃了他的丹藥立即愈合了。
“你以為吃了丹藥之後傷口痊愈了？其實不然，這一切都是幻象。”
什麽？！
蘇萱趕緊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隻見身上那些新長出來的皮肉又慢慢開始腐爛，最後露出之前被鳥群咬出來的傷痕。
難怪她會感覺身體隱隱作痛，原來這些傷口痊愈的跡象都是幻象！
她此刻依舊是傷痕累累的模樣。
慕啟迅速走過去，對她說道：“阿萱，我們盡快離開這裏，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
蘇萱神情有些遲疑。
她看向不遠處的慕啟，雙眉緊鎖。
之前他給她丹藥的時候她就有所疑惑，他根本不是煉丹師，身上怎麽會有丹藥。
現在看來，他確實更不像是真正的慕啟。
就在她徹底懷疑起眼前人之時，不遠處的慕啟突然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陰森森地注視著她。
如地獄的惡鬼，想要把她吞噬。
他臉上的皮肉漸漸脫落，露出一張綠色的臉來，那身上的筋脈，也變成了葉子的脈絡，錯綜複雜地盤旋在綠色的皮肉之上。
隻有那一雙眼睛，一片通紅。
果然，他不是慕啟。
蘇萱偏頭看向慕啟，問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慕啟冷眼瞧著眼前的綠色人形物，說道：“他可能就是這個幻陣裏麵的幻眼，我們先殺了他。”
“好。”
隻要破壞了幻眼，幻陣自然會破滅。
兩人齊齊動手，兩股強勁的靈力瞬間往綠色人形物身上疾射而去。
讓蘇萱欣喜的是，這個綠色人形物並不像之前他們遇到的東西一樣，對靈力免疫，而是在躲閃著他們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