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討個公道
邵武一切準備妥當就提了槍離開了欽天司。他沒有去坊市,沒有去嶽老頭哪兒,而是直接去了古北口將軍府。他現在最想找的人是何四海。
將軍府不是任人隨意出入的地方,邵武也不想驚動他人就翻牆而入。前世對於這樣的潛入,他有著異乎尋常的熱愛。他大致詢問過誌明將軍府的地形,了解了牛大寶辦理軍務的場所。所以盡量避開哨衛,直入牛大寶所在南翔房。
走到門口邵武突然警覺,居然有兩個身著軟甲的人把他堵在了中央。一人黑甲,一人銀甲。黑甲人在前,手持雙刀,麵目猙獰,一道長長的刀疤刻在臉頰上,好像將臉劈作兩片。銀甲人在後,手持一杆亮銀槍,那槍一丈有餘,看著比邵武手上玄鐵槍威武、大氣。他們兩人大約都三十歲左右,應該是常年征戰的軍漢。
“我是欽天司的,家師正是洪道長。”邵武拿出腰牌表明身份,“我有事要麵見牛將軍,請二位大人行個方便,通傳一下。”
黑甲人冷笑道:“欽天司?好大的名頭,我看都是些吃幹飯的廢物。拿著朝廷的俸祿無所事事。整日的裝神弄鬼!”
邵武發懵,奶奶的,我還沒拿過你宋國朝廷一個靈石的俸祿好不好。吃幹飯、無所事事、裝神弄鬼,……這廝吃槍藥啦,好大的火氣!邵武便嘻嘻笑道:“軍爺,我們裝神弄鬼,那是皇帝佬兒的旨意,你有本事你也可以裝逼啊!”
“大膽,口出狂言!”身後的銀甲人大聲嗬斥,“你敢汙蔑當今聖上!”
一言不合,他提槍就從後背刺了過來。邵武閃在一邊怒道:“小太爺是來說話的,不是來打架的,改日一定奉陪。”
黑甲人冷冷道:“早知道欽天司是些縮頭縮腦的烏龜王八蛋,整日的縮在屋裏。果然事事如此,隻知道退縮。”
邵武聽得這話更是氣惱,泥菩薩也有三份土性啊。小太爺可是一讓再讓了,這廝說話很鬧心,步步緊逼的,還拿這話來擠兌自己。他瞅著黑甲人的眼神就有些戰意。
“怎麽,想打一場?”黑甲人繼續挑釁,“聽說洪老道從哪兒撿了個便宜徒弟回來難道真是你?”他哈哈大笑,“我想著那個邋遢道人,撿回來的也是邋遢人果然不差。”
邵武一下子火了,這廝知道自己是欽天司的,說話還這麽囂張。對欽天司有偏見可以理解,可是不能辱罵人啊。小太爺剛加入欽天司,是不是應該教教你們怎麽做人,免得見了欽天司的沒規矩。
看看南翔房,外麵吵得熙熙攘攘,裏麵也沒個人出來,莫不是有意縱容屬下如此。想到這裏,邵武不禁冷笑道:“既然二位軍爺都很有誠意想和小太爺練練手,小太爺就和二位切磋一下。省的你們以後說話閃了舌頭!”
正如邵武猜想的那樣,南翔房裏牛大寶正和何師爺冷眼旁觀,抱著看笑話的態度。一個乳臭未幹的少年人,能泛起多大的浪!
何師爺道:“洪老道此人太也放肆,將軍不妨讓他們放手一搏,打打欽天司的氣焰。對付不了老的,難道還對付不了小的。”
牛大寶皺起眉,冷哼一聲。他也對洪老道強要靈石一事極為不滿,堂堂的一鎮將軍被人討債一般責問靈石,也夠丟麵子的。邵武卻不知這些,這一次他是替洪老道背鍋。
三人此時已經撒手開打。邵武早想試試玄鐵槍,無奈怕下手太重,怕傷了師兄師姐,不敢和他們對打,這倒好,有人送上門了。
先試試尋常的打法,玄鐵槍攻防兼施,攻擊之際隨時回防。三五招下來略有些吃力,應對兩人夾擊頗有些急促,這二人常年征戰同時又心意想通,配合默契,還不容易打開突破口。邵武隻得盡力招架,伺機而動。
屋內的何師爺笑道:“將軍看,這廝不過一普通毛孩,隻是會使些槍棒功夫就大言不慚,還要和將軍的黑白衛開打真,是自不量力。”
牛大寶畢竟見多識廣微微笑道:“這個年紀有這般身手卻也難得。隻是跟了洪老道未免可惜。”
何師爺忙道:“將軍可是起了惜才之念,待我出去要他們手下留情。”
牛將軍揚手止住何師爺冷哼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該殺!”
