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字字帶刺
曹易取了藥片遞給她，看著她把藥吃了，然後一掀被，鑽了進去，勾過她，低道：“吃了藥，再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沒那麽難受了。”
馮羽絡窩在他胸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嘴角微翹，聽話的閉上眼。
感冒藥很快發揮功效，困勁上來，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曹易看著她睡著，捋著她鬢邊的發，眼中卻閃過幾抹陰沉，他還得去辦一件事。
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輕手輕腳的掀被下床，然後替她把被子掖好，轉身出了房間。
下樓囑咐了劉嬸幾句，便出了門。
車子引擎發動，直奔秦氏。他必須去跟莫語談一談。
他推開莫語辦公室的門時，莫語正在打電話。
見到門口進來的人，她眼中詫異和驚喜接連閃過，馬上掛斷了電話，唇角微翹：“你來了！快坐！”指了指不遠處的雙人沙發，拿起靠在辦公桌邊的雙拐就要起身。
曹易往她桌前走，看了眼她已經拿在手上的雙拐，加大步子，淡道：“你別動了，我說幾句就走。”話間已經到了她桌前。
莫語看著他平淡的臉色，唇角的笑意漸收，緩緩放下已經拿在手上的雙拐，定定盯著他的臉。
他曹眸在她拐上落了片刻，低道：“腿好多了，已經可以拄拐了。”
“嗯。”她輕應了聲。
他眸一轉，落在她臉上。
跟他冷寂的眼一對上，莫語心口一涼，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曹易看了她片刻，像是想研究出，她到底還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莫語。
莫語大氣不敢喘的盯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看他的樣子，不是來找她敘舊。
“莫語，前幾天，你是不是去過慕森門口。”
他這話一出，她愣了片刻，心一沉。大概知道他來找自己是幹什麽了。
嗬，還是因為馮羽絡。
他又是從哪知道的？這些不重要。
先前見到他的那些驚喜全部煙消雲散，十指緊緊扣著椅子扶手，下顎微抬，唇角勾起一絲譏誚，“是。有什麽問題嗎？”她既然敢做，就不怕承認。
她尖銳、渾身像長了刺的樣子讓曹易心寒，也難受。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已經完全看不到過去那個善良的莫語的影子了。
又看了她片刻，“你去慕森門口幹什麽？”
“嗬”莫語一聲冷笑，“你憑什麽覺得我有義務回答你這些問題？”
她現在字字帶刺，曹易微擰了下眉，“你可以選擇不答。”
“那我還就想答你了。”她朝他一挑眉，眼中利光畢現。
曹易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她對他一笑，“我去欣賞老情人相會的戲碼。”擰眉輕搖了搖頭，“嘖嘖嘖，那叫一個精彩。”
就是要讓他知道，照片就是她讓人拍的，但她還就不承認。他既然都已經知道這事是她幹的，那她承不承認都無所謂，隻要能讓他不好過就行。
曹易雙手一握，盯著她那張“你能奈我何”的臉，知道她是故意要激自己。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淡淡一句：“你這是何必？”
莫語一笑，緩緩靠到椅背上，盯著麵前的男人，眸中情緒幾轉，“嗬，曹易，你知道我愛你，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可她馮羽絡隻會背著你私會老情人。”
“他們倆沒什麽。”他立即淡然反駁。
“沒什麽？”莫語猛然一傾身，脖子上青筋暴起，“也就你傻到會相信這種鬼話！”
“我相信她。”
“……”莫語瞪著他，說不出任何話。“相信她”三個字，擊潰了她硬撐起來的強悍。
就算看到馮羽絡跟莫子初躺到了一張床上，他還是相信她。
她知道自己輸了，一敗塗地，不是輸給馮羽絡，是輸給麵前這個男人。
“你還記得你自己以前的樣子麽？”曹易淡淡問了句。
她眼中閃過某種難以捉摸的情緒，有片刻失神，而後又凝眸看向他，滿目狠戾，一字一字咬出：“我不需要記得。過去的莫語，已經死了！”
“可是我記得。”他歎息般的一聲，眸中閃動著回憶的光，“善良、勇敢、堅強。我記得的都是你最好的樣子，不要讓那個樣子在我心裏變得模糊。”
莫語臉上一片茫然，他為什麽要說這種話？她寧願他罵她，對她竭斯底裏，那她才有更充足的恨下去的理由。
為什麽？為什麽要說這種讓她心軟的話？
曹易看著她一片茫然的臉，淡淡歎了聲，“莫語，我不想恨你，我也不會恨你，所以，為你自己好好活成你該活的樣子。”說完，最後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劃過，一轉身，大步邁出她辦公室。
莫語睜大眼，盯著空蕩的門口，心口一陣一陣緊縮，是很久以來都沒有過的一種情緒。她以為自己麻木了，原來還沒有。
他走了，他說……
他不想恨她，也不會恨她。
她連他的恨都得不到。
在這場戲中，她以為自己置身其中，卻原來，從頭到尾，她都隻是戲外人，在唱著自己的獨角戲。
到頭來愛恨全是一場空。
愛恨都沒有，那她堅持的又是什麽？
她一下癱倒在椅背上，痛苦的閉上眼，臉上是久未有過的軟弱和疲累。
她思緒紛亂的在椅背上靠了一陣，門“哢嗒”響了聲，她趕緊坐正，迅速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冷淡的看著門口進來的人，微皺了下眉，他怎麽來了？
淡淡叫了聲：“哥。”
秦雨滿麵笑容，大搖大擺走到她桌前，一屁股坐在她桌麵上，彎腰往她湊了湊，“莫語，跟你商量個事兒。”
看他這諂媚的表情就不會有什麽好事，莫語淡然看著他：“什麽事？”
秦雨嘴一咧，隨手拿起她桌上筆筒裏的一支筆在指頭上轉，“股份的事。”
莫語眉頭一擰，“股份怎麽了？”
秦雨轉著手中的筆，朝她挑挑眉，“不是說好，一起把馮羽絡手上的股份弄過來嗎？我們想想招。”白若那個死女人，拿秦耀武的事逼他，非要股份，他也是走投無路了。
他還有臉說！莫語眼色轉利，“你還沒鬧夠嗎？”他為了股份無所不用其極，連秦氏利益都不顧！
就算要馮羽絡手上的股權，也不是建立在犧牲秦氏的利益上！這是爸留下來最寶貴的產業，不可能讓他給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