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雲
距離陸念川最近的喬盈盈是冷氣的直接受害者，逼得她生生打了個寒顫。
又瞥見陸念川挺直的儀態，撩了撩頭發硬凹了凹姿勢，坐的更優雅了。
陸念川突然皺了眉頭，動作有些緊張地抓住喬盈盈的胳膊。
細嫩的胳膊又涼又滑，陸念川抿了抿嘴，眼神有些飄忽，又定了定：“怎麽紅了？”
喬盈盈從小皮嫩，磕一下碰一下要紅腫上幾天，剛剛嗑到桌子上的手腕現在還是一片通紅。剛剛在想事情沒注意到，現在被提出來，眼眸頓時一耷拉，嘴一撇，還沒消散的嬰兒肥被擠到臉頰兩邊，委屈之意露於言表。
陸念川下意識的將沒抓著她手腕的左手指尖並攏，撚了撚，想捏。
“不小心碰到了……”喬盈盈不想把被欺負的事兒告訴他，自己可以解決，不想讓他插手。
不小心？怎麽可能，陸念川心裏反駁，她可是最緊張她那身皮了。
隻是瞬間就想到她不肯告訴他事實的原因，渾身冷氣更足了，淡漠的眸子劃過一絲冷光，淡淡“嗯。”了一聲。
鬆開了禁錮住她胳膊的手。
剛才沒注意，被陸念川放開之後，他身上炙熱的溫度沾上她的胳膊，那塊皮膚格外燙，仿佛不屬於她似的。坐在他旁邊，她又不敢去觸碰他剛才抓著位置，喬盈盈有點坐立不安。
好在她家很快就到了，喬盈盈心裏有事兒也就沒想到為什麽自己沒說地址，程焱就能給自己送回家，與幾人告別之後就噌得跑上了樓。
陸念川從車窗裏看她逃似的背影，手指又撚了撚，像隻小白兔。
*
燈光下，李忛的眼神狠厲。虞思思那邊兒過段時間再安慰她。
李忛自己五十多歲了，自從出名以來多少剛出道的小明星任他調、戲。
竟然被當眾下了麵子，這跟把他的老臉踩在地下有什麽區別……
“李峰，是我。”李忛狠著臉，壓低了聲音：“幫我搞一個人，把她綁到城西倉庫，事成之後給你十萬。”
“……”那邊兒不知道說了寫什麽。
“五萬定金已經給你打過去了，等會兒把照片發給你，我等你的好消息。”李忛扯出了一個笑，燈光下，有著說不出的詭異聳人。
掛掉了電話，又把喬盈盈的照片發給了那個叫李峰的人。
嗬，等你落在我手上，喬盈盈。
*
L市津紳別墅區。
看了一眼腕表，淩晨兩點整，此時剛剛處理完工作。
陸念川關掉書房的燈走入起居室，定定的站在落地窗前，低頭望著別墅門口的照路燈。他也不開燈，任憑黑暗將他籠罩，別墅空寂寂的，隻有他細微的呼吸聲。
“程焱。”電話隻呼了一秒就打通了，他淡淡開口，“查查盛盧537包間發生了什麽。”
“好的陸總。”程焱下意識的應道等電話那端掛掉反應過來，那不就是今天喬小姐待的包間嗎？
程焱的效率很快，不過多時就清楚了發生了什麽，臉上帶了怒氣，將所有情況報告給了陸念川。
陸念川將短信內容看了一眼，下一秒溢於言表的慍怒染上了他慣是淡漠的眉眼，隻消一會，他再次打給了程焱。
“去查查他。”
不用多說他是誰，程焱連夜查了李忛，越查越心驚，且不說他有多少桃色新聞，偷稅漏水也是常態！
隻是，這個和他聯係緊密的混混，王峰？
下一秒程焱瞳孔一縮，急忙報道給了陸念川兩人密謀綁架喬盈盈……
事情遠比想象的要簡單，查上了證據，程焱將這些整理匿名分送給了活躍的新聞媒體。
招惹到我女神，啊不，我們老板的女神身上了，這不找死呢？
?
