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喬姐往事
“足足有二十萬，這可是我幾年來的積蓄。”喬姐開心地搖了搖手上的銀行卡說道。
幾年的積蓄攢了二十萬，確實是了不得。
畢竟敢她這一行的，花錢大手大腳，雖然賺得多但也花的多，基本上算是月光。喬姐能夠攢下這麽多錢，的確是很不容易了。
“二十萬加十萬，可以在外麵開一家小店了。喬姐，你做點正經生意吧。”我感慨地說道，臉上勾勒出笑意。
喬姐也是一臉的憧憬，她說道：“其實從小我就有個夢想，那就是當一名服裝設計師，然後再開一家服裝店去賣自己生產的衣服。”
我一聽眼前一亮，這個想法確實不錯。
現在的女孩子衣服層出不窮，如果能夠設計出對應胃口的服裝，肯定大受歡迎。喬姐在夜店裏工作這麽久了，對於女性的著裝美已經有了很大程度的把握。一旦設計出來的服裝暢銷，那麽三十萬的投資豈不是很快就會回來。
“現在隨著社會風氣的開放，服裝產業也變得相當火爆。布料越少成本越低，賣的價格反而是越高。這行簡直是一本萬利，其實我早就打算改行了。就是錢還沒有攢夠，你的出現正好給了我機會。”喬姐打了一個響指說道。
看得出來她很興奮，於是我便問道；“咦？既然你差的錢不多，為什麽不去選擇到銀行貸款呢？畢竟這是幹正經行業，國家現在的風氣也是支持萬眾創業，貸款應該很好貸吧？”
誰知道喬姐一聽，目光就黯淡了下來。她苦笑著搖頭說：“華仔你簡直是想多了，現在的銀行隻給那些有穩定工作收入的人貸款。而姐是做什麽的你也知道，他們不歧視已經很不錯了。”
喬姐的一番話，頓時把我說的語塞。
並不是她說的沒道理，恰恰正是因為她講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因此我才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就是現實啊，社會的殘酷性就在這方麵體現了出來。
實際上在這裏上班的女孩子們都很可憐，不到萬不得已誰又願意出來做皮肉生意呢？畢竟丟人不說還會得各種婦科疾病。可是她們都是被逼上了絕路，做別的行業根本就沒有這行來錢快賺得也多。
打個很簡單的比方，就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沒文化出去打工，在酒店當服務員一個月才賺一千塊錢。可要是她在夜店裏上班，說不定一個晚上就能賺那麽多。而且前者累死累活，還要挨客戶的各種謾罵；但是後者隻需要輕輕往床上一躺，叉.開雙腿即可。
失去的是道德成本，但是得到的卻是金錢。若是把一個人放在吃不上飯的境地，那麽道德那種東西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唉，能逃離苦海就是好的。最近這段時間，你和那些老相好們都告別吧。我也差不多要離開了。”我歎了口氣說道。
喬姐的眼睛瞪大了，她說道：“華仔，我早就看出你不是普通人了。”
這一句話，把我的汗都差點驚出來。
她是怎麽知道的？莫非是有火眼金睛能夠看出來？會不會是知道了我通緝犯的身份，那我現在該怎麽辦？要不要殺人滅口。
心中殺機一現，抬起頭再度看喬姐。
“你又能打，又會哄女人，完全可以出去闖蕩一番大事業。為何要呆在酒吧裏當男公關呢？咦？你的眼睛在看我嗎？為什麽這麽的凶？”喬姐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就僵硬了。
她的嘴角都在不斷抽搐，一副很害怕我的樣子。
我深吸口氣，逐漸地轉化成微笑，說道：“沒事，就是看到了你身後有隻蚊子想要吸你的血。然後我就用眼神把它給嚇跑了。”
撲哧一笑，喬姐翻著白眼在輕輕捶我。
她說道：“去你的，簡直都快把姐嚇死了。你知道嗎？剛才那副表情就好像是野獸一樣，讓我感覺如果一句話說的不對就會被你咬斷喉嚨。”
“哪有的事情？我長得這麽帥，又怎麽會像野獸呢？”我調笑著說，順便把這件事情給圓了過去。
不過喬姐作為女人，她的第六感確實是很強。竟然可以直接通過一個眼神就判斷出我心中的殺意。即便不是咬斷脖子，我也會讓她香銷玉穢。
別看現在我和她關係不錯，可以豪爽地扔出十萬塊錢給喬姐去做生意。但要是她知道了我的秘密，那麽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殺死。
無毒不丈夫，為了自保我隻能夠這樣去做。
說起來喬姐為人還不錯，她的人品也還行。但是那是在往常日子裏的表現，考驗真正是否靠譜並不是在平時。而正是發生在重大事件中，人品是經不起考驗的。
“華仔？你在想什麽呢？”喬姐突然開始問我。
我“啊”了一聲，然後說道：“沒想什麽，就是覺得人生真的是一場戲啊。我前段時間還失魂落魄的來到酒吧裏討口飯吃，可是現在卻立馬就想著要離開。”
