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不可原諒
他一連串的發問，問得項佑目光一顫又一顫，眸中盛怒的火漸漸熄滅，拳用力握了握。易哥說得沒錯，那孫子跑得影都沒了，自己就算要殺他也沒地方殺。
是他衝動了。
但是知道是那個人渣把易哥害成這樣，他實在是忍不住要把他碎屍萬段的念頭。
曹易見他平靜了些，淡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麽？他既然做了這些事，就要付出代價，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現在洛仔在我們手上，你還怕沒辦法辦他？”
見他還是站在那一動沒動，曹易低喝一聲：“回來！坐好。”
項佑憋屈，但還是乖乖的轉身，走到椅子上坐下，微低著頭。
曹易覷著他額頭上還暴著的青筋，訓斥：“你什麽時候能不這麽衝動？”
項佑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心裏直嘀咕：那還不是因為事關到你。要是別人，關我屁事，我倒是願意在一邊看戲喝酒聊大天，那多舒服。
曹易哪能不了解他，看起來一副有所悔悟的樣，那緊抿著的唇分明就是在想另一套。
覷著他，淡淡問了兩個字：“不服？”
“服！”項佑立即抬頭看著他，眼瞪得溜圓，一副要指天發誓的樣子。
曹易笑哼了聲，臉色又立即一沉，“行了，給我說說，洛仔是怎麽害秦耀武的。”
說到這個，項佑也變得嚴肅，眸微微垂下，“秦雨也夠卑鄙的，抓住洛仔的軟肋，知道他需要錢養家，養療養院的奶奶，就說給洛仔錢，保證他一家這輩子衣食無憂，讓他幫他辦件事。
“洛仔因為缺錢，一時間昏了頭，已經收了秦雨的定金，都花在他奶奶身上了，還也還不上，就隻能硬著頭皮幹了。”
聽他說到這，曹易微一皺眉。
有的事就是這麽無奈，殺人的人是被迫，可能有千萬種理由讓你覺得他也可憐，但終究不可原諒。
因為他是主動犯罪，不是自衛，他的這種行為，傷害了其他人，其他家庭。
殺人了就是殺人了，沒有理由被原諒，頂多覺得他也有可憐之處而已。
思緒間，聽項佑繼續道：“秦雨告訴了他秦耀武病房裏什麽時候會沒人，何時才是最好下手的時間，連害人的辦法都是秦雨想的。讓他把胰島素注入秦耀武打的點滴裏，這樣可以讓人在睡眠中不知不覺的過世，從表麵是看不出任何破綻的。”
他說完，曹易陷入沉思。
這樣就都對得上號了。秦耀武是在睡眠中過世的，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所以從表麵看，沒有任何問題。
當時何玫死咬著不肯屍檢，所以那時一點辦法也沒有。
多虧了醫院的監控，拍下了當時情況。
他們這才有突破口。
暗自歎了聲，現在這事也算真相大白。但秦雨還在畏罪潛逃，必須把他抓回來繩之以法。
一抬眸，冷靜的問：“洛仔的話錄音了沒有？”
“錄了。”項佑立即回。
“報警吧。”
項佑愣了下，反應過來，他是說把洛仔交給警察，有他的口供，就可以通緝秦雨了。
曹易繼續道：“我那有份秦耀武住的醫院的監控錄像，可以證明洛仔就是當時進秦耀武房間的人，你一並交給警察。”
“好。”項佑沉聲應。
曹易閉眸靠在床頭，心裏不免想著以後的事。
接下來，還會有一堆後遺症需要處理，羽絡和莫語都得做好準備。
秦雨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能抓住也是未知數。
秦家隻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病房裏氣氛一時沉重，項佑坐在床邊看著微擰眉頭的曹易。
門口傳來清脆的一聲：“水果買回來了。”
項佑“嘿嘿”笑，趕緊接過她手裏兩個沉甸甸的袋子，“嫂子你看你，買這麽多幹什麽，提著怪累的。”其實他哪愛吃什麽水果，現在被易哥逼得不吃都不行。
把兩兜水果放在床頭櫃上，從裝桔子的那個兜裏拿了一個出來，往空中一拋，又接住，對馮羽絡晃了晃，“我吃桔子。”
他吊兒郎當的樣看得馮羽絡一臉嫌棄，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繞過他，從床頭櫃上的一兜蘋果裏拿了一個出來，然後打開抽屜，拿出水果刀，順勢坐在床邊慢慢削起來。
表麵看不出任何異常，但心裏卻還是對剛剛屋內凝重的氣氛在意。不問歸不問，讓她一點不想也不可能。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刻意的避開自己？他們說的事跟自己有關？
會是什麽事？
她垂著眸，動作仔細認真，一臉恬靜，曹易看到的就是她這個樣子。
又看向她手裏正削著的蘋果，這是削給自己的？
項佑一邊剝著手中的桔子，一邊覷覷兩人，這安靜的氣氛看著挺和諧。
馮羽絡滾動著手中的蘋果，蘋果皮一圈圈剃下來。
等最後一點連著蘋果的皮被剝離，她滿意的滴溜起完好無損的一長條，對曹易一笑：“怎麽樣？我技術不錯吧。”
她單純開心的樣子逗得曹易嘴角微揚，這點小事都能這麽得意。
“嗯，這技術給一百分。”
這誇獎馮羽絡很受用，笑得眉眼彎彎，把完整的蘋果皮放在床頭櫃上，舍不得扔，這可是她第一次削出來這麽完整的。
“嘖嘖嘖。”一旁的項佑實在受不了的搓了搓胳膊，“牙都被你們酸倒了，又喂我一嘴狗糧。”他可沒見易哥為屁點大的事這麽誇過別人，也就他們嫂子有這個福分。
曹易“嗖”的盯著他，給他放了個冷箭，他立即接收到，嬉皮笑臉，“嘿嘿，我吃桔子。”把剝得光潔溜溜的桔子掰開，其中的一半囫圇塞進嘴裏，嚼得桔子汁“嗖嗖”直往外飆。
這陣勢波及到離他不遠的馮羽絡，她趕忙一閃，躲過一劫，一臉嫌棄，“你髒不髒。”
項佑笑眼彎彎的嚼著一嘴桔子，喉嚨裏呼嚕不清的：“少（嫂）子，嗯（不）好意思啊。”
馮羽絡撇嘴直搖頭，把手裏剛剛嚴密護好的蘋果遞給曹易，“快吃，省得被他的口水濺到。”
曹易好笑的勾了下唇，接過她手裏的蘋果，“你自己也吃。”
“我吃桔子。”馮羽絡把水果刀放在床頭櫃上，從兜裏拿出個桔子慢慢剝起來。
曹易這才一臉甜蜜的看著手裏的蘋果，“吭哧”咬了口，嘴角都透著滿意，嗯，從沒吃過這麽甜的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