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染淺水灣
每天都是這麽早出晚歸,邵武也在一天天的成長著。這個世界的空氣和食物,特別是那些妖獸的血肉令邵武覺著自己身體悄然發生的變化。身體隻會越來越好,素質隻會越來越高。
嶽村正在第十日把路線有所調整。因為這些天邵武所在的七人隊並未遇到任何大的危機,妖獸倒是獵殺了不少,可是卻沒有收獲高品質的獵物。
“去淺水灣?哪兒比較危險啊!”這是阿鬆聽到後的第一個反應。
“你可以不去!”阿布怒懟。
“誰說我不去?今天我就去獵殺幾隻血兔。”
阿布和阿鬆又是杠上了。
邵武和阿柏我有一句沒一句的瞎扯,“哪天你和阿布、村正怎麽找到我們的。你鼻子可沒牛二爺的狗好使。”
“是阿布發現你們的,他說你和阿鬆兩人經常去哪兒玩。”
“那就是瞎猜了,隻是瞎猜,你們就敢帶著吳大人過去?”
“阿布隻是說你們可能在哪兒,村正和吳大人就決定去的。我沒有!”阿柏狡辯著。
“我和阿布跟你沒深仇大恨吧,他怎麽就害我?”
“沒有!真沒有!”阿柏臉冒熱汗,有點緊張。
“逗你玩呢,來吃快糖果。”邵武掩飾自己的企圖,他一直想問這些問題,隻是在等機會。
大約三個時辰,一行七人進入淺水灣區域。“都提起精神!小心戒備!”牛二爺難得這麽嚴肅。
嶽大姑敏感的覺著這是一些人動了壞心思。邵武假作不知,他也有此感覺。
第一次竄出來的是一隻土狼,這是普通的野獸,實力堪比棍犬一類。牛二爺喊道:“邵武!”邵武便挺槍上前對付。其餘各人監視周圍動靜。
邵武特別珍惜這次鍛煉機會,槍法日漸嫻熟,運轉招式之間不再是原來那般滯澀呆板,三五招便刺瞎了土狼左眼。那土狼瞎了一眼,變得更加凶猛。
邵武本著先打躁後打翹的理念,待哪土狼再度張牙舞爪撲上來之際,一槍貫喉,將它刺死。
隨後牛爺叫“三黑!”三黑立即衝向前來,鐵槍挑起土狼遠遠的丟開。一直丟到淺水灣水邊的沙灘上。這期間牛爺一直拈弓搭箭,目不轉睛。
牛二爺道:“淺水灣這裏都是一些野獸飲水之地,這隻土狼算是誘餌,運氣好咱們今天有了收獲就能交差。”
時間在等待中過去,半個時辰後,眾人視線裏出現了一隻魚人,魚人朝著那具土狼屍體而去。
阿布急道:“二爺,你不射殺了它嗎?”
牛二爺道:“莫急,魚人可不是單獨出來的,一般都有三五隻,不好對付的。周遭的情形咱們都不明了,再等等看。”
話說中,果然又出來了四隻魚人,卻比第一隻魚人身坯更高大些。魚人乃是連雲山脈的一種變異魚類妖獸,智力也是堪比棍犬的角色,隻是它們多群居,估計是順河而來的,在荒原裏生長。
阿鬆阿布躍躍欲試,牛爺再三告誡他倆稍安勿躁。眾人伏在草叢中靜待機會。
突然,眾人身前竄出一隻血狼,血紅的眼睛,血紅的四肢。看得邵武等五個孩童心動神搖,這還是他們未曾見過的大家夥。這比剛才的那隻土狼高出一頭,更顯凶猛,渾身散發出令人窒息的血腥氣息。
反應最快的是三黑,他提槍就刺,那血狼卻甚是靈活,縱身一跳便躲開了。鄰近的阿布抓住時機長槍橫掃,槍刃磕在血狼後背也未擋住其洶洶攻勢。
“攻它腰腹、雙目……”牛二爺喊道。血狼皮厚肉糙,防高血厚,邵武判斷要截殺它就得關注這些弱點所在。剛才殺土狼自己的操作就是教科書式的示範。就看他們幾人的悟性。
血狼狡猾,超出眾人想象,離得這般近牛二爺的弓弩居然派不上用場。他也就由著孩子們折騰。五個孩童各顯身手,群起而攻之。隻聽得呼號之聲不斷,一杆杆長槍走馬燈一般輪番攻殺血狼。
黑浪翻滾的那是三黑的黑鐵槍。銀光閃動,那是阿鬆的亮銀槍。阿布一杆紅纓槍也是突飛猛進。阿柏白蠟木槍卻也守得滴水不漏,不求建功,但求自保。
邵武一杆木槍看似毫無特色,但他卻知道這槍刃是極鋒利的。幾天廝殺下來,他依然了解了這杆槍,其貌不揚卻實用趁手。很符合他的身高、臂長,顯然是精心為他量身打造的。
慢慢的,五人已圍攏成一個圈子,將血狼圈起。牛二爺在圈外指點,看來他是要訓練孩童們圍捕之法。
圍捕講的乃是配合之道,發揮各人特長,查缺補漏,渾然一體方是上策。
那血狼左右衝突,皆被攔截,不禁放聲長嚎,聲震四野。牛二爺道:“趕緊的,別引來同夥。大家放開了打!”