喬姐也一臉的感慨，她的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然後說道：“對啊，真的是猶如一場夢。我依稀還記得當年我第一次來酒吧的時候，還不在這個場子，是一家小店。老板娘把我的第一次賣給了一個五十歲的老胖子。關鍵他還是個變.態，把我折磨得不成人形。關鍵最後隻給了我五十塊，那年我才十八歲。”
這番經曆聽得我渾身一震，覺得十分的詫異。
世界上竟然會有這種黑暗的事情發生？難怪喬姐以後就對男人心灰意冷了。十八歲代表著成年，女孩子的第一次更是有著獨特的意味。可是喬姐她竟然就這樣草率地把第一次交了出去，受了那麽多的折磨竟然隻獲得了五十塊。
“你當初有手有腳，為什麽要選擇幹這行。”我在心中憋了很久，終於是把這句話問出了口。
這其中還夾雜著我自己的憤怒，因為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叫做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喬姐她當初為了區區的五十塊錢就出賣自己的肉體，這讓我著實是不能夠理解，實在是太可恨了。
然而她卻苦笑著歎了口氣，順勢在沙發上坐下。接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煙，點燃後猛吸了一口才緩緩開口說道：“華仔，你又怎麽能了解我的苦衷呢？”
“願聞其詳！”我說道。
喬姐指了指沙發，示意我坐在她的對麵。
等我坐好以後，她才說道：“我的家鄉在外省的一個小鄉村，那裏重男輕女的思想相當的嚴重。我是家裏麵的老大，父母從小就不待見我。因為他們更想要的是一個男孩子，因此從小到大所有的家務活都是我的。”
“直到我五歲那年，我的弟弟出世了。他一下子就成了家裏麵的寶貝，要啥給啥。而我卻因為是個女孩子，什麽都沒有。後來我初中就輟學了，一直在飯點端盤子打工。所收獲的那丁點兒收入完全隻夠自己生活，可是家裏麵卻還不停地在跟我要錢。”喬姐說到這裏，眼睛都紅成了一片。
此時我已經隱隱猜到了後續，看著她的這幅模樣，心中不由得辛酸起來。
“弟弟的花銷很大，他學習不好經常打架，每次把同學打的頭破血流，對方的家長就來找我們要錢。家裏麵父母有時候沒有，就和我要。可我的錢也根本不夠，於是隻好向別人借。”喬姐的聲音越來越哽咽，讓我聽得都有些心疼。
接著她突然間就掉下了兩串眼珠子，繼續說道：“借錢越來越多，老是還不上，因此大家就不給我借了，那是我第一次萌生出賣身體的想法。可是後來弟弟把人打出事情了，被關進了拘留所裏麵，對方要三千塊錢醫藥費才願意把事情私了。”
聽到此刻，我的拳頭都不由得攥緊了起來。這個弟弟就是個惹禍精，也太不像話了。就是他的一次次胡作非為，才讓喬姐陷入了這個萬劫不複的境地。
“於是我就出去賣了，一次五十塊，嗬嗬。沒日沒夜地被人壓在身下，終於攢夠了三千塊。”喬姐終於是哭了出來，她臉上的妝容都已經被哭花了。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默默計算著三千除以五十是多少次。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為了救自己的弟弟，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
聽著實在是讓我感覺無比的難受。
主動地遞上紙巾，替她輕輕把眼淚擦拭幹淨。
喬姐一把抓住我的手，突然間又強顏歡笑，說道：“不過現在好了，我終於遇上了一個好男人。華仔，你終究是會離開這裏的。走的時候把我也帶上好嗎？”
我震驚了，連忙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想都沒想過喬姐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拒絕。可是看著她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說出口。
喬姐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的不情願，她連忙急著說道：“華仔，姐沒有別的意思。知道殘花敗柳之身配不上你，就是希望你出去幹什麽事情把姐也帶上，相互之間也有一個照應。”
我輕輕歎息，搖著頭說道：“喬姐你想多了，我幹的事情很危險，把你帶上隻會更加的危險。你還是一個人脫離苦海，找個地方賣衣服吧。”
不是我絕情，而是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能夠給她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就已經是很好了。
我可不會帶著她出現在我原本的生活中，其實並不是歧視。而是如果她進入了我的生活圈子，反而會更加的不適應，導致自己主動地去脫離。
既然早晚是離開，又何必費此周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