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資格
回到屋中，他蹙眉嘟噥道：“但是邪尊說得也對，要習煉血魂境，沒有場地是不行的。”
“莫非真要找南宮大小姐要個資格？”
這念頭才一湧現，就被葉執打斷了。
對於南宮幻雪，他一直是很尊敬的。
當初是她將他帶回南宮世家，他內心很是感激。是南宮幻雪救了他，讓他活了下來。
五年時間，雖然沒跟南宮幻雪有過更多溝通，可內心還是保存著那份感激與尊敬。
讓他這麽個仆從去找南宮幻雪要個進入南宮世家習練場的資格，不說行不行得通，他本身就難以啟齒。
“邪尊，莫非沒別的法子了？”葉執無奈地說。
“我不信你身為蓋世老邪，連這都做不到。”
“你在給本尊使激將法麽？”蓋世老邪生氣道，“不就是個鍛體的場子嗎？太簡單了。”
葉執眼前一亮：“邪尊有何高招？”
“莫忘了你可是執靈者啊。”蓋世老邪淡然地說。
“執靈者？”葉執愣了下，突然靈機一動，“邪尊，你不會想說靈火閣吧？”
“正是，靈火閣是專屬於執靈者的地盤，他們四處尋覓執靈者加以栽培，你如果展示出執靈身份，靈火閣一定會將你奉為座上賓，因為執靈者實在太稀缺了。”
“到時，莫說習練場了，便是靈水也是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靈火閣，靈水。”葉執目光灼熱，他作了個深呼吸，說：“邪尊，謝了。”
“切，若非本尊在你體中，才懶得搭理你呢。”
蓋世老邪輕鄙地說。
葉執卻笑了笑，五年來，蓋世老邪總是這套說辭，但心中卻備感溫暖。
自打姐姐走後，他心中便隻剩下兩個人，一個是南宮幻雪，一個是蓋世老邪。
換了套幹淨衣服，葉執離開院子，走向觀雪苑。
觀雪苑在南宮世家中是個很特別的地方，任何家族成員在未得準許前都不能擅自入內。
裏邊除去南宮幻雪，就剩他這仆從了。
話說回來，葉執這仆從，是很讓南宮家族的子弟羨慕的。能近距離跟南宮幻雪呆在一起，是何等幸事。
況且南宮幻雪生得如此貌美。
葉執的工作比較輕鬆，打掃一下衛生，有人找南宮幻雪，就通傳一下，如此而已。
經過通幽曲徑來到觀雪苑，視線掃過院門前，原本一塵不染的地上又多了些落葉。
葉執拿起條帚，仔細地掃起來。
葉子很快掃完，他推門而入。
左腳才踏入院中，突然怔了下，低頭，對院子右側石桌的方向躬下身，說：“雪小姐。”
石桌邊上，南宮幻雪稍稍抬頭，淡然的眼神看著葉執，柳眉稍顫，美眸中掠過一絲驚訝。
“呃。”南宮幻雪淡然地回了句，隨後沉默地抬頭看著芳樟。
“雪小姐，今天有事嗎？”葉執沒抬頭，遲疑片刻，說道。
南宮幻雪怔了下，五年了，這還是葉執頭一遭主動跟她說話。
想起剛才察覺到的異樣，南宮幻雪又將視線轉移到葉執身上，白壁無暇的麵龐上一絲淡然的笑意：“怎的？”
葉執作了個深呼吸，徐徐說：“雪小姐，若沒事的話，我想出趟門。”
“出門麽？”南宮幻雪美眸轉動，使人無法洞悉其真實想法。
片刻的緘默，卻使得葉執如芒刺背，在他都覺得無望時，南宮幻雪突然發話了：“可以。”
葉執籲了口氣，麵上透出一絲喜悅，感謝道：“多謝雪小姐。”
說罷，他躬著身，要出去。
“等等。”南宮幻雪喊住葉執。
葉執抬起頭，麵露困惑。
卻看見桌上擺著一兩白銀，麵色一怔。
“你的。”
南宮幻雪淡然道。
“這個……多謝雪小姐。”葉執遲疑片刻，看著南宮幻雪白壁無暇的麵龐，呼吸漸滯，趕緊低頭回答。
他迅速來到石桌前，拾起白銀，轉身一刹那，視線所及之處，皎潔的頸部，使他步履一滯，麵色發燙。
咕嚕。
不禁咽了下口水，他一哆嗦，趕緊轉移視線，狼狽離開。
看著葉執走了出去，南宮幻雪的麵上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日不見，就是血魂一階了。”
“我居然對一個仆從也有這樣強烈的好奇心，真是。”
院外，葉執臉頰發燙，腦海中不斷湧現出方才的驚鴻一瞥，如何也揮之不去，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瞧你那點出息，才看了看脖子就是這樣。”蓋世老邪的聲音響起。
葉執哭笑不得。
