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會快樂嗎？
隻要一個人單獨,我的眼前就會象看到幻影.離開.離開.離開.
好想留住你,知道你有一天會離開,所以想多一點回憶.我明白,喬這麽說是有道理的.感覺是一縱即逝的而珍惜這一縱即逝的感覺是件很難把握的事情.就象現在她愛我,很愛,非常愛.恨不得能分分秒秒地愛.這從她的眼睛可以看出,閃爍著光芒,隻能倒映出一個人,常常挽著我的手,象個小孩子般地笑,也許愛一個人就會這麽毫無理由甚至毫無保留地笑,象個小孩子般天真,此刻她肯定是快樂的,可我不快樂,劉嫣那腹中的生命象長在我腦海中的一個瘤,逐漸長大,雖然在她肚子裏快活地移動,可我的腦卻撐得難受。
完美是很推崇的.但有一天發現完美中有了些瑕疵.那對完美的定義也在無形之中被更改,隻要是完整的,便也完美,或者這該成為我的新定義,新舊定義毫無矛盾地衝突著,也一天一天地決定著我每天的心情.完整即完美,無暇即完美.兩種交織的狀態在隨後的日子中隨著時間越演越烈,而在這越演越烈中,先前的種種心情卻在默默演化,成了我不認識也不接受的矛盾的心理.盡管如此,這種心理時刻影響著我,推動著我向前行而行,也就是在這前行中,在某個時間空間都凍結的時刻,喬認真地對我說了一句話,而這句話一下子就將尷尬的我與喬之見道不破的關係明了化,雖然明了化的我還是傾向於模糊,可事實上,這的確引起了我心理上的撞擊.
那是在李喬偎在我懷裏良久之後冒出的一句話,"影,我想為你生個孩子.……!"看著她那清澈而較堅定的眼神,我狠狠地罵自己混蛋,尋找空洞卻把空洞償還給了並需要空洞的人.而那並不空洞的人還固執地認定,這空洞,其實就是她尋找的愛情.愛情!這兩個可笑的字,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可它也不可否認地存在著,存在那年海邊劉嫣大醉之後對我說的那句話,:"影.……我想為你生個孩子.……!那樣你就不會感到傷心了.……"不可否認針對於劉嫣對我說的這同一句話,我的確憧憬於愛情,不然,如今我就不會對著劉嫣那挺起的肚子而發呆..
我記得有人對我說過,在婚姻的麵前,愛情是可笑的,而在愛情麵前,婚姻也同樣是可笑的,對於這兩種情感,我們都無能為力.
喬似乎在等著我的回答,而我的沉默也終於使她失望.可是她的失望並沒有延續.在我未離開她之前,她是堅強的,我卻是脆弱的.常常在喬的麵前無言地潮濕著眼睛.我想,流下眼淚不是因為她,她也看得見我的眼淚,男孩不該如此脆弱,喬曾幾次在夢裏哭著對我說,聽到她孤獨的聲音,我會醒來後毫無睡意,喬肯定明白,我和她在一起,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孤獨,因為幾次聽到她說夢話,叫我不要離開.在我未曾離開沒有任何預兆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我會離開,原來她不傻,隻是陷入了我為她織的網中去了.隻有你才會讓我夢裏夢外都如此地緊張.在聽到我的聲音,喬寂寞地說,我並不期望你的愛情,我隻鍾情於我的愛.
或許她是對的,愛情分為兩類,伴侶也是,一類對對方的愛另一類對方對自己的愛,並不平等,卻很公平,自願付出,無所要求,承受自己付出的愛的悲傷和快樂,直至一個人累死……
對著喬,發現我其實並不孤獨.
隻是偶爾的時候她莫名地哭,我想那可能是無意中看到我和別的女孩子抱在一起或許她早已經習慣,不會象最初一樣抓著我的手把我的手咬出一個血印,也不會在幾天之後突然抱住我,不會無聲地原諒我.她應該早就認定,我並非池中之物,更不會愛著任何一個人.當她那麽想的時候,我能想象她嘴角抿著一絲笑,而和偶露出潔白的八顆牙.甚至她認為隻要我在她身邊,她便是幸福的,而那幸福是她每天都能摸到的.
所以在她說那句話奇怪的話的第二天,她便逃課來到公共教室和我同桌,在前方幾激昂的講座中,偷偷地把手從桌子底下,而**著我的手.和四周詫異的同學打招呼:"你好,我是林影的女朋友,我叫李喬……"
在她很想把這句話納入記憶後,在似乎寧靜的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不安,而這不安,似乎不僅僅奔我來,很多次開始覺得,我象在暴風雨裏求生的木棉,隻為一夜花開後便死去,可毫無猶豫地開,隻為綻放,又象是終年不開花便結果的無花果,在每個落疤中尋找生命,再無眷戀,從而尋求不完美的墜落。
李喬到另一個城市考試去了,英語六級.她曾不止一次地告訴我她很擔心這次考試,每天硬拉著我的手去大教室裏看書,我當然看不進去,一個人陶醉在MP3的歌曲中,偶爾也寫上一點東西,卻不拿給她看,我怕李喬看了會看穿,看穿我的莫名的想法舉動使我無處遁形.可李喬還是會在散步的時候低頭不語,挽著我的手越發緊張,終於有一天她在留給我的信中,寫道,看到你寫的東西會很心痛,守著不屬於我的悲傷和你一起忘記很殘忍.你的不語會更殘忍,而她也隨著一起離開,沒有半點音信.我記得她要走的那個前一天夜晚,一見到我便在我麵前哭,而她也沒有掩飾她的悲傷:"在別人眼裏我是個備受嗬護的公主,而在你麵前,我什麽都不是,可我如此地愛你.第一次看到你,看著你那陽光的外表,我還以為這是一個會給我快樂的人,如今想來,你是不曾給我一點快樂的,就連施舍,你都不曾給予.你說,我就算是上輩子欠你的,也該還給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