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好戲開場
“根據薛書記的指示，清涼山水庫事件性質太過惡劣，我想這不僅僅是一起群眾聚眾傷人，目前縣公安局的同誌已經介入，首先就是要源頭查出來。”林凡站了起來，神色凝重地說道。
“林書記，這未免有些武斷了，昨晚的事足以把它定性為一起惡性事件，連縣委幹部都敢打，這膽子未免太大了，必須嚴肅處理，昨晚參與的人都抓起來。”縣紀委書記王浩義憤填膺地說道，“人既然抓起來了，怎麽能說放就放。”昨晚事後，林書華昨晚緊急把他們幾個叫過去麵授機宜。
王浩話裏藏話，目光緊緊地盯著林凡，聲勢咄咄*人。
“王書記，那種情況下，林書記這樣處理是最好的，畢竟萬一真鬧出事，這個責任我們誰也擔不起。”袁毅是個老好人，看到王浩對林凡針鋒相對，他趕緊站出來圓場。
“責任？”朱國生嗤笑了一下，略有深意地說道，“袁部長，這個責任從何談起，據我所知，昨晚的局勢已經在李部長的控製之下，人也抓了，就他們那些個人，量他們也不敢鬧大，隻要我們再拖上一段時間，這些人自然會知趣地離開。”
“朱書記，我想你是事後才聽說昨晚的事吧？”戴成峰冷冷地說道，他是從底層爬起來的人，考公務員，從基層科員做起，本來是讓人羨慕的縣委宣傳部一把手，誰料等同於傀儡，這種感覺很憋屈，在來木棉縣之前，他已經是中部某縣宣傳部副部長，他不甘心。
“是又怎麽樣？”朱國生挑了挑眉，目露驚訝之色，以前的常委會上，除非兩位領導點名或者和宣傳部工作掛鉤，不然戴成峰是絕對不會開口的，這次例行的常委會上，戴成峰倒是聲音不斷。
“昨晚林縣長和李部長先後出事，兩百多人把清涼山水庫給圍了個遍，鋤頭扁擔都扛在手上，公安局的同誌都壓不住了，要不是林書記出麵，指不定清涼山水庫會不會被砸得個四分五裂，他們是有錯，不過我覺得最該反省的還是我們自己，如果不是我們工作不到位，他們也不會跟公安局的同誌起那麽大的衝突，抓人我沒意見，不過一次性抓了六七十號人，這要傳到市上和省上去，我怕有些人就坐不住了。”戴成峰冷冷地看了朱國生一眼，他向來與朱國生不對眼，這次也不例外。
“好了。”林凡壓了壓手，朱國生被戴成峰連諷帶刺，剛想反駁，林凡氣勢十足的聲音讓他把話又咽了回去，林凡掃視了一圈，繼續說道，“昨晚我讓王馳下去摸了一下底，林縣長的前期工作很到位，那些人很支持這項惠民工程，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補償款，那兩個鄉的黨委書記抽不開身，具體的補償協議我還沒拿到手，不過按照村民的說法和國家《土地管理法》相關規定，這個補償確實過低，現目前薛書記和林縣長都不在，我也隻能拿話穩住那些人，話也不多說，我想關於清涼山水庫一事，人人心裏都有一本賬，有些東西我就不說明了。”
“我先去白馬鄉和天成鄉走一下，袁部長、戴部長，你們去收拾一下，十分鍾後出發，對了，王馳，你整理一下今天的會議記錄，給在座的常委和其他三個常委一人送一份。”林凡頓了頓，略微沉思了一下，繼續說道，“給人大和政協幾位領導也都送一份過去，順便通知一下公安局的楊士林，讓他也一起過來。”說完林凡就起身離開了，其他幾人心中微沉，心中想法各異，林凡先禮後兵，拋出的幾個會議議題一環扣一環，始終牢牢抓住主動權，端的是個厲害人物。
“袁部長，恭喜你們了。”王浩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他看得出來袁毅和戴成峰有向林凡靠攏的傾向。
“這陰天總會過去，老袁，大好的天氣跟出去走走也不賴。”戴成峰似有所指，和袁毅並肩走了出去，王浩冷笑了一下，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上船之前都還得看一看這船結不結實，碰上個風雨就散。
……
木棉縣人民醫院。
房間裏很安靜，王崗把常委會上發生的事一字不落地詳述了一遍。
李誌華冷笑了一聲：“這新來的林書記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木棉縣不是高新區，他一個二十六歲的縣委副書記，這裏還輪不到他來作威作福。”
林書華臉上陰晴不定，林凡的手段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他不由得想起薛凱，想當初這個人也是單槍匹馬地來到木棉縣，原本所有人都不把他放在眼裏，畢竟木棉縣林家的勢力根深蒂固，誰也動不了，哪知道短短一年時間過去了，薛凱拉攏了一批和他不相上下的勢力，足以和他分庭抗禮，在林凡身上，林書華隱約看到了薛凱的影子，這個人比起薛凱來說更加深不可測，薛凱背景很深，但西川省薛凱背後的人鞭長莫及，但林凡不一樣，省上有他的關係，一旦給林凡機會，恐怕這人比薛凱還要可怕。
