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未亡的，已然逝去
逝去的，依然還在，
未亡的，已然逝去。
超越這巨大的鴻溝，彼此之間仍舊。隻是看不到，聽不到。通過這明亮下的冰涼，曖昧怡然不在。而我像一隻奔波在渺小的忙碌中的螞蟻，終日無所事事，僅僅很累。不管是經曆的還是未知的，無所適從成了我唯一的回答。也許你知道，或者你不知道，念想似乎是一條爬行在草地上的蛇，一節一節成長，然而它所經過的痕跡依然沒有溫度。
我要嫁給你，你這樣說過。
我會娶你，我也這樣說過。
可是我們依然看不到了。
就像你勾著我的脖頸，任那馬尾的淡淡的情愫隨風搖曳，我貪婪地呼吸，可是我依舊會窒息，就像你做到了你所做的，而我卻從來沒做到我該做的一樣。
或許我需要的，僅僅是想要好好生活。
盡管如此，我過得並不好。
看著不斷閃動的郵件信息，周圍的漆黑很自覺地成了我的掩飾。電腦中那不自覺的歌曲聽起來像是要扼殺孤獨，然而卻更孤獨。
轉身卻碰碎一隻圓底寬口的潔白杯子，杯子是無辜的，我想，或許它剛剛結束它奇妙的旅程，想停下思緒靜靜小憩下，可是它還沒近入那完美的幸福，它卻碎了。打碎了。
看著那流著淚的碎片，我突然記起，這是李喬買來的，我甚至沒怎麽用過，我不怎麽喝咖啡，僅僅是喜歡喝枯澀的茶的我怎麽也找不到原來的暖杯湊和著拿來用一下就碎了。你又失去了李喬留下的東西了。一個聲音對我說。而我轉過頭來，看著屏幕上那張笑得幹澀的照片，慌忙收拾碎片，很自然的，手被割裂，紅色的液體也壓抑不住興奮往外流，當我站起翻遍整個房間找藥時，我才發現我根本就沒有置過這寫東西時，看著手上依然興奮的液體，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有意割開了手腕，繼續流下去我肯定會死。而我在這時慢慢猶豫，是不是就從此刻開始解脫。
一些話冒進我腦子裏，林影，很多次我想試著割開手腕，可我不敢。可我壓抑不住自己的想法，我被自己那奇怪的想法嚇到了。因為我想聽聽血流出的聲音，可我還是沒有做到。我怕死。卻又不想生。好矛盾，是吧。事實上，我快要控製不了。因為我極力去控製，才發現我根本控製不住。
看著顫抖的雙手，還在臆想郵件中的內容，外麵響起一個驚雷，滂沱大雨傾注而下，我看了隱隱發亮的天際，你說下雨會下魚嗎？魚卵如果真的隨著蒸發的水分在天空中孵化，會掉下來嗎？手越發顫抖下來，或者我也是怕死的吧。恐懼的心態夾雜著絕望，我甚至失去了思考的本能。
瘋了似的衝到外麵，雨下得很大，而我隱隱感覺在雨中有很熟悉的感覺，閃電咆哮地衝向某個倒黴的地方，發出霹靂的聲音。而雨水洗刷著我罪惡的雙手。順著水流匯向別處。跌跌撞撞地尋找，淚水也一顆一顆砸下來，模糊了雙眼，聲嘶力竭地尋找，我知道我在呼喊，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發出了是聲音，隻是我根本聽不到，模糊中看著劉嫣在眼前，直到我停止了動作才看見她。
她撐著一把極為小巧美麗的雨傘，定定地看著我，而我卻模糊地看到了她眼睛中的一絲輕蔑。
轟。。。。雷聲依舊那麽具有衝擊力，借著閃電，我看到了眼前是虛無一片，隻有茫茫雨點。而我，也終於沒找到魚。
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水流灌在眼睛鼻子耳朵裏，我終於聽到了自己快樂的笑聲。我甚至連自己要不要解脫都沒確定，終於要離開了嗎？
我悄悄地閉上了眼睛。。
朦朧中，自己在飄。沒有目的地飄。我討厭這種感覺，像一片落葉，沒有紮根，原來就這麽難受。於是極力掙紮，可看起來收效甚微，因為我動都不能動，隻是像有什麽按住我，還有一些吵雜的聲音。。。。。。
睜開眼，白色和紅色交雜一片。而眼前的場麵一下讓我瞬間清醒，
這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到處是呼喊和哭喊聲以及忙碌的人群。可唯一不同的是這些人群裏的人信念堅定，盡管有一絲隱晦的痛苦。到處是密密麻麻的受傷的人。有不少人紮著繃帶，還有血不時滲出來，而拚裝成的簡易的病床和殘缺的醫療設備更帶來人們求生的信念。
掙紮著坐起，發現我手上已包紮好，頭上都纏著厚厚的紗布，旁邊是一些看上去受傷比較重的人，因為不時能聽見他們的**。
一個聲音聽上去有些嘶啞的男子呆滯的目光令人寒光一閃，兒子啊，妻子啊，你們都去了嗎？這該死得地震！
地震！我不由苦笑，可這惹來身邊一老護士冷冷一瞥，
這麽年輕，就尋死，要不是地震正好支援來一些救護員到處搜尋，你這尋死的人怕是早去了！年紀輕輕的，哎。。。。。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怎麽了，要死要活的！。。。
這個護士說得其實沒錯，在每個人陷入險境中，求生欲望會戰勝一切，包括剛才那男子呼喊一陣便忙著救助一些陸陸續續進來的傷者。此時他臉上雖遮掩不住憂傷，但明顯要淡了許多。
我虛弱地站起，其實我傷得並不重，不外乎是失血過多，以及腦袋碰撞了一下，而周圍的人因為還在睡夢中遇到了地震，逃生出來的，明顯是輕傷，但後麵進來的那批人很明顯是從廢墟中救護出來的，大都缺胳膊少腿的，這讓本來就不大的帳篷越來越顯得擁擠起來。
所以聽到某個人用大喇叭喊，受輕傷的請到外麵休息，外麵還有更多重傷者要進來，對不起了各位。這人有些勞累了，氣喘籲籲，但他鼓了鼓氣又大喊，現在是特別時期，我們一定要挺過這一難關！。
其實不用他說，已經有陸續一些人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走去，包括我。當我看到外麵的情景，深深地被震撼了，到處是一片人間地獄，廢墟一片，而雨還在下，有的人還在廢墟中苦寒著用手挖掘，微弱的每處光亮都有人在大喊著什麽，轟隆隆的聲音繼續傳來，依然能很清晰地聽到房櫞斷裂聲，批批啪啪帶著某種火光，而我們所處的地方不過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周圍還有一些規模不一的帳篷。
轟，一陣聲響之後，某處又是傳來一陣大喊聲，快，快，快把他從裏麵挖出來。時間不多了！
而我也終於加入了救助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