葉執，南宮幻雪是你的大恩人，對你這般厚待，怎容你褻瀆？
埋頭看著手裏的白銀，葉執攥得緊緊的，把它放進懷裏。
“你那個大小姐好像洞察到你氣息的劇變了。”蓋世老邪接著說。
葉執麵容稍變，隨後就淡然笑道：“我不過是一介下人，血魂一階的氣息之變，洞察到又有什麽用呢？”
“傻小子，如果你知道你的大小姐五年來時刻都在觀察你，你便不會抱此想法了。”
蓋世老邪暗暗罵道。
“有人過來了，是蒙清。”蓋世老邪提醒說。
葉執抬頭，蒙清已經走到院門口，正要進去，視線卻轉向他。
“蒙大少爺。”
葉執麵不改色，對蒙清稍微躬下身子。
對於蒙清，葉執隻知道他是嵐雲城的名門望族——蒙家大少爺，也是南宮幻雪的追求者，常常來找南宮幻雪。
但是，蒙清總帶給他種陰險的感覺，使他提高警惕。
“你便是葉執？雪小姐惟一的下人？”出於葉執預料，過去蒙清完全不拿正眼瞧他的，這回居然來到他麵前，高高在上地說。
那種倨傲的視線與話語，使葉執很不舒服，他低頭說：“正是，蒙大少爺。”
“嗬，你個下人，都到血魂一階了，這南宮家還真是臥虎藏龍啊。有意思。”蒙清盯著葉執，感受到葉執氣息的改變，不禁譏笑起來。
葉執握緊拳，心頭湧起一團怒火。
但他還是按捺著，沒有表現出異樣。
他告誡自己，在南宮家，他隻是個下人，南宮幻雪的下人。
“葉執，你既是雪小姐唯一的下人，那應該對雪小姐的愛好及行蹤很了解的。”蒙清忽然放低聲音，奇怪地說。葉執眉皺得更緊，不明白他想說什麽。
“聽好了，隻要你往後將雪小姐的愛好與行蹤透露給我，白銀，甚至純銀，你要多少我都給。”蒙清眯起眼，看著葉執。
葉執瞬間懂了，不禁冷笑一聲。
“回稟蒙大少爺，我對於大小姐的行蹤與愛好，一無所知。實在愛莫能助。”葉執低頭說。
“一無所知？”蒙清臉色變得陰狠，聲音也陰狠起來，“葉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我叫你辦事，你敢拒絕？”
讓一個仆從拒絕，蒙清內心湧現出深刻的怒意，想到他作為柳家大少爺，說一不二的主兒，居然讓一個仆從駁了麵子，叫他如何忍得了？
“柳大少爺，我實在愛莫能助。”葉執低聲說。
“找死啊！”蒙清麵目猙獰，渾身湧起一種驚人氣息，起掌就狠命朝葉執拍下。
葉執全身發顫，眼神中湧出滔天的怒意和驚駭，在這氣息下，他周身氣血如同冰封一樣，刺骨地疼。
“柳公子，來我南宮家，就為了對個仆從下手麽？”
南宮幻雪淡然聲音從院中飄出，平靜得使人聽不出喜歡哀樂。
蒙清打個激靈，全身的殺氣頓時消散於無形，手掌在離葉執一尺處停住了。
他陰險地看著葉執，笑道：“臭小子，我記著你了，你最好別栽在我手上，葉執，哼。”
話音剛落，人就進了院子。
葉執抬起頭，兩眼赤紅，盯著院門口，眼神中迸發出無盡的怒意。
“感受到差距沒有，現在努力也還來得及，你剛十五出頭，那混蛋可是二十了，在本尊的栽培下，保證一年，就讓你超越那混蛋。”
“一年，太長了吧。”葉執咬緊牙關，冷冷地說。
“什麽？太長……本尊真想痛扁你一番，那混蛋可是蛻變境啊，一年時間，使你從血魂一階升到蛻變境，說出去也沒有人信，你還嫌太慢了，真是豈有此理。”
體內的蓋世老邪氣得紅白焰火上竄下跳，怒氣洶洶地說。
“你在刺激本尊吧，你嫌一年太長，那就半年，半年時間本尊就讓你超越那混蛋，現在就去靈火閣。”蓋世老邪好像遭蔑視了一樣，狠狠地說。
“蒙清，同樣的，我記著你了，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臥虎藏龍？”葉執攥緊拳，視線從院門上挪開，沿著通幽曲徑，快速離去。
靈火閣，離南宮世家不遠，葉執很快就站在靈火閣外邊。
目睹著麵前這占地數十畝的宏大建築，葉執有些震撼，這是他頭一回來靈火閣。
雖說沒有南宮家的花園那般大，可在這條街上，卻是絕無僅有的存在，宏偉的建築上透著一種低調的奢華。
“我有事要辦。”
葉執說了句，就快步走進去了。
守衛並沒有阻攔，隻是因為他身著的是南宮世家的仆人衣服，世家大族常有下人為公子小姐跑腿，守衛早就司空見慣了，直以為葉執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