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此恨難平
“林凡，你應該明白，今年是關鍵之年，事情不宜鬧大，可以從嚴處理一批人，但是不能牽連太廣，你要明白這一點，如果你想借題發揮，小心有人就拿你開刀了。”李向陽不無關切地提醒著林凡，兩人雖然沒有達成紙上協議，但官場上的現實和彼此之間的利益讓他們兩人自發結成了同盟。
“李書記，站在法律上我無話可說，這屬於法學範疇，我插不上嘴，但是站在道義上，我覺得我該做出點什麽來，即使是幾句容易讓人忽視的譴責，至少也能代表黨、政府的態度。李書記，有些事沒能碰到也就罷了，既然碰到了，我覺得自己再也沒有置身事外的理由。”林凡平淡地說道。
“也罷，不過你要注意尺度，我個人允許你那樣做，但是不能吵得沸沸揚揚，否則到時候沒法收場。”對林凡的態度，李向陽相當的客氣，京都無論是三大家族還是劉誌平，他們都低估了林凡的個人影響力，即使現在李向陽身為省委書記，有些時候也不得不借助林凡的勢力。
李向陽的應允讓林凡心中鬆了一塊大石頭，他接下來的動作如果沒有省委的點頭，實施起來困難重重，而且極易留下禍端。
在林凡辦公室裏，畢祥雲、徐輝、包小平、孫正陽、曹坤和林凡商議著接下來的一些事情。
“既然省委都同意了，我看老包的那個計劃應該可以實施了，雖然法律上的事黨委政府不好插手，但這件事畢竟是發生在教育部門，畢副書記現在主管全市教育，也該殺一殺某些小團體的威風了，長此以往，確實是危害不淺。”孫正陽算是第一次介入林凡這個小團體，看到其他人都沒有開口，他首先說道，從縣委書記調任市紀委書記，他在慢慢適應這個身份的轉換。
“老孫說得對，我記得年前林書記在全市公務員遴選製度，引進一批高層次、作風硬朗的人才，裁撤掉一批屍位素餐之輩，效果是很明顯，隻是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我看現在就可以借著這股風，在全市政府部門、事業單位廣泛，經過年前的嚐試，市委組織部已經積累了一大批經驗，遴選綱要基本成型。”徐輝今年已經三十有二，他這次是借助徐作明的影響力，再加上林凡有意栽培，他坐上了市委組織部部長這個位置，算起來他和林凡平級，不過至今未婚。
“老曹，市公安局我就交給你了，你務必要把這個執法部門給我帶好，小錯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一旦有事情傳到我的耳朵裏，我這個人向來都是認理不認親的，哪個是攪屎棍，我就把誰踢出局。”林凡在暗暗地敲打著曹坤，一樣米養百樣人，林凡從不奢望人人都是聖人，但是某些黃線確實不能觸碰。
“林書記，你放心，我曹坤在這裏向你下軍令狀，要是帶不好公安部門，我這個政法委書記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當下去了。”曹坤身體一正，滿臉肅然地向林凡保證道。
“不要鬧得那麽嚴肅，你的工作還是值得肯定，一個機構人多了，難免良莠不齊，我們這些做領導的又難以做到事必躬親，思想教育工作不能放下，我教你一個辦法：豎典型，殺一儆百，以身作則。”即使看在葉茂和葉德明的麵子上，林凡也不可能對曹坤做出太過分的事，更何況這半年來，曹坤的工作確實有聲有色。
“也罷，姚市長是掛彩了，我這個市委書記也得出麵，老曹，你跟我去一趟德市中學，順便帶點慰問品，人心都是肉長的，有些事可以容忍，但有些事踩到了黃線那就沒有說軟化的餘地。”林凡目光微寒，當初他曾三令五申地向這些個校長、教職工提醒過，但還是有人以身試法。
“老徐，咱也好幾年沒見了，還有你們，難得今天大家都有空，晚上都別急著回去，我請大家吃一頓，不過都給我悠著點，剛發的工資可不能讓你們全給吃走了。”林凡變臉猶如翻書，這會兒他臉上已經堆上了笑容。
