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林書記是年輕有為，去年就聽說林書記推出了德市《城中城計劃》，總投資額近萬億，打造出一個全新的德市，就衝這份氣魄，我們在座的都得敬你一杯。”趙鴻軍笑容滿麵地舉杯，言語之間對林凡多加推崇。
“趙董您言重了，且不說執政為民。這有句話說得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既然我坐到了現在這個位置，勢必要做出點表率出來，否則我也對不起李書記和一幹省委對我的信任。”林凡淺抿了一口酒。
在幾女嚴密的監視下，林凡基本上是一個月才有一次喝酒的機會，但不能被她們撞見，一旦被逮住，後果不堪設想，光想想就讓林凡抹淚不已。
現在林凡是沾酒就臉紅，在座的算是以他的級別最低，何況在午餐開始之前他就說過會以東道主的身份宴請幾人，這一輪下來，林凡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酒水在他胃裏翻滾著，林凡強忍著嘔吐的感覺，格外的難受。
“也隻有你林書記才敢放出這樣的言論，當初金融商務城項目上馬的時候，德市可是拒絕了很多央企啊！讓我們這些想跟著你林書記的人都找不到入門的路。”另一家央企的副總嘴角一咧，滿口豁牙地笑道。
“馮總勿怪，城中城計劃是德市提出來打造大德市的重點工程，中央和我們西川省委都相當重視，也引進了不少的境內和境外資本，畢竟你們都看到了，光西川省就有遠成和龍凡兩大集團，再加上去年臨時退出的國際投資顧問集團，和新近加入的道格拉斯集團，林書記這一把招商引資都抵得上我們整個西川省其他市區縣了。”李向陽是個人精，他看出眼前這幾人似乎是在有意刁難林凡，先是用言語刺激，繼而灌酒，現在更是橫加指責。
任誰都知道，當初城中城計劃剛剛推出來的時候，林凡可是帶著莫大的誠意前往京都招商引資，那時候的林凡剛好與白家有隙，這些所謂的央企老總考慮的自然更多，近半個月的招商引資活動最後竟然一家央企都沒有引進來，當時德市就成為媒體和輿論的笑柄。
“我們西川省委也是從全局在考慮，畢竟西川省也有眾多中小微企業，與其引進省外資本，倒不如由政府牽頭，讓這些中小微企業也參與城市建設中來，一來這些都是本土企業，對德市、西川省都有歸屬感，二來也能借給他們一個壯大的機會，看看這其中有沒有可以值得重點培養的企業。”李向陽也不想把麵皮捅破，他看出林凡很為難，是以他幹脆把這一攤子事攬在西川省委身上，這樣趙鴻軍這幾人也不敢有多餘的想法。
“這倒是實在話，這幾年西川省的發展勢頭喜人，僅一個成華市就打造成國內一線城市，更是在大力推向國際社會，現在西川省又出了一個德市，相信在林書記的領導下，不出五年，德市又將成為一個不亞於成華市的大都市，真是可喜可賀，五年時間，不短啊。”開口說話的是國家工投集團那位副總，這人皮笑肉不笑地反複強調五年時間這四個字。
林凡目光微冷，李向陽的表情有些變色，這人語帶機鋒，他口中的五年時間大有深意，單說李向陽，他任西川省委書記已有兩年時間，他最多在西川省待兩年就會退下，而林凡，城中城計劃是他提出來的，也是他一手打造的，從現在起到五年後，林凡肯定不可能待在德市，一旦大德市被打造出來，這份政績恐怕就與林凡兩人無緣了。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筆買賣怎麽看怎麽不劃算。
“曹董多慮了，城中城計劃是德市提出來的，西川省委對此是大力支持，而且向陽書記本人多次下來視察指點項目，這種澤被後世的事我們應該多做，至少能給後來的人提供一個可供參考的樣板，相信李書記也是這樣想的。”林凡搖了搖頭，打嘴皮子仗林凡從來不怵任何人，隻是和眼前這幾位老總逞口舌之厲根本就沒必要，“倒是投資數千億的金融商務城項目不盡如人意，拖拖踏踏始終沒有明顯的進展。”
