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李昕的提點

  “好了，我向在座的諸位通報一下情況，首先，天宇會所事件已經引起中央高層的重視，再有，在民主法治的今天，天宇會所這個魔窟一般的存在就在省委，就在我白岩宏的眼皮子底下，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在座的額諸位想必都清楚天宇會所是什麽東西。”白岩宏的話點到即止。


  參會的省委有一大半臉色都陰沉了下來，他們甚至比白岩宏還清楚天宇會所的內幕一旦爆出來會是怎樣的石破天驚，劉玉錄眉宇間一片灰色，臉上的表情也是苦澀連連，他縱橫西川省大半輩子，沒想到最後卻是因為自己最得意的天宇會所而倒下，再暗的天也映襯不出他的臉色。


  “大叔，我要吃這個。”在回來的路上還哭得梨花帶雨的白芊芊一回到林凡的住處就開始活蹦亂跳起來，指揮著林凡這個半吊子水平的廚師做飯，雖然林凡自覺廚藝上不得台麵，但伺候眼前這兩位姑奶奶還是綽綽有餘。


  “還吃飯，這次要不是有人救你們，我看你們就自個兒哭去吧。”林凡一瞪眼，白芊芊縮了縮頭。


  “小凡哥，我想睡覺。”張靖涵目光中依舊帶著一絲驚恐，晚上的一幕幕超出她的思想之外，她從來不曾想到這個社會上竟然還有此等陰暗的地方，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在欲望支配下的表現給張靖涵留下了一層抹不去的陰影。


  林凡心疼不已，雖然在老家這丫頭忙裏忙外，吃苦不少，但今天的事還是頭一遭，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


  “不要怕，一切有我在，丫頭乖，睡一覺就沒事了。”林凡拍了拍張靖涵的腦袋，這丫頭像個樹袋熊一樣倒掛在林凡身上，頭輕輕地靠著林凡的肩膀，很快就傳來不是很勻稱的呼吸聲。


  “小涵她沒事吧。”匆匆趕過來的唐雅兩女急問道，身上一股獨屬於夜間的霜塵還未消去。


  “驚嚇過度，不過剛剛喂她吃了點粥，這會兒已經睡下了，希望明天早上會好一點。”林凡懊惱不已，讓她父母知道張靖涵在成華市吃了這麽大的苦，指不定會拎著板凳菜刀追自己個三環路，家中二老也對張靖涵疼惜不已，要不是這丫頭倔強地非要在家忙來忙去，家裏的四位長輩肯定不舍得讓她出去忙。


  “這幫衣冠禽獸，真該一個個拉出去槍斃不可，當年就有人說過，十個當官的九個拉出去槍斃都不會錯，我們這些人每天辛辛苦苦上班，到頭來供養起這群作威作福的垃圾，真該斬了他們的第五肢，留著也是禍害人，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白芊芊天不怕地不怕，她這會兒神情振奮地向葉茂講述之前發生的一幕幕，手舞足蹈，繪聲繪色，這丫頭敢情把剛才的經曆當成了一次冒險。


  “你看我幹嘛，我可是個好官，大家都這麽說。”葉茂一邊說話，一邊用會說話的大眼睛盯著林凡，讓林凡渾身不自在，他趕緊辯解，揚言他是受過民眾考驗的絕世清官。


  “我又沒說你，你急什麽急，做賊心虛，要不是心裏有鬼就是想紅杏出牆。”葉茂斷言林凡心裏打著小九九。


  “我冤枉。”林凡極度無語，連白芊芊也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掃視著林凡，讓他百口莫辯，翻來覆去就這兩個字。


  “林凡，這可是你的大好時機，富貴險中求。”李昕循循善誘，李昕的身份林凡暫時不清楚，不過絕對是巨擘級政治勢力，能讓劉誌平曲意逢迎，至少上一世的林凡難以望其項背，唐雅對商業感興趣，白芊芊是個還沒長大的小丫頭，葉茂對政治事件一知半解，也就隻有熟知內幕的李昕看出這其中的良機。


  “哪能那麽輕易就動位置了，上次調動已經冒了很大風險，有人開始在不滿，太過頻繁的調動容易給人留下話柄。”林凡又何嚐不知道這次機會難得，白岩宏不是個輕易善罷甘休的角色，他勢必會將牽扯到天宇會所事件中的勢力連根拔起，林凡仔細研究過他的履曆，別人都想在離任之前和其他勢力交好，他倒好，離任之前還不忘留下一個重磅炸彈，這次也不會例外。


  “前怕虎後怕狼，瞻前顧後，你性格太軟，往上爬的人就必須具備一顆七竅玲瓏心，什麽機會該利用起來，什麽機會可以放棄。”李昕挺了挺瓊鼻，冷哼一聲，“我敢斷言，你錯過這次機會絕對會後悔終生。”李昕有很長遠的政治眼光，她看出來林凡是想繼續積累資曆，但僅僅待在省委係統裏，和那些老一輩的人過招，林凡這個沒有背景的小人物注定無出頭之日，除非他能外放主政一方，即使再有人有意見，隻要拿出政績，定能堵住悠悠眾口。


  林凡仔細咀嚼著李昕的這一番話，誠如李昕所言，自己在西川省市區都有一些關係，但這些都建立在白岩宏對他的提拔上，隨著白岩宏的調離，那些關係自然會漸漸淡去，這也是林凡最為擔心的，恰如上一世，從政二十多個年頭，他一直都活在何書林的強勢下，林凡目光閃爍，他不甘居人下，有二十多年的從政經驗，林凡自信足以從打理一個縣開始做起，這也是他認為最理想的一條路。


  林凡坐在沙發上，抬起頭失神地看著天花板，他的心思不知道翻了幾千個山頭。


  “李昕，林凡他？”唐雅有些擔憂地看著林凡。


  “不妨事，有些東西他自己會參悟透的，我隻是給他提一些意見，我們來鬥地主。”李昕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副牌，吆三喝五地開始鬥地主，白芊芊是個人來瘋，隻要有玩的地方就少不了她的影子，葉茂也不甘示弱，唯獨唐雅一直擔心著林凡，李昕斜眼掃了一下唐雅，撇了撇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白芊芊興奮的聲音夾雜著葉茂懊惱的歎息，這些絲毫沒影響到林凡的思緒，林凡身上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善於結合別人總結自己身上的優缺點，隻有真正的認清自己，才會給自己找到一條適合自身的路。


  從高新區開始，林凡一直沒怎麽學會強勢，一來是林凡的性格有一定程度的儒弱，二來他身後沒什麽背景，底子不硬，腰杆自然挺不直，在省委一年多的時間裏，林凡見識了各色領導，也漸漸融入進去，但越了解這其中的彎彎繞，林凡越覺得在省委待的越久，這人身上的那股子銳氣也越容易被磨平，所以林凡一直在尋找機會走出省委大院，他想外放出去，可惜現在機會來臨時，他又開始畏畏縮縮。


  人，應該適時為自己打算，不爭一時，為爭一世，林凡長長出了一口氣，眉宇間的愁色一去而空，看到林凡表情恢複正常，唐雅鬆了一口氣，李昕淡淡地笑了笑，林凡的脾性她再清楚不過，有些道理他明明知道，但就是需要人去給他點出來，否則他就會在那繞啊繞，始終繞不出來。


  林凡正要開口說話，手機響起，他拿出一看，心裏微微驚訝，是白岩宏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