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筆買賣
轉眼功夫，趙管事安排上了一座酒菜，菜色鮮亮，香氣馥鬱。還有一壺清冽的竹葉青。整體感覺清淡素雅。
邵武也不客氣，自己招呼自己。榮易舉止談吐優雅，夾一小筷，淺嚐輒止。隻是看著邵武對神態萌呆的旺財格外留心。有幾次他把精美的食材夾給旺財，旺財卻視而不見。
榮易大是好奇，問道：“邵兄的妖寵不吃東西嗎？”
邵武笑道：“他啊，嘴刁的很。隻吃妖獸鮮肉。”邵武當然不敢說這廝就吃妖核、靈石，喝小太爺的血。那太驚世駭俗了。
榮易沉默了一下道：“這麽說，邵兄能收集到五十對傀葉蘭就有這小東西的功勞了？”
“是啊，你可不要小看他！”邵武瞅了瞅旺財，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正要再去盤中夾餐，卻見榮易右手一揚一把玉劍向他刺來。邵武忙閃到一邊。榮易玉劍又揮向旺財，旺財腳一蹬，飛也似的跳開。
“你幹什麽？”邵武大驚，不知道榮易要幹什麽，退到花亭外，從乾坤袋中摸出長槍。
榮易也不回話，玉劍綿綿不絕向邵武攻來。不讓他有任何喘息之機。
邵武也是懵逼了。這賊子，好好的不要人吃飯，翻臉比脫褲子還快。
玄鐵槍噌噌的一陣對攻，招招攻其要害。可是那榮易毫無懼色，一招快過一招，騰挪進退靈活，快捷。逼得邵武步步後退。
邵武打得窩囊，就如中了別人埋伏一樣，完全施展不開。從花亭出來，水榭逼仄，長槍根本施展不開，他且戰且退，一直退到荷塘外的空地上。
“要打就陪你打一場。”邵武大喝一聲，登時來了精神，在這開闊之地，長槍大開大合，揮舞圓轉，好似人也放開了手腳，一招大鵬展翅。長槍振作，如鵬翔青天，淩空撲擊。長槍從空劈頭蓋臉砸下來，又似要振翅而起。攻守兼備，虛實相和。榮易退了一步，哼了一聲。手上卻更不含糊。
邵武一招逼退榮易，信心倍增，攻勢更是淩厲。他相信榮易不隻是為了找他吃飯喝酒，一定有什麽圖謀，這許久卻不提，更令他狐疑。
又一招鳳翔九天，邵武一息之間捅刺榮易九處要害，逼得榮易連連退步。鬥到酣處，邵武長槍呼嘯，勁風鼓蕩，進掠如火，殺伐如癲似狂，也有幾分癡像。邵武覺著是哪酒精發揮作用了嗎？
隻聽嗤的一聲，榮易的紫衣被劃破一片，趙管事在旁邊急忙喊道：“停，邵兄弟快停手。”
榮易跳到一邊道：“不礙事，不礙事。稍坐，我去換身衣裳。”
花廳裏此刻已擺上茶點。邵武滿腦子不解，品著茶等榮易過來。
片刻後，榮易換了一身白色長衫進來，更顯得他麵如敷粉，顏如桃李。邵武心裏咯噔一下，榮易不會是個小娘子吧。他醉眼朦朧的，生怕自己看錯了，不敢貿然瞎說。
榮易道：“榮某也是好武的，見了年齡相仿的少年英雄一時技癢，免不得和你切磋一下“”
邵武哈哈笑道：“我以為榮少爺要搶我的靈石呢！就我這點家當，榮少爺一定看不上！”
榮易不理他調侃，岔開話題道：“邵兄弟，你應該隻是練氣二層吧。我在想憑邵兄弟的手段，殺了胡奎、孫義鶴四人似乎不也不大可能啊！”
聽得這話，邵武立即驚得酒都變做冷汗了。呆呆道：“榮少爺，這話是什麽意思？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榮易嫣然一笑，神情嫵媚。“邵兄慌什麽，我隻是好奇，憑你的手段要獵殺五十隻傀葉獸，隻怕也不容易。”
邵武道沉著臉道：“榮少爺倒地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別藏著掖著的。”他似乎明白了，這榮易一直在懷疑自己。剛才打鬥就是為了試探自己的武功底子。
榮易兩指捏了一顆葡萄湊到旺財麵前道：“看你的妖獸體態瘦小也不可能幫你多少。而你還獵殺了那麽多傀葉獸。我猜想那就隻有一種可能。獵殺這許多傀葉獸時你另有幫手，很可能就是胡奎、孫義鶴他們對不對？”
