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針鋒相對
周一，市政府常務會議上，潘東明做階段性工作總結，又一年關將至，燕市的收尾工作也提上日程。
當然，這些都和林凡關係不大，作為非數據論的鐵杆粉絲，他對經濟數據確實不怎麽感冒，燕市的經濟數據自然讓人滿意，燕市雖然在麵積上位居四大直轄市之首，但經濟實力卻遠遠比不上其他三大直轄市。
“月底全市經濟工作會議上有更詳細的數據和資料，在這裏我就說個大概，林副市長，你有什麽要補充嗎？”潘東明洋洋灑灑近四十分鍾的匯報過後，他這才注意到林凡的存在。
林凡一直背靠著沙發，手上抱著水杯，不時跟著潘東明的話點頭，給人一種他很認真的感覺，實際上包括他在內，在座的副市長基本上都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我沒什麽好補充的，燕市這幾年形勢大好，我是想說另外一件事，我這段時間仔細研究了燕市近三年來的財政報表，做得很漂亮。”潘東明點名，林凡起身，他先放下杯子，看了其他人一眼，有一部分人的目光轉了過來，林凡繼續笑著道，“我是從地級市調過來的，對於燕市的工作也才剛剛接手，我就說幾點不成熟的建議。”
“林副市長在德市的成績我們大家都聽過，這對我們燕市來說也是一個轉變的機會。”看到其他人表情淡淡，潘東明笑著道。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是我們這個黨委、政府當做的事，綜合我這段時間的調研，鑒於燕市的地形特色，我個人建議加大防洪工程的投入，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三大直轄市，隻有京都今年開始試水，我個人建議燕市的金改項目可以暫時緩一緩，現在時機不算成熟。”原本在本子上羅列了好幾條建議的林凡隻說了兩條就將其他的劃掉。
隨著林凡話音落下，眾位副市長麵色有了些許變化，龍東瓊目光中那絲嘲弄被林凡捕捉到了，潘東明倒是麵色不變，林凡的目光投向他時，潘東明笑了笑，這讓林凡很難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林書記，這個怕是不妥吧！這一條，水利工程是由楊元剛楊副市長在負責。”底下的副市長們在交換意見，黃立奇起身，笑著說道，他算是副市長中的老資格，說出來的話自然很有分量。
“水利也算是市政府常務工作之一，林副市長對水利工作提意見沒什麽不妥。”如果說在座的人有一人毫無理由會選擇力挺林凡，那麽除了張成華就別無他人，燕市很排外，這一點張成華有著切身體會，他必須和林凡保持一致才能在現在的格局中打通一條路來。
“沒有這種說法，常務工作是常務工作，水利是水利，不能混為一談，何況關於各位副市長的工作早有定論，林副市長不能開這個先河啊！”臉龐有些嬰兒肥的張成剛嗬嗬一笑，露出滿嘴的黃牙。
“我記得沒錯的話，這都半個多月過去了，林副市長連自己負責的部門都還沒有一一看完吧！”龍東瓊深諳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她冷哼一聲，冷冷地看著林凡。
林凡皺了皺眉，龍東瓊對自己的敵意太明顯，能坐到她這個位置，無論是城府還是忍耐力都要高人一等，龍東瓊的表現隱隱讓林凡覺得她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當然，林凡也不得不承認，龍東瓊的話說到重點上來了，他確實對所負責的部門沒有完全了解，但是作為市政府第二人選，林凡這個常務副市長在某些時候甚至可以行使市長的權力，當然，這些話不能說得太明白，否則過猶不及。
“那這樣說來，龍副市長對交通部門是很盡心了嗎？我怎麽聽說成燕大道有部分路段在亂收費，這個問題反映了這麽多年遲遲得不到解決。”幹瘦的湯躍生站了起來，同樣對龍東瓊抱以冷笑。
湯躍生的話讓林凡驚訝不已，不僅是他，潘東明同樣露出吃驚的表情，但臉色很快恢複正常。
“關於水利這一塊，確實應該加大投入，我會向常委會提交這個議案。”潘東明起身打圓場。
“金改項目是今年才上馬的項目，這對我們燕市打造大金融圈提供了機會，而且前期我們燕市也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上個月才提交國務院審核，總不能因為四大直轄市其餘兩個沒有開展這個項目就停工，這不是理由。”龍東瓊似乎是認準了林凡，她下一刻就挑金改工程的刺兒。
