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要報仇……
這一次墜崖和上一次墜崖不同的地方太多,不單止是蘇萱替代戚楚楚救了他並且出現在他生命中這件事情,還有許多關於戚楚楚的事情都與從前不同。
比如,她之前並沒有定親。
又比如,她祖父於一個月前已經意外死亡。
再比如,在她祖父死後,戚家宗親想要瓜分她家所有家產,她無路可去,隻好帶著腿傷還沒有完全恢複的他連夜離開。
也正是因為她拋棄一切跟他走的這股勇氣,讓他下定決心要對她負責一輩子。
他並不知道為何這一世會有這麽多不同,老天為什麽又要讓他重活一世。
沉默良久之後,他開口道:“在夢中,她確實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可我不知道現在這個她還是不是以前那個她,等我把這一切弄明白之後再和你解釋。”
蘇萱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他,若不是知道他平常的表現,她定然要把他當成瘋子了。
難道是之前腦袋裏麵有暗傷一直沒好才導致他思維這樣混亂?
還夢中……發了燒才會信他的鬼話。
不過既然他這樣說,她也不好再多問。
想來他和戚楚楚之間的關係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夠拉扯得清,其中定然還有她不知道的千絲萬縷的關聯。
“嗯,你去把你想弄明白的事情調查清楚吧。現在戚楚楚還在鎮上,你要不要住到鎮上去?正好我已經租了一處房子下來,那裏有兩個房間,可以分你一個。”
慕啟看了她一眼,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弧度,道:“好,我明日就過去。”
聽到這話,蘇萱心中莫名失落。
隻能安慰自己,遲早要離開的人沒有必要留戀,到時候難過的還是自己。
晚上躺在床上,蘇萱久久沒有睡著。
不隻是因為慕啟,還總覺得腦中有一根神經在反複拉扯,腦袋炸得慌。
這幾天並沒有休息不好的情況,也不知道這種症狀從何而來,看來之後都要多加注意,說不定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
混沌中,突然,四麵八方出現無數遊絲,一股腦往她腦海中湧去。
一根根遊絲仿如扭動的花蛇,把她的腦袋鑽破,牽動著每一根神經,讓她頭痛欲裂。
她拚命掙紮,卻怎麽都掙脫不了它們的束縛,她被緊緊纏繞,最終淹沒下墜,落入無望的深海。
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就在此時,隱約聽到一個聲音。
“報仇……我要報仇……”
那聲音中帶著無限哀怨,如地獄索命的鬼魂。
窒息的感覺還在,她害怕極了,拚命往四周張望,從喉嚨口艱難的發出聲。
“你是誰?你要找我報仇嗎?”
她沒有得到回答,那個聲音隻在重複著兩個字。
報仇……
她不知道自己和誰結了這麽大的仇怨,回顧一生,並沒有做什麽虧心事,也從未主動害過人。
“你到底是誰,你把話說清楚,你要報什麽仇?”
“報仇……我要報仇……”
“醒醒,蘇萱,你醒醒……”
蘇萱正凝神聽著那人的話,卻感覺身子突然一陣晃動,隨後,那些如蛇一般的遊絲紛紛撤去,她驀地睜開了眼。
額頭冷汗涔涔,她猛地一下坐了起來。
慕啟在一旁滿臉擔憂,緊盯著她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剛才她的樣子實在嚇人,兩手拚命掐著自己的脖子,若不是他拚命拉著,隻怕脖子都要被掐斷。
蘇萱偏頭看向他,驚魂未定,機械地點了點頭。
她的身體還在顫抖,那種感覺太真實,仿佛自己親身經曆一般。
慕啟見她坐在原地說不出話,猶豫片刻之後,把她攬入了懷中。
安撫道:“隻是噩夢而已,沒事。”
感受到他懷中的溫度,蘇萱終於放鬆下來,隻是同時,伸手把他推開。
“我沒事。”她臉色有一絲不自然。
慕啟感覺到她的異樣,眸中暗藏複雜情緒,訕訕的縮回了手。
現在還不知道他是不是弄錯了人,與她保持一些距離也好。
他往後挪了一步,才開口問道:“夢到了什麽這麽可怕?”
聽到這句問話,蘇萱不免又想到了夢裏麵的場景。
“我夢到有人要找我報仇,可是我不明白,我明明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她為什麽會找上我?我剛想問清楚,就被你叫醒了。”
“找你報仇?”慕啟停頓了片刻,而後道,“嗬,夢境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她是救死扶傷的醫者,心地善良,就連燒了她家房子的趙氏兒子她都不計前嫌救了下來,沒有理由會惹上這麽深的仇怨。
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他相信她的為人。
前世在戰場上,他手中染了無數鮮血,即便是有冤魂不散,那也是找他。
又安撫了一陣,兩人才重新入睡。
隻是蘇萱依舊睡不好,就算是睡著了眉頭也沒有舒展開來。
慕啟時不時被她的動靜驚醒,在強烈的思想鬥爭之下,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把她摟在懷中輕輕拍背安撫。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安撫起了效用,自這之後,蘇萱便沒有被夢靨纏身了,真正平靜了下來。
翌日一早,蘇萱醒來之時,慕啟破天荒比她早起,床上沒有他的身影。
去到院中詢問,霍曼雲說他一早就出門了,說是去鎮上。
蘇萱失落地點了點頭,看來他是迫不及待想要去見戚楚楚,所以天沒亮就起床去鎮上了。
接下來的幾天,慕啟都是傍晚才回來,清晨又離開。
蘇萱並沒有問他結果,他若想告訴她,不用問也自然會說。
隻是她有一點疑問想要問清楚。
“我鎮上租的那套房子床不好睡嗎?為什麽你每晚還回來?其實不用這樣來回奔波,住在那裏就好了。”
慕啟深深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然後轉過頭去看向屋頂道:“想念你爹做的飯,在外頭吃一頓就夠了。”
蘇萱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道:“你這是把我爹當廚子了?哼,看你以後離開了我們家到哪裏去吃飯!”
說完之後又覺得這話有些不妥,仿佛他離開了她爹就活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