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坦然赴死
張角沉默半晌,目光忽的堅定了起來,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大家且聽我一言,若是我等將漢軍趕出廣宗城,或還有一線生機。若是我們潰敗而逃,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引頸受戮。”
“將軍,不止我們幾人潰逃,整個北麵城牆都被攻破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啊!”
黃巾軍小卒急切的說道,還不時回頭,打量起身後的街道來。恰在此時,街道上響起了大隊人馬的腳步聲,張角循聲望去,見遠處的士卒皆身披皮甲,舉著漢軍旗幟。
見到這一幕,張角瞬間愣在了當場。難道要敗了嗎?張角的信心在這一刻發生了動搖,就在這時,漢軍士卒認出了張角。
“張角在那裏,快點追,別讓他跑了!”
不知是誰在漢軍士卒間暴喝一聲,所有漢軍士卒的目光都落在了張角的身上。黃巾軍潰兵見狀,急忙勸道。
“將軍,我們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是啊將軍!我們何必枉死在此,還有如此多的士卒擁戴您,我們敗不了!”
“嗬嗬,已經敗了。”
張角慘笑道,自顧自的調轉了馬頭,往東城奔去。黃巾軍潰兵見張角東撤,便也跟隨而去。
廣宗城,北門。
一騎著白馬,身材精壯,麵容威嚴的將領剛剛引兵進城。恰在此時,便有一士卒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
“將軍,我們發現了張角蹤跡,特來報告。”
“快說!”
聞言,盧植臉上的笑容更甚,連忙停住戰馬,詢問道。
“將軍,我軍先頭部隊已快攻到府衙,見到張角向東逃竄了。”
那小卒說著,用衣袖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追,一定要在張角逃出廣宗之前追上他!”
盧植忙的下令,因為盧植想起廣宗城東正是李玄在那裏埋伏,若是再讓張角跑出城去,那自己真成了忙活了這麽久,一點功勞也沒有搶到。
想到此處,盧植便下定了決心,大手一揮,便帶著百餘騎,追了上去。
盧植沿著廣宗城的主街策馬狂奔,生怕自己跑得慢,功勞又讓張角給拿了。
同時,廣宗東門。
張角已經領著一部殘軍到了東門,不過張角卻並未直接逃出城中,而是先登上了城樓,目光往城東麵的密林望去。
果然見到密林之上有鳥群盤旋,但卻並未落下。很顯然就密林之中是有伏兵的,張角冷笑一聲,臉色變得悲傷了起來。
“天要亡我啊!”
張角冷不丁的一句話,讓身旁的將士十分疑惑。但眾人又看張角的臉色悲傷異常,又不敢打擾。
過了好半晌,盧植領兵追來,廣宗東門的守將才不得不打斷了張角。
“將軍,漢軍追來了,我們是跑,還是守?”
“你們都走吧!”
張角隨意的擺了擺衣袖,緩緩的走下城牆,目光冰冷,麵無懼色的迎上了盧植。在其身側還跟著數十親兵,皆視死如歸。
吱呀~
廣宗城東門大開,城牆之上的黃巾賊軍都匆忙下城,逃出城去。
“張角,你糾集教眾起義,為禍鄉裏,這是死罪,還不快快下馬受死?”
當盧植看到張角向他迎麵走來時,盧植那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籲!”
盧植拽緊馬韁,將馬停了下來。
“盧植,你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為昏君賣命,你覺得值嗎?”
張角冷言回道。
“嗬嗬,妖道,當今聖上也豈是你能妄議的?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我還能讓你死的體麵點。”
盧植左手緊摁著腰間的佩劍,看向張角的目光輕視無比。
“將軍,你聽我一言,在地方發展,你可能還有機會,若是你執意要為劉宏這個昏君賣命,那你的下場會和我一樣。”
“哼,妖道,口出狂言,看我不把你拿下。”
盧植冷喝一聲,催馬而上,佩劍也自腰間拔出,直指張角。然而張角卻未做任何防備,任憑盧植刺來。
噗嗤~劍刃沒入了張角的胸膛之中,張角見狀便放肆的大笑了起來,臉上毫無懼怕之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盧植見狀也愣在了原地,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斬殺張角竟然如此的輕鬆。
但張角的親隨見狀,皆變得雙目通紅,失卻了理智,朝著盧植衝來。可在這時弓箭手早就準備就緒,一波箭羽悄無聲息的落到黃巾軍陣中。
張角的數十親隨盡皆倒在了血泊之中,盧植從容的收回佩劍。張角沒了支撐,一下子從馬上摔落了下來。
“大漢!大漢!大漢!”
士卒見到這一幕皆喝彩道,盧植的虎目之中都有淚水在打轉。
“真是沒有枉費在此與黃巾軍對峙數月!”
盧植取下張角的首級,便引著百餘騎兵往府衙奔去。
廣宗城東,密林之中,李玄正倚在一棵大樹下,嘴角銜著一根狗尾草,悠閑自在的乘涼。
在此埋伏的漢軍皆很自在,因為此時雖然烈陽高照,但是樹蔭下卻如世外桃源一般愜意。樹木為士卒們隔絕了暑氣,可蚊蟲卻又成了一大噩夢。
“蛇!蛇!”
李玄正閉目養神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李玄聞言,極其慵懶的說道:“把它趕走便是了,蛇可是有靈性的動物。”
“喏!”
密林之中便又沉默了下來,可沒多久,林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將軍,黃巾賊兵來了!”
李玄聞言睜開眼,便見到一張肉臉滿臉堆笑的湊在自己麵前。李玄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而後目光便向官道上望去。眼前出現了一隊極其鬆散,毫無章法的黃巾潰兵。
李玄見狀便壓低聲音道:“所有士卒聽令,做好戰鬥準備。”
官道另一邊的趙雲也同時下令,漢軍做好了戰鬥準備,隻待大部黃巾賊軍進入包圍圈,再發起進攻。
…………
洛陽,皇宮。
後花園,劉宏坐在石桌前,憂心忡忡。
“蹇碩,你說李玄會不會真如左豐所言的那樣?”
蹇碩聞言,稍作思索,便回道。
“陛下,臣與李玄不過才見過幾麵,對他還不是很了解。不過從之前鏟除十常侍時來看,他還是很忠心的,就是不知道現在他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