“哦？”聞弦歌而知雅意，林凡在唱黑臉，李向陽自然配合他唱白臉，“我看金融商務城項目一切進展都很順利，怎麽會沒有明顯進展呢？”
“項目進展順利隻是給外人的錯覺，就拿黃雲一事來說，我們德市市委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竟然出了這樣一個罔顧民生的人物，甚至還讓西川投資這樣的企業參與投資，實在是我們德市市委的失職啊。”林凡目光淡然，他嘴角微微上挑，笑著道。
原本林凡還想虛以委蛇，和這些人繞圈子，不過現在看來，趙鴻軍和汪初這兩人打得一手好算盤，隻讓跟他們來的人擠兌林凡，這種純嘴皮子功夫的仗林凡不想和他們再打下去。
既然趙鴻軍這些人不首先挑明來意，林凡索性把話題往這些人期待的方向引，不過怎麽引導是個技術活，隻是打擦邊球於事無補，如果直奔主題，又會被人拿捏住話柄，馮副總兩人提及了城中城計劃，恰好正中林凡的下懷。
“這幾年貪汙腐敗的現象尤其嚴重，裸官橫行，下馬倒是一串接一串，說到底還是地方政府的黨風廉政建設沒有落到實處，地方製度存在弊端，滋生了這麽一批人，在這方麵西川省可是做出了表率，前兩年，德市就因為地震救援物資牽扯出一大批高層貪官，真是讓人痛心疾首啊。”趙鴻軍嗅出了某些不對的地方，他趕緊轉移話題，故作歎息地說道。
“趙董所言極是，追溯到七年前，就因為天宇會所事件，連當時的一位常務副省長都被罷免，從那時候起，人們才知道嫖宿其實並不是個案，我記得當年天宇會所的幕後老總好像是姓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西川投資最大的股東好像也是姓劉吧！”林凡似笑非笑地盯著趙鴻軍，他想轉移話題，但林凡偏生不讓他如願，“這當官的存在作風問題是大家的共識，無論是貪錢還是貪錢，官與商之間的默契都是自古就有，不過這種風氣都是不可長的。”
“林書記說笑了，西川投資畢竟是西川省的骨幹企業，更是西川省建設廳的直屬企業，這最大的股東算起來應該是西川省政府吧！林書記，慎言啊。”趙鴻軍蹙了蹙眉，搖頭道。
你打我一槍，我還你一劍，輸人不輸陣，趙鴻軍的反應之快倒是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外。
“市場化是中央很早之前就定下的基調，政府不直接插手經濟，經濟由市場來決定，這本沒錯，但是現實的情況是資源集中掌控在少部分人手上，即使這些人倒下了，但是他們身後的資源足以支撐他們東山再起，這就是一種很無奈的現實，就拿德市而言，我曾有言在先，嚴格控製大企業參與市政工程建設，讓利給口碑好的中小微企業，用市場來扶持他們成長，隻可惜事與願違。”林凡很是痛心疾首地搖頭道，臉上的表情要多真有多真。
在林凡和趙鴻軍幾人唇槍舌劍的功夫，李向陽一直表情淡然地坐在那，一句話也沒說，目光遊離在眾人的臉上，除了剛開始那幾人言語過分他才插口，剩下的時間他一直沉默著，渾然是旁觀的打算。
“林書記此言差矣，執政者的作風問題可不僅僅是貪賄錢權，更主要的問題還是落在個人生活作風上麵，就拿今年剛落馬的鐵道部那位來說，其下馬的最初原因竟然是他的*向中紀委實名舉報，更不用說此前吵得沸沸揚揚的紅十字會事件，像是這樣因生活作風問題而下馬的人不在少數。”曹副總笑眯眯地盯著林凡，神情有些高傲，目光頗有些深意地補充道，“據我所知，林書記可是相交滿天下，紅顏知己數人啊！這其中還包括李家那位。”
“曹副總，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