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觀念之差
“最近學校裏有發生過什麽特殊的事情嗎？秦主任。”
雖然在進入銀杏的時候，今日子的設想中，他們最好是不引人注意的進。可暴露身份也有暴露身份的好處。
至少，以官方的身份直接要求學校的管理層配合調查，能夠省去今日子很多調查的功夫。
“特殊的事情……這個，恕我直言，我校並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最近。”非常清楚特搜部是個什麽樣的組織，老實說，秦主任是不想和他們打交道的。
特搜部、陰陽法了解一下？隱藏在國家憲法與刑法之下的強力法律，關鍵時刻甚至有先斬後奏的特殊權利。一切監察機關都沒有辦法直接對特搜部的行動進行阻止，隻因為，在常人無法理解的領域，對方才是專業的人士。
雖然在日本這個國家，政客不需要是專業的，但是所有的行政崗位從業人士，如果都不專業的話，這個國家也就完蛋了。
所以，在日本，首相可以是不專業的，但是公務員卻一定要非常專業。畢竟發生地震火災險情之後，首相隻需要發表演講，而工作人員卻是要真正做事情的。
這種行政風格由來已久，在秦主任的從小到大的印象中，日本社會一直都非常崇尚精英、對專家的權威無比認可。
而作為在神秘學以及除靈領域的權威和專家，特搜部扮演的就是在普通人、甚至其他政府部門眼中的“專家”、“權威”的角色。
對於沒有開啟靈視、陰陽眼的能力，連惡靈的外形都無法看到的普通人來說，想要去理解特搜部的行動原理，不過是件可笑的事情。
就像你不會知道，一個在你麵前對空氣拳打腳踢的人，是一個除靈者還是精神病？想要以常人的眼光去評價特搜部的工作，最終也隻能以滑稽收場。
也正因為特搜部行動的絕對專業性，政府賦予了特搜部緊急形式下非常廣泛的權限。其中就包括了“先斬後奏”的權力。
當然，這並不代表特搜部的成員就可以隨意殺人。事實上，就算是特捜部的人員，如果在行動中殺死了民眾，那也一定需要在事後填補上非常多的材料，並且接受詳細的調查才行。一旦發現特搜部人員有濫用職權、草菅人命的情況，嫌疑者立刻會被解除職務，封印一切反抗力量接受調查。
而一旦確定了嫌疑者的罪行，特搜部往往會從重處罰嫌疑者，必要的時候甚至會處以死刑和私刑——這在日本這個自詡文明，廢除死刑的話國家裏是極為罕見的。
這也側麵說明了官方對特搜部這一群掌握著超凡力量人群的態度：
我信任你，給予你行動時的充分支持。但是，永遠也別忘記了，自古以來，管理這個世界的終究是我們普通人。如果你們辜負了我們的信任，將這份我們給予的權力濫用，那麽我們不光會收回這份權利，還會對你進行嚴酷的懲罰。
說白了，就是忌憚這種無法理解、不受控製力量的同時，又不得不借用他們的力量這種矛盾的心理。因而一邊在條件內賦予特搜部最大程度的行動權限，在懲戒方麵也格外嚴格。
不過，這種官方和心靈業界的博弈，和秦主任這種和官方與心靈業界兩邊都無緣的普通人又有什麽關係？
類似秦主任這種處於社會的中上層，知道特搜部的存在，但是也僅僅隻是知道其存在的類型，對於特搜部的印象，大抵也隻有那份淩駕於普通人生命之上的特殊權利了。
因此，作為東京都內最有名的幾家私立高中學校的主任，秦主任對待今日子的態度卻非常謹慎，甚至到了卑微的程度。而一點也沒有意識到秦主任的苦心，今日子用慣用的平板語氣和強勢的腔調帶給秦主任更多的壓迫力。
“沒有？真的沒有嗎？好好的想一想，任何微妙的瑣事也好，哪怕那是和你印象中的事情標準無關的類型，隻要是有益於平常的事情，請務必都要說出來。”
客觀來說，今日子的口吻並沒有問題。雖然在語句的開頭沒有表現出對長輩的敬重，反而有些強勢的感覺，但也能歸類為性格原因，之後的要求也隻是例常詢問，她甚至還使用了敬語。
不過，今日子麵無表情的樣子和獨特的優等生瞧不起人的腔調實在是在主觀上能帶給人錯覺。即使沒有這個意思，其他人也隻覺得今日子的說法咄咄逼人。
但是，今日子真的隻是在例行詢問。
所謂隔行如隔山。更不用說，咒術和神秘學這種在外行人看來，連到底存不存在都存疑的事情。
也因此，在特搜部搜尋證物和證言的時候，時常見到的事情就是證人和線索提供人的回答驢唇不對馬嘴。要麽形容的事情和事實南轅北轍，要麽把重要的事情輕描淡寫、把不重要的事情施以重墨。
因為他們缺少發現異類存在的能力，對於現場的描述往往不準確、不得要領、甚至幹脆就是錯誤的。這並不是他們有意將事情引導至錯誤的方向，純粹隻是他們沒有正確描述事情的能力。
因此，特搜部在和不同民眾接觸、提取證言的時候，一般都會在聽完民眾的說法之後，仔細詢問一些他們平常不會注意到的細節。這些細節的差異之處，往往會成為破案的巨大助力。
不過這位秦主任好像誤會了什麽的樣子，對特搜部的來人表麵出過分謹慎的態度，側麵也可以表明，他平常沒有和特搜部這種神秘人士打交道的經曆。因而這個時候，他就顯得很慌張。
“真的、真的沒有啊，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
“那個……之前不是有變態色情狂……”跟著秦主任的女助理看起來還很青澀的樣子，雖然身體是一點也不青澀，甚至可以用熟透了來形容，可是從氣質和拘謹的動作、五官的年齡來看，女助理可能是剛進入職場的新人。
本來看到秦主任在幾個高中生模樣的小孩兒麵前吃癟，作為長幼尊卑階級觀念根深蒂固的日本人的她還有些氣不過，想要說幾句什麽。但是這種下意識的反應很快就被她自己噎了回去。
畢竟，作為名校私立銀杏的職員，女助理智商肯定不會低到哪兒去。作為上司的秦主任都這樣，她這個小助理多個什麽？
想了想，在秦主任低著頭，一臉焦急的冒著冷汗，想要解釋著什麽的時候，她靈機一動，想到了符合對方為首的小姑娘描述的奇異之事。
“你別插嘴！”沒想到秦主任卻一副暴躁的樣子，抓了她的手臂一甩。不過已經晚了，今日子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問道：
“發生了什麽事，可以詳細的說一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