沒等喬盈盈睡個夠，秦楠帶著程鑫直接闖進了她的公寓。
“喬盈盈你給我起來！”既然是公司分配的，秦楠也配了一副喬盈盈公寓的鑰匙，因而進來的順通無阻。
“……別喊了楠姐，”喬盈盈揉揉耳朵，“要聾了呀。”
“下次遇到這種事情直接跟我說，我會立刻趕過去的，聽到了沒。”秦楠這話不僅是說給喬盈盈聽，也是說給程鑫聽。她們兩個一個想自己解決，一個又瞞著不跟她說，出了事兒可怎麽辦。
“知道了，楠姐。”兩人乖巧的應了。
“過來吃飯了。”秦楠這才滿意的把順路從喬盈盈小區樓下買來的豆漿包子放到了廚房，招呼兩人過來。
等喬盈盈洗完澡出來，皺著眉道：“別看手機了，專心吃飯。”
“可憐我這苦做的心思啊~”秦楠放下手機，幽幽怨怨，哀哀戚戚的開口：“李杋這個禽獸，氣死我了。”
她為了《西南風》熬夜寫了多少創意文案，頭發都掉了多少，如今都用不上了，還得重新為喬盈盈找通稿。
“楠姐，以我盈盈姐的臉怎麽愁找不到劇拍。”程鑫倒是很寬心。程鑫飯量比喬盈盈這個需要控製身材的藝人還小，此時正抱著手機坐在沙發上刷圍脖。
不知是看到了什麽，她猛的一怔愣，下一秒歡喜地整張臉上的五官飛揚了起來：“楠姐，快看熱搜!”
秦楠緊忙打開手機，立刻也歡喜了起來：“李杋被抓了!”
李杋被抓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喬盈盈不明所以，也跟著打開手機。
圍脖熱搜前三：
＃《西南風》版權再易＃
＃導演李杋偷稅被抓捕＃
＃扒一扒李杋這些年潛過的女明星＃
虧得李杋這幾個月一直為《西南風》造勢，如今他出事，《西南風》也跟著上了熱搜。
梁楠被通知開緊急會議，提著小包就跑下樓去，邊跑邊喊著：“程鑫，給喬盈盈看住了，別讓她出去……”尾音被門‘嘎’的鎖住，戛然而止。
“……”，喬盈盈扭頭看向程鑫：“我看上去像是會闖禍的人?
程鑫被問的一蒙，滿臉不確定：“不是?”
“？？”
無法，倆人一起在公寓裏看電影悶了半天，下午直接去了公司。
*
“還知道來公司?”梁楠看到喬盈盈抬頭不確定的看了她一眼。
“我來請您解開不允許我出門的硬性指令，”喬盈盈耍著嘴皮子，滿臉真誠，“今兒下午程鑫差點讓我連公司都來不了。”
“準了。”梁楠大手一揮。
“謝楠姐。”喬盈盈接過程鑫泡給她的花茶。
梁楠本在低頭工作，突然想到什麽：“……《西南風》版權被咱們公司買了，這事兒你知道嗎？”審查般的盯著喬盈盈的臉，不放過她的任何一絲情態變化。
“……你說了，我就知道了。”喬盈盈當然能察覺梁楠在觀察她，但這事兒真跟她一點關係沒有，“咱們這麽小一個公司能買下它的版權？”
喬盈盈這“小”字說的實在沒有道理，它簽約的樂定娛樂公司自從幾年前被房地產大佬陸念川收購之後，以他魄人的財力，在一眾大跌眼鏡之下，發展勢頭迅猛，有望打破兩大巨頭分力相抗的場麵，成為三大娛樂巨頭之一。
梁楠一聽就不樂意了：“以咱們公司的財力，要想拿下它還不簡單?”
