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
看到手機右上方那一絲殘紅的電量,易牧眉不禁一皺,沒電了呀。
不得不末世爆發對人類文明的打擊是毀滅性的:電力,信息網絡全部癱瘓。倒退幾十年的人類有何資本與那些鋪蓋地的怪物抗爭呢?
幾率甚微的覺醒進化之力?
還是齊心協力的名為“人類與喪屍”之間的種族鬥爭?越是極端的環境,人性的優劣越彰現放大,輕微的埋怨猜疑都會萌根發芽成仇恨,末世裏,團結可比利益脆弱多了。
還差點忘了某個神秘組織【神臨】,神的降臨不一定是拯救世界,而是統治支配世界。
“辰哥,你可以給手機充電麽?8±01v,4000Ah。原理很簡單,電解電解質。”
似乎是福至心靈,易牧惦記上了某個人型充電寶,末世了,手機癮還戒不掉。
“當然,要讓你如此精準地操控相應數值的電流確實強人所難,我隻是提供一個想法。比起隻單純利用高壓電流對生物體的傷害——如此簡單粗暴,如果在這個滿是電子與信息網絡的世界裏,能一定程度上掌控電,在末世裏或許能行走得更輕鬆呢~~”
“這樣呀”
夜七辰一怔,緩緩放下手上的食物,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真的很是意外呢,“交換蘋果”的哲學思想————作為頂尖殺手的自己的宗旨就是以最的代價,最利落的方式,獲取最大的戰果。直到現在,自己還一直在專研著如何外力(例如匕首)突破怪物身體,再通電傳導,攻擊其脆弱的大腦心髒。這是殺伐界的一門技巧。用電控製電路開關等,是科學技術界的技巧,或許,自己缺的正是那一個“蘋果”呢!
“很意外呢,寶藏女孩。”
“噓~~~我的大腦需要充電,待會搜尋可是需要大功率輸出呢~s,加奈,午安。”
易牧把被單扯過來,團好,熊抱著被單,臉埋進去,敷衍回應道。
“嗯。”
空間裏隻有易牧沉穩的呼吸聲,夜七辰輕輕拉上窗簾,病房又昏暗下來。夜七辰如雕塑般巋然不動,守護著這一刻的寧靜。而易牧也如乖巧貓般很快入眠,如此安詳美好的一幕,如同曾經那些一個個普通的下午。
窒息。在水壓下,液體無孔不入,浸入嘴裏是一種酸酸的味道,手無助地揮舞著,想要抓住什麽支撐點,抓住了———是一層光滑的牆壁,是一層60°立體封閉的牆壁
易牧猛地立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夢裏那種如影隨形的窒息感太過真實,甚至折射到現實裏來了。下意識的,抬起手背抹了抹額,是淋漓的汗。
Nighare?
“醒了?”
看著搖晃著步子,走向窗邊,拉開窗簾,注視外麵白晝以醒神的易牧,夜七辰不冷不熱地問候道。
“抱歉,超了預定的一時午睡5in。”
“沒下不為例。”
一個麵無表情平平淡淡地道歉。
另一個也是不冷不熱地原諒。
“走吧,該幹正事了,17/00之前,不管搜尋有沒有結果,都必須撤離!”
“倒數h,知道了。”
——分割線——
“有情況!4樓左手第三間,一個幸存者!”
易牧下意識壓低聲音,不過從她語調的變化,還是能判斷出她的激動————4樓有幸存者!更直接的,或許就是她的父母!
那道孤注一擲的決絕與瘋狂,像無助絕望被壓迫到極致後,沉默後的爆發,情緒源如此強烈一致隔著兩層花板都讓易牧嗅到了。
“走!”
他叫夏友,市一中高三學生,因打班級聯誼籃球賽時,搶籃板被撞膝蓋觸地受傷,便約了骨科醫生,在醫院也修養了快一個星期了。
醫院iFi挺快,快一周的不被數學理綜套卷支配的悠哉悠哉的“神仙”生活就在昨終止身邊,不知何時,外麵很是喧鬧,加之膀胱憋不住了,夏友出來過道,入眼的是一片血腥恐怖的畫麵:不是他以為的醫患糾紛,聚眾鬥毆,幾個人如同犬科動物般,圍蹲在一個護士身旁,頭埋低,啃*著。畫麵太過震撼血腥,一瞬間,他的呼吸停滯了。
人群乞求著,慘叫著,哀嚎著,逃竄著。他也跟著人群湧動的方向逃,混亂中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前桌的你——暗戀許久的英語學霸課代表。
“夏友,救我救我!!”
餘詩詩哭的梨花杏雨,無助而又絕望惹人憐,讓雄性生物萌生保護欲,更何況,還是自己偷偷喜歡了兩年的女孩。
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與力量,夏友調過頭去,撥開糟亂逃竄的人群,去接近人群末尾的女孩。
“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在心裏對自己呐喊道,緊咬著牙關,以前我總是偷偷仰望你的背影,那麽,這一次,讓我陪在你身旁,擋在你麵前吧!
抓住了,她的手果然如目視的那般巧柔軟,盡管膝蓋受傷,但長期運動的夏友身體素質也不差,牽著女孩奔跑著。
“謝謝謝你,夏友。”
氣喘籲籲中,女孩在羞澀感動中道了謝。
這是女孩除學習上,在生活上與夏友的第一句話,卻,也是最後一句。
女孩一個踉蹌不心被路人絆了一腳,失去平衡,下一秒,女孩身體不受控製地後仰,重重地跌倒在地板上,旁邊病房躥出兩頭喪屍就朝女孩撲了上去。
“不要!!詩詩!!”
夏友目呲欲裂,眼白遍布血絲,血液逆行到大腦,這一刻,他感覺旋地轉。
旁邊的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回頭看了眼,臉色發白心虛地辯解道:“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摔倒的!我沒推她!不關我的事!”完便加快腳步,跟上前麵的人群,完全事不關己的樣子!
“夏友,救我夏”
女孩已倒在血泊裏,沒了聲息,兩頭喪屍如餓犬般啃*著,素白的裙被鮮紅染透,刺痛了夏友的神經。
“啊啊啊!!!”
夏友崩潰了,低頭看了看手心捏著的女孩白裙衣袖的碎步,他愣了。
這算什麽?
到底算什麽?
她還是死了?
剛才才燃燒起的拯救一切的沸騰熱血一下就冷卻了。
原來,我什麽都拯救不了。。
和周圍其他慌亂逃竄的人一樣,我其實也僅是一個渺的蟲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