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瘋子
真是個瘋女人，走出咖啡屋的林凡這才覺得臉龐傳來火辣辣的疼，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大喜歡引人注目，尤其是與女人發生爭執，如果換個場合，碰到這種事，林凡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拂袖而去。
走在街角，林凡準備打車回去，揣在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林凡掏出一看，來電顯示：白丫頭。
“大叔，你什麽時候回來啊，人家給你燒好了熱水，還幫你把被窩暖了，晚上人家還準備給你捏肩捶腿暖被窩呢，你早點回來哦，人家等著你。”白芊芊的聲音甜膩得讓林凡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林凡趕緊緊了緊衣衫，西裝雖然穿起來帥氣，但是有風度卻沒溫度，他抬頭望了望夜空，深吸了一口冷氣，夜黑風高。
“是不是衣服不喜歡？”林凡猜測白芊芊裝嗲的原因。
“哪有啊，我很喜歡那件衣服的，你真是沒得救了，我隻是突然覺得應該對你好點。”白芊芊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囁嚅道。
“少來，無事獻殷勤，白芊芊……”林凡的聲音陡然拔高，嚇得一對過路的情侶連滾帶爬地跑開了，“你不會是把我的工資卡刷完了吧。”
“才沒有，我像是那麽沒良心的人嗎？我知道大叔賺錢辛苦，每個月才六千多的收入，還要買房買車，孝敬叔叔阿姨，這些我都知道。”白芊芊低聲數落著。
“好吧，你老實告訴我，刷了多少？還剩下多少？”林凡撓了撓頭，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猜。”白芊芊俏皮的聲音讓林凡抓狂。
“我猜你個頭，我沒心情跟你猜，五五分？”林凡前半句還在大聲嗬斥，後半句的語氣就軟了下來。
“你放心大膽地猜。”白芊芊笑嘿嘿地說道。
電話那邊長久的沉默，隻傳來林凡濃重的呼吸聲，白芊芊縮了縮頭：“好啦，又不是我一個人幹的，小涵還有茂茂姐她們都有份，老實告訴你，你的卡上還剩六毛錢，不跟你說了，你自己暖被窩去，好心沒好報，大叔，我恨你。”
林凡無語望蒼天，他縱然是長了十顆腦袋也猜不出白芊芊這恨從何來？似乎吃虧的是自己啊。
最後林凡去了一趟附近的醫院，好在他臉皮夠厚，要不然滾燙的咖啡肯定能燙掉他的一層皮，簡單處理了一下，林凡拎著一小包藥，慢悠悠地走出了醫院。
“師傅，去浣花小區。”一上車，林凡就不停地搓手，十一點過的成華市已經寒氣滲人，路上少有人走動。
雖然自己已經被擬任為德市市委書記，但省委組織部關於自己任命還沒有最終下來，聽李定秋的意思，至少要等自己手上的工作交接完畢，元旦假馬上就要來了，林凡的最終上任日期定在元旦收假回來的第一天。
德市，似乎德市跟自己有著很深的淵源，六年前，林凡從西川省外調出來，就在德市木棉縣任縣委副書記，兩年後，調任德市青川縣委書記，沉寂兩年後，自己再次回到了德市。
德市，成華市，林凡眉頭微微鎖起來，他正待仔細厘清一下二者關係的時候，褲兜裏震動的手機打斷了他的思路，看到來電顯示，林凡一張關公臉頓時拉長。
“何雯，你到底想怎麽樣？”林凡的語氣很不客氣，他對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已經不抱任何好感。
“混蛋。”何雯的聲音有些迷糊，對麵有些嘈雜，有重金屬的音樂聲和男女狂歡的聲音。
“混蛋，我看你才是混蛋，你說你要幹什麽？”林凡摸了摸左臉頰，依舊傳來火辣辣的疼，他的語氣也越發淩厲。
“林凡，你過來陪我好不好？”何雯的聲音很低沉，陡然間，她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滾，姑奶奶對你不感興趣。”
“真是個神經病，地址，地址在哪？”林凡沉了一口氣，捂住話筒，說道，“師傅，你先等等。”
“師傅，麻煩去天成路18號雲中酒吧，我給你導航。”林凡有心想不理何雯，但又擔心她一個女人在酒吧不安全。
酒吧的金屬門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隔開，水晶吊燈懸掛在天花板上，散發著誘惑的色彩，給整個酒吧籠上一層朦朧美。
舞台的中央不少男男女女們跟著音樂盡情的搖擺著身軀，沉醉在這種氣氛之中，或者是金發，或者是戴著耳釘，或者是露臍裝，或者是超短裙，這是個紙醉金迷的世界。
動感的金屬音樂，絢爛的五彩燈光，林凡感覺他的五官幾乎在這種迷亂的環境中丟失了，他推開人群，總算在吧台上找到了正睡得迷糊的何雯，衣衫有些淩亂，麵前散落著十多個空酒瓶。
吧台裏的調酒師專注著手中的搖杯，不被影響似的搖出一杯又一杯滿足客人需求的品種，那麽淡然，置身事外般冷眼觀看舞台上瘋狂的男男女女。
