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頭大如鬥
一宿無話,第二天張憲主動的前來招呼邵武、文彘、米富三人,邵武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他。文彘對此事頗多微詞,不過看著邵武執意如此,他也沒有反對,一同隨行。曲柳她們住的不遠,四人轉過兩條街,就到了靜心齋附近。
從一個巷道裏,流淌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打破了所有人的沉悶表情。“邵哥哥,果然是你們。嗬嗬嗬,我每天都在這裏等你呢!”
不知曲柳藏在哪裏,四個人居然都沒有發覺,直到她衝出來一把抓住邵武的手,大家才反應過來。邵武有些心動,他笑得苦澀,不知道說什麽。隻覺得曲柳這幾天沒見,憔悴了許多,唯有那一雙大眼睛仍透著些頑皮與狡黠。
“你還好吧!”邵武的嗓子幹癟癟的,有些嘶啞。
“我很好,你也挺好!”曲柳搖著他的胳膊,很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邵武有些眼熱,被人牽掛、惦念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隻要你付出真心,就能體驗到真摯的感情。
“爹爹呢?還有劉師兄他們怎麽沒見到?”曲柳滿心歡喜的四下裏望望,期待著驚喜出現。也許爹爹正在哪兒給她挑好吃的也說不準;爹爹最愛她,經常背著娘親給她買些小零食的。
邵武閉著嘴巴,囁嚅著不知道怎麽開口。張憲的臉色也是一片灰敗,他不敢直視曲柳那雙澄澈無暇的大眼睛。文彘也被小姑娘清新脫俗的氣質所折服,搖搖頭直歎氣。
“邵哥哥,我爹爹呢?”曲柳急了,霎時間臉色煞白,熱淚盈眶。“他們沒有回來嗎?他們……嗚嗚”此刻柔弱的曲柳,頓感天旋地轉,無所依靠,一頭紮進邵武懷裏。“爹爹……嗚嗚……”邵武頭大如鬥,心情悲痛,他也曾經曆過失去親人的痛苦,他理解曲柳此時的心情。
大家都臉色陰鬱,不知道如何勸解曲柳。特別是張憲,失去的不隻有師父、師兄、師弟,還有小師妹。他想要徹底的放棄那一份念想,可是眼睜睜的看著曲柳在最無助的時候想到的的不是他,而是邵武時,他的心還是錐心的疼痛。
“小師妹,師娘呢,師娘她好嗎?”
一直性情剛烈,頗有女中丈夫氣概的柳若水此時也發現了端倪。她倚在門框上,無聲的抽泣,完全就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子。張憲看到她時,柳若水艱難的伸了伸手,舉步無力,軟軟的倒了下去。
接下來兩天,曲百裏等人的喪事邵武被柳若水排斥在外,她見了邵武就罵,見了邵武就哭。柳若水有著和張憲同樣執拗的奇怪想法,她一直認為一切的災禍全是邵武招引來的。更主要的是她見不得曲柳和邵武呆在一起,哪怕在一起待一刻鍾她也不允許。
邵武很苦惱,他想這些討厭的婦人,和他經曆的那個世界的婦人一樣不可理喻。她也許是更年期,邵武想,小太爺沒有要拐走你女兒的想法,隻是想幫幫你們而已,為什麽你們會那些亂七八糟齷齪的念頭?為什麽我就不能讓我如願以償呢?
文彘這個滿嘴銅臭的家夥,長著一副好皮囊,看上去一襲白衣、風姿不凡。更主要的是他的身份,出身名門,見多識廣,亮出離火宗的薪火劍後,柳若水就奉他為上賓,成了柳若水的主心骨。
邵武好說歹說,要文彘留下來幫曲柳一把,自己不便伸手,心裏總有些遺憾。所以很多事委托文彘出頭。但是文彘連連推辭,不想為柳若水出力,這無疑是在給邵武施加壓力。邵武知道這廝又打算著趁人之危。不得已隻能和他達成協議。
“老蔡,明說吧。老子出多少靈石你才肯給我幫這個忙!”
“幫什麽忙?我看你小子是色迷心竅了,咱們該傳的話已經傳到。接下來就該跑路去離火宗,哪管得到曲老頭身後之事!”
邵武一聽就來氣,“你他娘的,還給我裝!柳若水聽說你是離火宗的,將你奉若神明。曲莊主身後諸事都交托給你,你欣然接受,你來我這裏擺明就是來敲詐靈石的,還當我不知道。”
文彘佯怒道:“是不是米富那廝說的?這廝居然敢搬弄是非!”
邵武哼了一聲道:“老子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還不是錢的事。我不便出麵幫忙,就勞煩你支應一下這差事。你倒好,裝起大尾巴羊了!從明兒起,你和米富兩人每天十個靈石,直到你們處理完這事順利歸來,怎麽樣?”
文彘嘻嘻道:“這多不好意思,為兄弟幫忙兩肋插刀義不容辭,怎麽能談錢,談錢多傷感情!”
邵武道:“不要就拉倒,別他娘的假惺惺!”
文彘忙道:“要,怎麽不要!你放心,這個事情我一定替你做好。嘿嘿,曲柳那小妮子秀外慧中的,兄弟你真有眼力勁,你為她做這麽多,她嘴上不說,心裏一定感激你的緊!”
邵武搖搖頭道:“我隻希望她別想曲夫人一樣記恨我才好。曲夫人對我恨之入骨,她恨屋及烏,我也無話可說。”
文彘道:“兄弟你真是聖人!佩服佩服!”
邵武沒精打采,撇撇嘴,一臉的生無可戀。
文彘道:“你也煩不著這樣頹廢。明日起,我要陪她們扶柩回金雕山莊老宅,這一來一回又得十天半月,你且在此等候。返回後我們一道走!”
邵武點點頭,從腰間解下一個儲物袋道:“這裏有一百靈石,二十張符籙,還有一瓶凝神聚氣丹。靈石是給你和米富的。符籙和丹藥是給曲柳的,替我轉交給她。你知道,曲夫人不願看到我!”
文彘笑道:“你準備的還挺充分,是不是早想好了這一出。嘿嘿,東西我一定轉交給她,有你這份關心,她一定會很知足的。”
邵武不以為意,隻是覺得自己為曲柳做的還很少,在她最艱難無助、最傷痛欲絕的時候自己隻能做個看客。任由她一個人孤苦的承受這深深地悲傷。也許自己本就是一個平凡的人,因為人世間歡樂而歡樂,痛苦而痛苦,悲哀而悲哀,亦不能免俗。
文彘好像又記起什麽,詭異的笑道:“知道不,曲夫人好像有意要曲柳去離火宗,他在試探我的口氣!”
邵武正待要問,文彘嘿嘿道:“靈石拿來,靈石拿來我替你好好地打問打問!”
“滾!你他娘的,給我滾遠點!”邵武隨手拿出一隻茶杯砸向文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