“你林書記請客，我們哪有不去之理，不過你這套上緊箍咒又是怎麽個意思，難不成最後還得我們幾個自掏腰包不成，我說林大書記，這話一出口，你就不嫌有失身份嗎？”孫正陽笑眯眯地調侃道。
“現在林凡是有家室的人了，每個月都得上繳，每每捉襟見肘，我記得前幾天他還在找王馳借錢，還從我這裏順了一條煙走，林凡，你說你怎麽就那麽摳呢，原來明明每個常委每個月都有一條特供煙，你倒好，等我們一上來你就給撤了，你虧心不虧心啊。”徐輝也跟著笑道。
“你這個老孫，還有你們……”林凡哭笑不得，他隻能連連點頭，道，“也罷也罷，今天我就豁出去了，吃和管飽，老曹，你準備一下，我們十分鍾後出發去德市中學。”
德市中學的局勢比林凡想象中還要緊張，作為德市最大，堪稱西川省前三的國家級重點中學，這起四十多位女學生被嫖宿一事引起了很多家長的恐慌，他們沒日沒夜地守在德市中學外麵，想找學校領導討要說法，曹坤很細心，他安排了部分便衣混在人群中，隻有在人群衝擊學校保安的時候他們才出來勸阻，當然，各種攝像頭、閃光燈隱蔽在各個角落，記者在這種場合是不可或缺的。
“看，又有領導車過來了，攔住它。”林凡乘坐的是市委配車考斯特，車牌號是很明顯的標誌，人群中眼尖的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一瞬間，數以百計的學生家長蜂擁而至，將考斯特團團圍住，嚇得司機緊急刹車，車上的人麵色煞白，外麵是義憤填膺的人群，一旦被堵住，後果不堪設想。
“林書記，你看要不你先撤回去，人太多，我怕他們會衝撞到你。”曹坤臉色有些青，雙拳難敵四手，他沒有絕對的把握保證林凡的安全。
“沒事，老曹，你就放心吧。”林凡起身離座，他拉開車門，從車裏鑽了出來，人群呼啦啦地圍了上來，雖然臉上清一色的憤慨表情，但沒有人做出出格的舉動。
“那好像是市委林書記啊。”有人小聲說道。
“哪個林書記？”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還能是哪個林書記，我們德市現在就一個市委書記，林凡，說是最年輕的市委書記。”有人對林凡的事如數家珍，“這可是一個好官。”
“官官相護，現在哪還有什麽好官，天下烏鴉一般黑。”有人不屑一顧。
“小聲點說話，你知道個屁，林書記和一般人不一樣，去年開教育工作會的時候，他還專門上去講過話，抓了好幾個亂來的校長，我們好多家長都去旁聽過。”有人替林凡打抱不平。
“就是，你也不看看我們德市能有幾天，那都是這個林書記來了才改變的。”
“林書記，你要給我們家孩子做主啊，她才十四歲，那些王八蛋不是人，他們連畜生都不如，畜生都幹不出這種事。”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當時就撲在林凡的腳下，抱著林凡的腿，一行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是啊，林書記，這幫天殺的，我閨女才十五歲，你讓她以後怎麽做人？大家都是有兒有女的人，這種事他們怎麽就做得出來。”哭得傷心的不隻是女人，連一些四五十的男人也是老淚縱橫，對於他們來說，女兒就是他們的心頭肉，平時都不舍得打罵，一朝就被比自己還大的男人給糟蹋了。
“那幫畜生就該拉出來槍斃，林書記，你們市委市政府到底管不管這幫畜生，難道還由得他們繼續禍害我們老百姓嗎？”
……
黑壓壓一大群人跪倒在林凡麵前，看著一個個哭得死去活來的男人、女人，林凡原本想要扶起依舊抱著他腿大哭的女人，他的動作為之一滯，此恨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