梁楠這話說得在理，畢竟有金主爸爸陸念川在後邊兒支撐，拿下這個《西南風》的版權，再替李忛公司支付違約金簡單的狠。隻是這麽多錢，也不知道電視劇能不能賺回來。這一點也不符合商人唯利是圖的性格。
“楊偉能有信心把錢賺回來？”喬盈盈佯裝不在意的問道。
楊偉，樂丁娛樂公司最有實力的導演，若是拿到版權，自然歸他拍。
“咱們公司剛重金挖過來一位潛力導演。”梁楠毫無顧忌地說，“要版權這事兒是他提的。”
“據說還跟吳總打了包票說能把錢賺回來。”聽八卦這事兒程鑫最在行了，梁楠接完，她就緊接著補充。
喬盈盈無端放下了心，原本還在猜測是陸念川幹的，還好……
還好什麽，她也說不清楚，總覺得不能耽擱人家大好青年。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陸念川的允許，任誰也買不回來版權。
喬盈盈眉眼舒展地又喝了一口花茶，問起了正事：“主演是不是得重換了都？”
“那潛力股還沒說呢，估計換不換得聽做主。”梁楠敲著電腦答道：“反正換了誰也不會換了你。”
梁楠這話可不是在吹牛，喬盈盈可是公司二把手目前的掌權人吳為吳總親自帶來的，這事兒還瞞著公司裏的其他人，隻有幾個接觸了入職手續的人知道，梁楠身為公司金牌經紀人，被任命成她這個小萌新的經紀人，可想而知，這次再怎麽說也不會把她換下去。
“可是女主角還是要換了。”程鑫畢竟處於樂町八卦界的中心，很多消息都是喬盈盈和秦楠不知道的。
“嗯？虞思思？”梁楠驚訝地拍了一下鍵盤，“為什麽要換掉她？”
“她懷孕了。啊不，準確的說是流產了。”程鑫補充道：“懷的李忛的孩子，瞞著她經紀人，三四個月了，孩子已經大了。不能再做流產，做的引產……”
在座的三個人雖然都沒有懷過孩子，但絲毫不影響她們聽到引產時的恐懼和不忍，齊端端歎了口氣。
氣氛有些壓抑，梁楠抬頭看了看她倆的後腦勺，突然轉頭對喬盈盈說：“自己警醒一下，不能學她瞞著經紀人，懂不懂？”轉移話題，調節起了氣氛。
“……這不是重點。”
“不！這是重點。給我記好了，喬盈盈。”梁楠戳著喬盈盈強調。
“好好好，有事兒我第一個跟你說。”喬盈盈舉手投降。
程鑫眯著眼在一旁偷偷樂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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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梁楠就帶著程鑫闖入她的公寓，喬盈盈滿腹牢騷全被梁楠嚴厲的眼神堵了回去，乖乖認慫。
才六點半梁楠就叫她起床，不到八點把她丟到了片場。
不知是看上個導演的教訓，還是潛力股不樂意這種排麵。別說吃個飯，連開機典禮都沒辦，直接把人都叫到片場。
喬盈盈和程鑫去跟導演打招呼，遠遠地看，“嗯，”她沉吟片刻又看向程鑫詫異的問到:“你管這麽大的，叫潛力股?”
話雖然不客氣，卻也是事實。
導演坐在攝像機後的導演椅上，場務站在他旁邊說著什麽。別人都是黑發裏夾著白頭發，他整個人是白發裏夾著黑頭發，體態也沒有年輕人的挺直，似乎全身骨頭都是軟的似的，整個人攤在椅子上。
等瞧到了正麵才曉得冤枉他了。
那張圓潤的臉龐看上去比李忛小了一輪，隻是整張臉繃著，從眉頭的“川”字和嘴角的法令紋能看出他半生艱辛過往的侵害。
才三十多歲的導演能拿到這部劇屬實算是潛力股了，此人名叫秦奐。在被樂丁娛樂挖過來之前拍了不少正劇，有兩部甚至在央視放播。
“秦導好，我叫喬盈盈。”
“……”
秦奐人未應聲，眉毛先皺了起來，緊盯著喬盈盈打量，嘴角一壓：“嗯。”說罷扭過頭接著看向攝像機。
場務見狀有些尷尬，緊忙招呼：“喬老師，您這邊兒。”親自領著喬盈盈去休息室。
秦奐心裏有些不痛快，好容易拿到了這部劇，公司又給了他極大的權利。但是卻被告知除了女三沈沉舟，其他角色隨他挑。
這部小說原著秦奐看過不止一次，他一直認為沈沉舟的角色光彩甚至大過男女主，這麽重要的角色由不得他挑選，再看她精致出色的長相，秦奐不得不往陰暗麵想。
休息室一共五間，男女主各自有獨立的休息室，兩間公共休息室，剩下那間竟然留給了喬盈盈。
隨場務走過的一路她經過了不少目光的注視，打量，羨慕，憤怒，嫉妒，惡意……
喬盈盈無辜的摸摸鼻子，這也不是她知道的事啊。
她確實是不知道的，休息室是吳為摸索著陸念川的念頭要求撥給她的，隻是畢竟是個新人，受這麽大的風頭也不是個好事兒。
化妝師是個微胖的大姐，招呼著喬盈盈坐下。
來之前喬盈盈隻做了簡單的護膚並未上妝，因而也就不需要再卸了。
李姐十分羨慕的摸摸喬盈盈的臉：“喬老師，您皮膚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