“王崗，你去通知蕭廣雲和丁向誌，讓他們過來一趟。”林書華沉思良久，緩緩開口道。
“這個……”王崗支支吾吾許久，林書華抬眼掃了他一下，王崗心中一寒，補充道，“一會兒林書記會帶人下去考察，這個時候把他們叫過來是不是會有不方便的地方。”
“吃了那麽些好處，也該拿點本事出來，找什麽借口過來那是他們的事，你先去通知他們。”林書華冷冽地說道，王崗不敢再多問，轉身出去打電話。
“書華，我看不能給這個林凡機會，這個人年紀雖小，但城府極深，我們稍有不慎就可能陰溝裏翻船，必須斷了他的路，已經出了一個薛凱，不能再有第二個了。”李誌華收起粗獷的形象，代之以一抹擔憂，他並非外人想象中那樣簡單，能坐上處級幹部的位置，哪有簡單地人物。
“等那兩人來了再說，這林凡是不簡單，不過木棉縣不是高新區，我就不信他一個人能翻出什麽風浪來。”林書華心中一動，李誌華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或許林凡的到來也不是壞事一件。
蕭廣雲和丁向誌是白馬鄉和天成鄉的黨委書記，林書華的秘書打來電話，他們自然不敢怠慢，相比林凡這個新上任的縣委副書記，林書華更讓他們心寒，林書華三年縣長，積威慎重，也隻有了解林書華的人才知道這人的手段和城府，至於這幾人商議什麽，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
“楊局長，這幾天就辛苦你一下了，白馬鄉和天成鄉這兩個地方千萬不能出亂子。”視察完兩個鄉鎮，林凡憂心忡忡地叮囑著縣公安局局長楊士林。
楊士林是個中年漢子，身材高大，國字臉，少言少語，站在那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他是木棉縣本地人，也是從底層一步一步爬起來的。
“我已經向其他鄉鎮派出所打了招呼，緊急情況局裏能控製一下局勢，他們會隨時過來的，這邊還需要林書記多多支持局裏的工作。”楊士林聞言點了點頭，這是他分內之事，他自然不會怠慢。
“有什麽困難都可以向我提，你是老公安，處理事情比我們這些外行要專業，再有三天薛書記就回來了，相信事情會得到圓滿解決。”林凡口不應心地說道，他對薛凱並不抱希望，清涼山事件的來龍去脈大家心裏都清楚，不過這和捅破這層窗戶紙是兩碼事，站在薛凱的角度，他是不可能和林書華交惡來成全林凡。
離清涼山水庫事件發生已經過去三天了，薛凱還沒有回木棉縣的跡象，林書華抱病不出，縣裏的大大小小事物全部交給林凡，三天時間，林凡一邊處理著木棉縣的日常事務，一邊應付著白馬鄉和天成鄉兩個鄉的鄉民，三天下來，林凡平均一天隻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林書記，你看一下這份資料，這是各鄉鎮村落管理資料，你看能不能從中提出一兩條管理的典範用來。”李開宏推門而入，將一份資料放在林凡麵前，再看林凡的辦公桌，各種資料已經堆疊成小山了。
“這個倒是不錯，不過我建議可以借鑒一下其他市區的典型社區管理模式，摸索出一條屬於我們自己的管理模式。”林凡頭重如山，他勉強翻開資料，粗略看了一下，說道，“李書記，你看我這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身，這樣，你把資料放我這，明天我把批複給你。”林凡神情有些萎頓。
“林書記，這工作重要，不過身體更重要，你看要不要多休息一下。”李開宏假意關心道。
“沒事，這不薛書記和林縣長都不在，這一大攤子事兒還需要你們多多支持，這幾天倒是辛苦你們了。”林凡揉了揉額頭，他勉力一笑，道，“關於村落管理，我回去再研究一下。”
李開宏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林書記，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他們明擺著想拖垮你的身體，這一點你又不是看不出來。”王馳埋怨道，林凡每天休息兩個小時，這三天下來，除了在辦公室裏處理堆積如山的各類文件，他還得每天跑兩次白馬鄉和天成鄉。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既然坐上這個位置，自然要做出點東西出來。”林凡搖了搖頭。
第八天．
薛凱回來了，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縣政府，好戲總算要開場了，很多人都如此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