“龍副市長看來是對我的話沒有理解透徹，我在這裏有必要再解釋一下，金改是改革開放較為關鍵的一環，沿海已經有多個省市在試點，但是對於我們燕市來說，不僅有地形的原因，還有配套、商圈打造以及招商引資等諸多原因，金改不是你想改就能改，在項目上馬之前，我希望諸位能夠對金改這兩個字多多理解，我的最終意見是，金改工程牽涉方方麵麵，我們必須做足功課，一旦金改就要改出實效，改出成績，否則半途而廢那才叫浪費。”林凡的脾氣算是夠忍讓的，但龍東瓊三番五次針對他，這讓林凡站起來針鋒相對。
“我們燕市還有什麽條件不成熟？金改無非就是金融改革，這有什麽好難理解的，這一屆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金改，我們燕市作為四大直轄市之一，不能跟在人家身後喝西北風。”龍東瓊明顯對林凡的話不服氣。
林凡深吸一口氣，這近乎無知的辯解讓他有那麽一瞬間不想和這位明顯更年期的副市長說話，林凡按耐下胸中的煩悶，他耐著性子繼續解釋道：“我說兩點，其一，新的金改政策還在醞釀之中，細則尚未出台，其二，我看過金改方案，燕市金改太過依賴房地產廠商，其三，燕市沒有具有支撐作用的龍頭企業，從近年來的招商引資來看，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的大型企業對燕市普遍不看好。”
“林副市長，燕市金改方案聘請國內外知名專家共同研究形成在紙上的，我希望你在討論金改是否可行之前，你先對這個方案多多研究一下。”龍東瓊依舊不死心，她拿林凡說過的話來堵林凡。
林凡搖了搖頭，他頓時感覺沒法再繼續交流下去了，林凡坐回了椅子，不再說話，很明顯，這龍東瓊專門針對他話語中的漏洞，一些小問題她也能放大了來說，偏偏林凡自重身份，不與她計較。
“關於金改這個方案，常委會經過多次討論，至今尚未達成一致，國務院和發改委也還沒有給出明確答複，這個問題再緩一段時間。”潘東明點了點頭，他把眾人的表情都收歸眼中，今天這個市政府常務會議讓他收益良多，或許，他已經找到某些突破口了。
“這個龍副市長，我真是有些佩服她了。”張成華搖頭苦笑道。
“這隻是小插曲，我擔心的是她這矛頭指錯人了。”林凡若有所思。
“這話從何說起？”張成華目光一閃，表情微微一愣。
“咱這位潘市長坐收漁翁，我頂多是自己撞到槍口上，替人擋了槍子。”林凡笑了笑。
張成華麵帶沉思之色，隨後神色緩解，他點了點頭：“恐怕還真是如你所猜了。”
林凡一直以為龍東瓊在故意針對自己，直到剛才他才有些明白過來，或許龍東瓊是有針對自己的目的，但林凡自認自己還不至於讓龍東瓊如此大費周章，甚至不惜在常務會上撕破麵皮。
林凡在猜測，龍東瓊所言所行必定意有所指，不過這個對象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可能是潘，也可能是其他某人，在沒有更確切的跡象前，林凡暫時還推測不出來。
常務會上的爭鋒相對還影響不到林凡的心情，此刻他正麵對舒莉的責難，原因也很簡單，月初他借用舒莉的名義在燕市人民醫院替王宇訂了一套頂級病房，院方在與舒莉本人核實的時候露餡了。
“林副市長，我麻煩你，以後在借用我身份證之前能不能提前和我打招呼？你這是偷竊、欺騙、詐騙，行為惡劣，令人不齒。”套著白色羽絨服的舒莉氣鼓鼓地坐在林凡麵前，表情冰冷，目光死死地盯著正在喝茶的林凡。
“這都是小事，主要是我這身份放在這，用我的身份證去辦有些不大合適，你放心，作為補償，下班後，地方你選，我來買單如何？”林凡猛地一拍腦袋，作恍然大悟狀，“你看我這腦子，你也看到了，這段時間一直都很忙，本來是想跟你說這個事的，結果給忙忘了，理解理解一下。”
“哼”，舒莉冷哼一聲，扭身走開了。
因為種種原因，馮婷的待產期一直拖到了這個月二十號，這天中午，王宇打來電話，他們一家已經趕到燕市，幸虧這天是周末，林凡也就帶著滯留在燕市市中區的白芊芊趕過去迎接。
結果剛到醫院就出事了！王宇也因此登上了各大網站報社的頭版頭條，一瞬間，他這個世界首富舉國聞名，當然，這也為林凡打入燕市工作找到了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