如果不是對何雯有著先入為主的厭煩感，那麽他不得不承認何雯確實是一個無論姿色還是身材都是絕對上乘的女人，從她身邊圍著的十多個男人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林凡推開人群，手搭在何雯的肩上，就想把她給扛起來。
“嘿，哥們，幹嘛呢，幹嘛呢，你哪位啊？”這十多個男人無一不把何雯當做自己的獵豔對象，林凡熟視無睹地扶著何雯就想離開，有人就不樂意了。
“我是她朋友，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家。”林凡淡淡地掃了一眼擋在他麵前的耳釘男。
“你是她朋友？”耳釘男嘿嘿一笑，他伸手推了林凡一把，用手指了指周圍的人，“我們都是她朋友，過了今晚，我們都將會是她最好最難忘的好朋友，兄弟些，我說的對不對啊，認為我說得對的請鼓掌。”
掌聲如雷，在酒吧揮霍著青春年華與機械為舞的人全都是不堪寂寞和空虛的生物，對於熱鬧，他們有著盲目的崇拜。
耳釘男很滿意人群的表現，他伸出手指，重重地印在林凡的身上，挑釁之意很明顯。
“我沒空和你爭，你讓開，否則後果自負。”何雯沉醉不醒，半邊身子都壓在林凡身上，林凡依舊保持著淡然的表情，一字一頓地說道。
“後果自負？”耳釘男使勁地跺著腳，像是癲癇患者一樣發出狂亂的笑聲，眼角硬生生讓他擠出淚花，“兄弟們，讓這個新來的見識見識什麽叫後果自負。”
“我說哥們，你那借口太爛了，囂張也要分清楚場合，在瘋哥的地盤上撒野，你長了九條命啊，你到底懂不懂規矩啊，張口就把妞給抱走了，你讓兄弟們的寂寞和空虛找誰來消解呢？”一紅發怪物走到耳釘男麵前，手上已經提著一個空瓶子。
“滾。”林凡雙目如電，聲音震得旁邊的酒瓶直接裂開了，陰森森的目光讓紅發男蹬蹬地倒退了兩步，手上的酒瓶失手滑落，他捂著耳朵，一臉驚恐地看著林凡。
“去你媽的，兄弟們，亮家夥，給老子剁了他。”耳釘男被林凡的一陣暴喝震得頭皮發麻，他歇斯底裏地吼道，他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順手就撈起了一個酒瓶，人群有學有樣。
“老崔，你攔老子幹嘛，老子要剁了他。”耳釘男怒不可遏，對著攔在他麵前的酒吧就是一頓狂吼。
“我勸你眼睛最好放亮一點，別到頭來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調酒師一臉平靜，他攔在了耳釘男麵前，手上依舊拿著搖杯，語氣幽然地說道。
“你給我讓開，老子才不管他是誰，瘋哥的地盤也敢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跟老子搶女人，老子今天就教教他怎麽做人，老子也不介意送他回去再造一次。”耳釘男似乎有些懼怕這個調酒師，對待他的態度和林凡迥然不同，正在盛怒中的耳釘男並沒有仔細琢磨調酒師的話，否則他也不至於遺憾終身。
調酒師幽幽地歎息了一聲，最終讓開了身體。
“老大，瘋哥回來了。”耳釘男旁邊的紅發男半天才恢複正常，他注意到人群一陣騷動，趕緊一把拉住耳釘男。
“小子，算你今天倒黴，這個女人老子今晚上定了，老子不僅要上他，兄弟們都有份，你就睜大你的狗眼看著吧。”耳釘男充血的眼睛被紅發男那番話一刺激，頓時恢複清明，他扔掉酒瓶，陰測測地看著林凡，瘋子是眾所周知的護短，在耳釘男眼中，林凡與何雯已經是案板上的肉了。
“瘋哥。”
“瘋哥。”
……
人群讓開一條路，迷亂嘈雜的酒吧早已安靜下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沉穩，林凡心中一動，來者是個高手，他雖然沒有係統學過武術，但常勝對當代國內各派各家武術都有研究，一股腦全都交給了林凡，後來再京都的時候，白豐那個武瘋子更是拉著林凡天天進行文明切磋，點到即止。
“酒吧怎麽這麽亂，有人來鬧事？”渾厚的聲音像是在林凡耳邊炸響，來人很有針對性，林凡抬頭，一個黑色風衣的中年男子踩著碎酒瓶，走進他的視線中，一道從鼻梁劃過的刀疤清晰可怖，風衣男舉手投足之間氣勢凜然，尤其一雙半眯著的眼睛跳射著狠辣和血腥的寒光。
“瘋哥，就是那小子，他不把兄弟們放在眼中。”紅發男似乎發神經一樣，嘴巴大張，發出響亮的聲音，在安靜的酒吧仿佛一聲炸雷。
“艸。”耳釘男暗叫一聲要遭，他一抬腳，揣在紅發男的肚子上。
“瘋哥，不勞你費心，兄弟們都是見過世麵的，這種小貨色我去料理了。”耳釘男聲音謙卑，自告奮勇地站出來。
“我自己來。”黑色風衣男一擺手，耳釘男順從地退了回去，他麵色微微有些疑惑，但眼前這個人是徹頭徹尾的瘋子，違逆他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真的早早地回去在造一次。
黑色風衣男的步伐很沉穩，很慢，黑色的風衣將他的麵部表情遮住，沒人猜得透他心裏在想什麽，熟知他手段的人都知道，有人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