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無堅不陷張文遠（三）
射陽城外，1500揚武營騎兵緩緩而行，揚武中郎將韓當手持一杆混鐵大槍，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韓當的身邊正是被貶為侍衛司軍司馬的陳武。
在1500騎兵的身後，則跟著1800名步卒。
這1800名步卒中，有1000弓兵和800刀盾兵，看起來都精銳的很。
“子烈，你看子輔這家夥是不是太小心了！”韓當雖然知道李襄此舉是出於謹慎，也是為了自己好，不過心中還是有那麽一些不滿，所以隻好撇撇嘴，向身邊的陳武發發牢騷。
不過嘛，陳武前不久剛剛打了敗仗，從校尉給擼成了軍司馬，正是最為小心謹慎的時候。
隻見陳武笑了笑，打個哈哈，開口說道：“老將軍，小心沒大錯嘛！”
韓當聞言，也是無可奈何。
自己身邊這位可就是鮮活的例子，一不小心就犯了錯，險些給一擼到底。
隻見韓當輕哼一聲，也不再言語。
眼見李襄和陳武都如此謹慎，原本有些稍稍不以為然的韓當也提起了精神。
張遼騎在自己的棗紅馬上，正閉目養神。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張遼感受到了大地輕微的震動。胯下的棗紅馬也撩了撩蹄子，似乎有些焦躁不安。
隻見張遼驀然睜開雙眼，虎目中爆發出烈烈精光，似乎充滿了昂揚的戰意。
輕輕捋了捋坐騎的鬃毛，安撫了一會兒，棗紅馬終於平穩了下來。
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1000並州鐵騎似乎都在做著同樣的工作。
沒錯，他們都在安撫自己的坐騎。
而另一邊，韓當的揚武營騎士顯然就沒有這麽專業了。
1000並州鐵騎經過調整，幾乎都達到了巔峰狀態，每個騎士都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武器，麵容沉靜，眼神堅毅。
“將軍，他們來了！”身旁的軍司馬朝張遼說道。
張遼點了點頭，並未言語，他的眼神已經看向了打頭的韓當與陳武二人。
那軍司馬看向對麵，卻見上千騎士後麵還跟著近2000的步卒，頓時皺了皺眉頭，有些焦急的說道：“將軍，敵人這是何意？”
張遼沒有說話。
他當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過了半晌，張遼才緩緩說道：“江東軍是把我等當做了磨刀石啊！”
“磨刀石！”那軍司馬喃喃自語，麵露不豫。
想了想，張遼還是決定與對方一戰。
一來，他要親自檢驗一下江東軍的戰鬥力。
二來，他也想要給江東軍一點教訓。對麵的千餘騎兵，張遼還真的沒有看在眼裏。
三來嘛，若是能夠生擒敵將，也未嚐沒有機會奪下射陽城。
那軍司馬此時可不清楚自家將軍的瘋狂想法。
可若是韓當知道張遼打著生擒自己的主意，恐怕要被氣炸了不可！
距離並州鐵騎約莫一千米的地方，江東軍停了下來。
韓當將手中混鐵大槍一舉，1500揚武營騎兵的氣勢頓時一變，對麵的張遼見此情景，也不得不承認，江東軍的騎兵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
起碼令行禁止這一條做的不錯，可想而知，江東軍騎兵平常的訓練是極為嚴格的。
窺一斑而知全豹，張遼明白，江東軍的勝利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已經能夠想象得到，江東軍日常的訓練有多麽的嚴格。
卻說韓當看向對麵，隻見敵軍氣勢滾滾，戰意滔天，自知遇上了勁敵。
“看來確實小心無大錯啊！”韓當喃喃自語。
不過，很快韓當便反應了過來，隻見他高聲朝張遼喊道：“張文遠，我家烏程侯向來高看你三分，你可願為我家主公效力！”
張遼聞言，眉頭輕皺。
自己與孫策素不相識，他何必高看自己？
雖說張遼一向自視甚高，這些年來卻也並沒有什麽特別拿得出手的功績。
曆史上的張遼也是在歸順曹操之後才大顯身手，一展才學。
“要戰便戰，何必多言？”張遼來不及多想，很快便將手中的黃龍鉤鐮刀一揚，怒聲大喝道。
韓當嘴角微翹，輕哼一聲，手中混鐵大槍一揚。
頓時，兩支騎兵如滾滾洪流一般，相互衝去。
那場麵猶如波濤洶湧的江水一般，帶起陣陣的轟鳴聲。
鐵蹄踐踏在江北的大地上，煙塵袞袞，甲光耀耀，旌旗蔽日，喊殺聲衝天而響。
沒過多久，兩支騎兵便相撞在一起。
一邊是有數量優勢，訓練有素且裝備精良，但卻缺乏戰鬥經驗的江東騎兵。
另一邊是人數有劣勢，裝備不如江東兵，但是卻久經沙場，戰鬥經驗豐富的並州鐵騎。
二者的碰撞顯然很精彩。
伴隨著喊殺聲，馬蹄聲，還有刀槍碰撞的聲音，兩軍終於廝殺在了一起。
騎兵衝殺，向來是一個回合一個回合的來回衝刺。
孫策至今仍然記得當初看過的一部電視劇，《亮劍》。
這部電視劇中八路軍騎兵連和小鬼子騎兵之間的對決，應該來說是比較真實的。
當騎兵連連長孫德勝隻剩他一個人的時候，仍舊高喊著：“騎兵連，進攻！”
一個人的衝鋒，蒼涼而冷漠。
孫策記得，當時自己淚如雨下。
孫德勝一個人的衝鋒，那代表的是中國軍魂。
狹路相逢勇者勝，孫策同樣希望為自己的江東軍打造出軍魂。
他要讓自己的子弟兵勇於亮劍，敢於亮劍，善於亮劍。
卻說兩支騎兵來回衝刺，張遼與韓當一開始便交了手。
此時的韓當正是壯年，整個人的體力，反應能力，速度正是最巔峰的時刻。
而此時27歲的張遼卻並不輸於韓當半點，甚至還要略略強出三分。
張遼與韓當甫一交手，便大吃一驚。
他沒有想到，這廝竟然如此力大難纏。而韓當同樣沒有料到的是，這年輕的後生武藝絲毫不弱於自己，甚至還要強過幾分。
試探過後的兩人，並未鏖戰，隻一交手，便匆匆錯開。
隨後，在兩人的帶領下，兩支騎兵又是幾個來回的衝刺。
陳武在後方觀陣，眉頭緊皺。
幾個回合的衝刺過去，陳武明顯發現，江東騎兵要遠遠弱於並州鐵騎。
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三百餘江東騎兵落馬，而並州鐵騎隻有約莫百人戰死。
這一比三的比例可是太驚人了！
三個江東騎兵換一個並州鐵騎，這交換比例是孫策絕不能接受的。
衝鋒在最前麵的韓當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隻見他眉頭緊皺，心中有些猶豫不決。
而對麵的張遼，嘴角則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