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大地震（末）
作為國家的最高領導人，李國強的一言一行都有媒體跟隨，就像現在，李國強熟悉的身影剛從車上下來，閃光燈就不停地閃爍著，不過這些媒體都很自覺地離得遠遠的，沒誰提問。
林凡跟在王林身後，李國強對著身邊一個中山裝的中年男子低語了幾句，那人繞了一圈，擋在了林凡兩人麵前。
“我是國務院辦公廳秘書一局李叔群。”來人亮了亮證件，說道，“兩位請留一下，這邊來。”
來人是國務院辦公廳秘書一局局長，李叔群。
王林愣了愣，他和林凡對視了一眼，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林凡心中嘀咕不已，他隱隱覺得剛才李國強的目光在他這個方向多停留了一秒。
“地震不可怕，我們要把搶救生命作為首要任務，千方百計救援受災群眾，最大限度減少傷亡。”作為受災最嚴重的下河鄉，李克強第一時間趕到這裏並發表講話。
‘轟隆隆’，大地一陣晃動，原本就殘破的老舊房子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塌。
“是餘震。”
隨行的保鏢將李國強死死護住，李國強麵容平靜，沒有絲毫慌亂，他揮了揮手，示意讓周圍的人散開。
“現在的第一要務是救人，千方百計的救人，其次就是要做好防範餘震的各項工作，保證這兩天不要再發生因為餘震造成人員新的傷亡。所有人員、所有工作要全部同時進行。”這次地震遠沒有青川縣地震來得那麽大，但這一次木棉地震來得很突然，至少中央、省市地震局在此之前沒有絲毫預料。
截止下午三點半，木棉縣地震已造成356人死亡，三萬餘人受傷，失蹤人數過百，預計直接經濟損失近兩百億，對於木棉縣這個剛剛摘掉全國貧困縣的窮縣來說，這無疑是滅頂之災。
“林凡是吧，青川大地震時我見過你，很不錯。”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裏，西川省委書記劉玉錄，省委副書記、省長李向陽，還有其他三大省委坐在一旁，德市市委書記張子揚赫然在列，那位受萬人敬仰的共和國總理剛剛才從救災第一線回來，眉頭緊蹙，掩飾不住臉上的疲倦，但一雙清澈的眸子裏閃現著睿智的光芒。
到底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了，林凡心裏在歎息，今年應該就是這位總理在任的最後一年。
“總理。”林凡聲音低沉地喊了一句，他原本站在末位，李國強點到他的名字，林凡自然走了上去。
“青川那場地震你指揮得不錯，你就配合一下木棉縣，災難麵前不分種族、不分性別、不分年齡，有十分力就要出十二分。”李國強笑了笑，看向劉玉錄，“劉書記，我們來研究一下救援工作和後續的重建。”
能得這位共和國總理的評價，按理說林凡應該很激動，林凡也以為自己會激動，但事實上他臉上掩飾不住的是一種莫名的沉痛。
劉玉錄原本有些動容的表情很快平靜下來，林凡的表現差強人意，甚至有些讓人失望，總理淡淡地一笑讓劉玉錄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終究是爛泥扶不上牆。
在王林拖拽他的衣角時，他才反應過來，低著頭出去跟在王林背後出去了。
走出帳篷，天邊多了幾抹墨雲，隱隱有滾雷之聲。
“不要想那麽多了，天災就是這個樣子，我以為青川那場地震已經讓你心理有所準備，剛才總理的話你也聽到了，表現可圈可點。”王林非但沒有覺得林凡表現差，反而覺得林凡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到底是人命，誰看到了都無法無動於衷。”林凡苦笑了一下，天威難測，像是總理這樣的中央高層，他們的心思太難揣測，某個時候他們希望看到信誓旦旦的承諾，某個時候卻希望看到更實際的表現。
“木棉縣也有你的老熟人，我們去看看吧，在木棉縣，我們終究是待不了多久的，我明天就得回成華市。”王林回過頭遙遙地看著那頂帳篷，目光閃爍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林副主席，真是十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林凡幾人在木棉縣委辦公室主任崔雲生的陪同下，正準備再次出去視察災情，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張書記這會兒應該在陪總理，我剛剛還聽說中央媒體記者準備采訪你，算起來我還應該感謝張書記對我的照顧，大恩不言謝，一定要請張書記去吃一頓，聊表心意。”林凡收拾起心情，笑眯眯地看著張子揚。
張子揚目光一滯，麵色瞬間變得格外的難看，他冷哼一聲，甩手就離開了。
說起這個事，不得不提到中央某電視台，媒體在地震發生後的幾分鍾就開始披露本次木棉縣的災情，在中午時分，中央某電視台采訪德市市委書記張子揚，其間鬧了一個大笑話。
張子揚調任地方政府黨委一把手也是他政治生涯中的頭一遭，在此之前，他一直在省委辦公廳工作，對接媒體有專門的部門。
張子揚：感謝中央、省市各級領導的關心和支持，黨中央、國務院領導親自打來電話詢問災情並指導工作，李國強總理已經搭乘專機前往受災最嚴重的下河鄉，省委劉玉錄書記，李向陽省長，省委副書記……
中央某電視台記者：張書記，麻煩你能針對本次地震，說一些現在地方黨委政府采取了哪些措施吧，救援情況如何？社會各界最關心的應該是這些，你說的，可能我們比你知道的還要多謝。
張子揚瞬間麵如豬肝，他有心發火，但麵對各級媒體的話筒、攝像頭，他有火無處發，更何況采訪他的還是中央某電視台，他不敢也不能發火，隻是那表情像是吞了一隻蒼蠅，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林凡現在影射這件事，張子揚強忍著氣，拂袖而去。
“誇誇其談，虛有其表，這種人上位，確實非人民之福。”林凡重重地搖了搖頭。
“這隻是一個側麵，人總歸是不一樣的，要是人人都像你林凡，那麽也就沒有我們這些人什麽事了。”王林笑了笑。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
“帥哥，來搭把手。”一群學生模樣的人堵在了林凡麵前，兩個人一隊，抬著礦泉水一類的東西，一個嬌小的女生朝林凡嚷道。
“老領導，在叫你呢。”林凡哈哈大笑道。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湊合著用吧。”王林沒有拒絕，笑了笑，堂堂一個副省級城市的市委副書記也抱起了一箱物資。
“大叔，你們怎麽西裝革履的啊，作為誌願者出來你至少穿休閑一點的嘛，要不然都弄髒了。”最先開口那小女生笑意盈盈地說道，嬌小的身軀在拖動著幾十斤一箱的礦泉水，時不時擦拭著額頭的細汗。
“我有那麽老嗎？”林凡翻了翻白眼，“我也才二十九歲，想當年我也是走在街上人人都回頭要叫一聲帥哥的。”
“哥是沒錯，不過你跟帥怎麽搭上邊的啊，至少我沒看出來。”那小女生抿了抿嘴，發出清脆的笑聲，朝王林努了努嘴，“人家才叫帥哥嘛，你麽，頂多是大叔。”
“……”
在旁邊熱心人的幫助下，這批物資很快就搬運出來，林凡和王林兩人默默離開，這群人誰都不知道剛才和他們在一起搞搬運工作的會是一位市委副書記，一位政協副主席，唯一記錄下這些的是一個一秒鍾不到的鏡頭，中央某直播攝像機。
晚間的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林凡正想走出帳篷，張靜涵的電話打了進來。
這三天一直在雅安到處跑，沒時間寫，對不住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