何師爺撚須道:“不錯,欽天司尾大不掉,已動搖我宋國國本,其心可誅。這小子咱們就定他擅闖南翔房意欲圖謀不軌之罪,當場斬殺。”
二人還在商議如何名正言順斬殺邵武,外麵的局勢卻發生了逆轉。
原來邵武感到單就武道功夫還真不是二人合擊的對手。可他如今練氣一層,又祭煉了玄鐵槍,修為水漲船高,放開手腳,戰鬥力卻是翻了數番,洪老道沒騙他,他自己也能感覺出來。
不再躲閃,不再保留,挺槍硬抗,一式隻手托天,撐住二人的攻勢。隨手一槍挑開黑甲人的左手刀,槍尾橫掃,逼退銀甲人。看著這廝就生氣,仗著亮銀槍長、重、犀利渾不把小太爺放在眼裏,真當我好欺負?我就讓你嚐嚐小爺的槍法。
一槍刺去緊咬不放,逮著你就別想走,又是一連串的快刺。左耳刺,右耳刺、掃襠,那個招數不陰險小太爺還不用。銀甲人連連後退,護了左耳護右耳,護了右耳還要護著子孫根。這少年的槍法突然就變得陰狠辛辣無比。最主要的是他的力量,速度一下子翻了幾番。
銀甲人滿頭大汗,舉止失措,躲著躲著隻覺得漫天槍影將自己籠罩,處處暗藏殺機。邵武出槍已快到他無法看清的地步。
銀甲人,一臉死灰,全然不知如何招架,他已退無可退,勉強擋住小腹一刺,他隻覺得雙手虎口崩裂,全身酥麻,長槍蓬的一下就被邵武挑飛出去。隨即邵武的長槍猛地掃來,一式開山崩,開山巨錘一般一槍直接將銀甲人打出數丈遠,轟然落在地上。
那黑甲人伺機攻擊邵武背後,卻總是差那麽幾分。每每被邵武遠遠甩開,此刻逮著機會雙刀齊下,恨不得把邵武劈成幾段。
邵武回槍掃去,黑甲人急忙格擋,“嘣”的一下,退了數步。黑甲人此刻也是騎虎難下,話說得大了,收不回去。更主要的是這殺星,轉眼變了個人一般,手段刁鑽厲害,自己處處受製,毫無招架之力。
邵武惱他說話毫無顧忌,就是要教他如何做人,所以緊追不舍,招招奪命。
“你的嘴巴太臭,行徑惡劣,小太爺就替牛將軍教你怎麽好好做人,好好說話!左腿!”黑甲人忙護住左腿,但是邵武後發而先至,一槍刺在他左腿,玄鐵槍一拔,鮮血狂奔,黑甲人跛著左腿,滿臉惶恐,以刀撐地,迅速後撤。
屋內的牛將軍滿臉鐵青,緊握拳頭,想說話卻硬是咽了下去。
何師爺滿臉惶恐,不知如何是好,事情過於詭異,眼看著就要拿下這小毛孩,卻瞬間逆襲,真是始料不及。
“右腿!”黑甲人苦著臉,一臉絕望。慌忙抽刀格擋,但電光火石之間邵武又是一槍刺出。黑甲人終於忍不住大聲哀嚎,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地!
“很好!”邵武收槍。瞪著黑甲人。黑甲人嘴巴囁嚅半響不敢言語。他見過狠的,沒見過這麽狠的。隻怕嘴一張一杆黑槍捅了進去。
邵武冷笑道:“小太爺隻想找牛將軍說個話就這麽難?將軍府的人,什麽時候這麽恨欽天司了?告訴你家將軍,小太爺走了。”
“慢著,慢著!”門打開了,何師爺走了出來,滿臉堆笑。“小仙師慢著點,老夫來遲一步。”
此時已驚動府裏護衛,數十人長槍短刀密壓壓、一層層封住了邵武去路。
邵武不認識何師爺,卻也看出其裝束不是將軍,皺眉道:“先生要留下我?”他拿槍指著一眾軍漢。
“哪裏哪裏,全是誤會。”何師爺擺擺手,沉著臉道:“還不退下,退下。”有四個人走出來拖著黑甲、銀甲護衛退了下去。
何師爺道:“小仙師未經通傳,與將軍護衛發生衝突不礙事,不礙事。嗬嗬,將軍抱恙,老朽就陪著你。走,咱們前麵客廳裏用茶。”
何師爺看著和藹可親,不過邵武卻知道這些不出聲的老狐狸才是真正咬人的狗。他拱手道:“虛禮就不必了。邵某此來隻想告知將軍,他麾下何四海勾結北顧山黑石寨的崔麻子,劫掠官軍物資,還劫了朝廷送給欽天司的靈石。請將軍明察。”
何師爺聽完沉吟道:“令師洪道長可不是這麽說的。他隻說是梁國斥候劫掠在先,是北顧山的崔麻子護送在後。小仙師不知?”
邵武就知道洪老道得了崔麻子好處和稀泥,便道:“家師也是受人蒙蔽,他知道此事後非常後悔,這才要我來告知將軍的。”
邵武心裏想:臭老道,不把你拉出來頂著,光知道吃,也擦擦嘴吧。
“是嗎?”何師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這個,我會稟報將軍的。”
“信不信在你們,我隻是傳個話。”邵武決定先撇開自己,不過又道,“何四海可在軍營,你們可以當麵對質?”
何師爺忙找來了一名參軍過來詢問,那人卻道:“何參將,何參將前些日子有軍務去楓葉郡了。”
邵武不知何師爺和這參軍二人所言是真是假,軍營要藏個人還真不好早找。何四海這廝居然升做參將了,還不在古北口,這次看來是有些輕率了。拱拱手,謝絕了何師爺的虛情假意。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