榮易盯著邵武等著他的下文，邵武卻隻是冷笑道：“你說呢？”
榮易笑了笑道：“你不說，我可以猜，別人也會猜。他們會問，為什麽搜集了那麽多傀葉蘭，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了，而他們四個人卻沒有回來。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嗎？”
奶奶的，還是自己心貪了點，一下子拿出那麽多傀葉蘭被這臭小子察覺了。邵武暗暗嘀咕。
不過他臉不改色道：“誰說的清呢，還是你說的好，各有各的造化。我造化好，多獵殺了幾隻罷了。這有什麽奇怪的！”
榮易笑而不語，靜靜的看著邵武，看得邵武心裏發毛。
邵武知道榮易心思深沉，想要退身，便道：“榮少爺在沒什麽事我就走啦。”奶奶的，離這個家夥遠一點，邵武後悔來見這個狗屁少東家。
“要走嗎？”榮易嘻嘻笑道：“你要走了或許過幾天白骨門的人會來問你話，清風觀的人也回來問你話的。到時，看你那個寶貝師傅護不護得住你。”
“咚”！邵武的鐵槍在地上杵了一下。一塊石磚被他砸的粉碎。他轉過身怒氣衝衝的盯著榮易道：“你還想怎樣？想跟邵某再打一場？”
“不了！”榮易嫵媚一笑，“我就要你的傀葉蘭，有多少要多少。我不要你的命。”
邵武大辣辣的又坐回去。“好，邵某不妨把話說開了，我不怕別人威脅我。你要逼急了，大不了我們來個魚死網破。你什麽好處都沒有。你們榮寶齋是做生意的，這損人不利己的生意不會做吧。邵某就和你談買賣，拿你的東西換我的東西，咱們各取所需。”
榮易眼睛一亮道：“談什麽買賣，你還有資本談嗎？”
“有啊！邵某還有傀葉蘭，沒了我還可以再去獵殺。榮公子不是要殺雞取卵，隻做這一樁買賣吧。”
榮易一時有些驚訝。這姓邵的居然還說得頭頭是道，完全不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難道他幼年在邵家耳濡目染，也學到了很多見識？不可能啊，那時他得有多小。
邵武道：“我聽說榮寶齋和齊雲宗關係密切。邵某最近就要打通足太陰脾經了，相求一本輕身功法。我聽說齊雲宗有一門躡空步，鬥膽向榮少爺求取。至於我要付出什麽代價，榮少爺可以提你的條件。”
榮易大為驚詫，“你倒是獅子大開口。躡空步，你以為是大街上賣的《三字經》，有錢都能買到！”
邵武哈哈大笑，“這是你要操心的事。我出傀葉蘭，你給我躡空步。除此之外，邵某什麽也不感興趣。”
榮易鳳眼斜瞪道，“你倒是大氣，我談條件還是你談條件。躡空步，那是我師門的重典，我都無緣一見，你不要癡心妄想！再說了，白骨門的事又怎麽說？”
邵武道：“你想如何，需要我拿靈石堵上你的臭嘴嗎？”
“你，你這是無賴！”榮易終於不再淡定。趙管事在一旁看得幹著急，他覺著，怎麽榮少主好像被邵武牽著鼻子走了。
邵武道：“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你拿不到躡空步，隻說明你出不起靈石；我拿不到躡空步，隻能說明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傀葉蘭。是這個道理嗎？”
榮易一陣抓狂。真想上去揍這臭小子一頓。多嚴肅的事，被他說得毫無底線。趙管事頻頻給他使眼色，他才忍了又忍。憋著氣，不說話。
邵武早看出榮易被自己氣得發狂，心想你嚇小太爺，小太爺就再作弄你一下。便道：“你不出聲那就是讚同我的說法了。我就說嘛，榮寶齋是做買賣的，啥都買，啥都賣。你們這裏要有女孩子我就出大價錢買回去伺候我。我哪裏還缺個侍女！”
“滾！”榮易不再矜持，隨手砸飛了一隻精美茶碗。邵武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