這其中三黑的鐵槍最先建功,電光火石之間一槍刺在血狼小腹,血狼大聲哀嚎,帶出一股血箭。阿柏離得近頓時手上粘了不少。牛二爺道:“阿柏退下,吃解毒丹藥。”
原來這血狼乃是連雲山脈的異種,性情極度嗜血,靠吞噬毒蟲成長,不同於一般的土狼,體內血液有毒,粘上要及時清洗去毒,要是咬上一口,就得好好診治,怕是和毒蛇咬中一樣費事。
阿柏道聲晦氣,在嶽大姑處討了一枚解毒丹,一口吞下,伺機到水潭邊清理血跡。
五人的戰圈少了一人卻並不顯緊張。阿布一杆紅纓槍,格外醒目,紅光閃動中隻見血狼身上血跡斑斑。阿鬆也不手軟,阿布刺一槍,他一定會找機會也刺上一槍,絕不落後。自從找到血狼軟肋,三人的槍刃就盡找這些地方刺,屢屢得手。
最壞的要數邵武了,不刺腰、不刺腦,就衝著血狼的鼻子、嘴巴、耳朵下狠手。最陰險的是他衝著血狼的**刺。
牛二爺說“大姑,你們家小子蔫壞啊!”
嶽大姑隻是笑,“他小時候就蔫壞蔫壞的,收拾了幾回膽子小了。現在麽,膽子又肥了!”
這槍刺去,邵武槍尖的準頭就不行,哪血狼屁股上的尾巴一擋,這一槍居然刺向血狼胯間的家什夥而去。隻是輕輕一挑那血狼就嗷嗷直叫,蹭的一躍而起,竄到阿鬆麵前。
阿鬆果然是阿鬆,關鍵時候就慫包一個,立即抱頭蹲下。三黑在左,朝血狼咽喉迅速一槍刺出,登時把血狼掀翻在地。阿布再跟上狠狠補了一槍。總算把血狼獵殺。
牛二爺道:“趕緊把血狼屍體收拾了,咱們立即就返程。今天小有收獲。”可是另一邊阿柏卻哭喪著直奔這兒來。“魚人、血狼、棍犬來了!一大群來了!”
牛二爺便道:“三黑放手,立即撤人。怕是遇到群夥了。”
眾人趕緊的撤退,牛二爺自言自語道:“怪了,平日裏,不會這樣啊,今年真是反常。”
嶽大姑也覺不妥,說道:“前幾日就聽說今年天象異常,妖獸蠢蠢欲動,莫非是真的?”
牛二爺也不多話,道:“趕緊走吧,你帶孩子們先走,我來殿後。”
嶽大姑點頭道:“我帶他們到安全地方就找人來接應你。給你,這個拿上!卻是一把短刀。”
看得出這是一把好刀,牛二爺道:“原來是邵老爺的老物件。”他也不客氣,接過短刀插在腰間。一股豪情頓生,他頓時想起當年大散關前嶽王爺單騎會妖王的場景。
嶽王爺一介凡胎肉身,一人一騎一鐵槍,愣是擋住了連雲山脈十三洞天的元嬰妖王九頭獅王。
他拚的是熱血和勇氣,責任和擔當。
九頭獅王為其不凡氣度折服。
老兵不死,老兵會撐起天地一方。
嶽大姑不清楚牛二爺心中所想,隻是趕緊招呼道孩子們,“跟上,莫掉了隊。”邵武幾人走得匆匆,心中無不驚慌。
阿鬆已經在罵娘了,“天殺的嶽柏,洗個手就能引來一群狼。”
阿柏心裏委屈,“我也不願意啊,那知道他們聞著血腥味就來了。”
“別廢話了,還不跟緊了!拿好家夥事,牛二爺要有個事,我宰了你!”
阿布怒極,可是也沒辦法。隻把一通火衝二人撒。
三黑不言不語,邵武也裝得六神無主的樣子。
嶽大姑要大家快跑,自己卻落在最後。跑一段,從藥囊裏拿出些藥物灑落在地。這些藥物具有極強的氣味,或極臭、或奇香、或辛辣。
邵武意識到還是老媽經驗豐富,對嗅覺靈敏的妖獸,使用這些氣味濃烈又獨特的藥物一定能擾亂它們的判斷。
跑出一程後邵武意識到出狀況了。淺水灣妖獸的變化太大,有別與這幾天其它各地妖獸反應。
這些妖獸好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或從河道裏竄上來的,它們三個一堆,五個一群的,變得騷動不安。邵武一行躲避妖獸,卻發現在歸程中處處妖獸不斷。它們呲牙咧嘴臉露凶光,發現有人便衝上前來攻擊。
四隻魚人,舉著刀鐮一般的前臂,撲上來,嘴裏嗬嗬亂叫,不知是示威還是呼喊同類。隻見嶽大姑,素手輕揚早就一蓬飛針射出去。當魚人靠過來時,四隻魚人眼睛瞎了六個。
三黑等四人看得目瞪口呆,平日裏嶽大姑不顯山露水,原來藏著這般手段。
“上啊!邵武大喊道,我娘把它們眼睛射瞎了,你們還不打?趕快打,打完跑路。”他率先發起衝鋒。
魚人瞎了眼,隻在原地打轉,卻不會攻擊人,邵武提槍刺在魚人咽喉,迅速又抽槍回來,閃到一側,防止魚人死前反撲。
那邊三黑已殺了一隻,阿布殺了一隻,阿鬆殺了一隻,阿柏捂著手嗬嗬傻笑。他現在是病號,是戰地觀察員。隻觀察,不做事。
接下來又遭遇了一波波妖獸,邵武的心一直往下沉,這是作死的節奏吧。一路就不能讓人消停。
三隻血狼,張大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攔住了去路。
“三黑你阿布一組,邵武和阿鬆一組,剩下的那隻我來對付。記住互相配合,不要義氣用事。”嶽大姑冷靜的安排、調度。她拿過阿柏的木槍,將阿柏護在身後。
先是數枚飛針,傷了一隻血狼雙目,那血狼痛苦哀嚎,嶽大姑便道:“三黑上,注意右側。”
阿布搶前一步,舉槍就刺,三黑卻看著身體右側,待另一隻血狼撲上來時,封殺它的進攻。恰在這時,嶽大姑的第二波飛針射來,那血狼慘叫一生向後翻滾,邵武和阿鬆便迎頭痛擊。第三隻血狼一時突出,嶽大姑如法炮製,先打瞎,後打殺。
一套打法固然是好,可是血狼並非那麽好獵殺。受傷的血狼更是狂性大發,撲擊之時有進無退,悍不畏死,雙爪力大無窮。
邵武小心應對,不敢硬碰硬,生怕被血狼一抓拍著,或是咬中。阿鬆心亂了,槍法也逐漸散亂,邵武及時提醒,“耳朵,刺它耳朵!”
阿鬆趕忙調整槍頭,刺向血狼耳根,血狼反咬,邵武便從血狼淌血的眼眶裏刺入。這個角度乃是血狼的盲區所在。
還是差了一分,未能直擊要害,不過邵武已逐漸把控進攻的節奏。要直麵一隻健壯的血狼他力有未逮,可是一隻瞎了眼的血狼隻要給時間,他能磨死它。前世的經驗他更豐富。
豬隊友阿鬆好歹也是隊友,旁敲側擊的也分散了壓力。原本靠他主力輸出,現在看來隻能靠自己了。平日就他逞強鬥勇一把好手,臨陣對敵卻是狗熊。
嶽大姑一邊也是邵武關注的重點,她精於飛針,突襲可行,後續的攻擊卻乏力。長槍使來隻是傷些皮毛未能傷及筋骨。但嶽大姑身法輕盈,全然沒有壓力。
另一組三黑和阿布配合就要好很多,三黑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不出幾個回合他就能徹底擺平血狼。那樣騰出手來大家都有機會及時脫離血狼糾纏。
數個回合下來,積少成多,軟磨硬泡之下,血流多了看你還跑得動。邵武麵前這隻血狼漸漸步履緩慢,攻擊範圍也在縮小。邵武慶幸,就自己目前這小身坯,也要耗垮了。你不死,要我死嗎?
建功立業的機會還是給阿鬆吧!自己要低調!機會差不多了,邵武猛的一槍突襲,拉過仇恨,把狼屁股亮給阿鬆。
阿鬆說“行啊,你還有勁兒!”
邵武心裏罵他,還不出手,要我教你嗎?這夯貨。嘴裏卻不得不乞求道:“快,刺它,刺它屁股。”
“要你說!”阿鬆暗喜,這絕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就要一槍幹掉一隻血狼了。回去顯擺有的說了。結果這一槍紮偏了,不過也是要害!
那血狼痛得千轉百折,轉頭就咬,臨死還不忘垂死一擊,居然咬死了阿鬆的亮銀槍。
“要我幫忙嗎?”邵武弱弱的問,因為阿鬆手裏握著槍杆抽不出來,血狼還沒咽氣。
阿鬆心裏憋得難受,還是接過邵武的槍,又把血狼狠狠捅了幾下直到它死得不能再死方解了心中怒氣。
“不準告訴人!”阿鬆咬緊牙關,告誡邵武。
邵武說“阿布他們可看著呢!”阿鬆無語,隻見阿布衝他冷笑。他們剛剛結束了戰鬥,三黑正在幫嶽大姑做最後的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