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陰影
“林凡，最近有人向組織部遞交匿名舉報信，你和王林書記的名字都在上麵，你多注意一下。”李定秋匆匆說了一句就掛掉了，結合著市委常委會上所發生的事，李定秋的提醒已經透露了很多信息，林凡握緊了拳頭，次奧，這幫活王八欺人太甚，林凡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落荒而逃的螞蟻，旁邊盡是圍觀者的嘴臉，動動手指都能把自己給碾死，這種感覺讓林凡很壓抑，仔細想想，人這一生，不就是在不停掙脫身上的枷鎖嗎？如果真的一平如鏡，這種生活恐怕也不會是自己想要的。
林凡突然想起大學時曾經跟著王宇他們玩的遊戲，級要一步一步升，但如果突然來一個你看不清楚屬性的BOSS，這二者是何其的相似，遊戲中還能投訴一下，但現實中就隻能默默忍受，等待爆發的一天，就像王宇那貨，二十級被六十級的玩家虐，他沒日沒夜地玩遊戲，一舉衝到八十級，一身神裝，是收利息的時候了，遊戲和現實中不同的是，時間不等人，遊戲中可以心無旁騖地練級，但現實中有人挑你的刺，那就證明離端你的場子不遠了。
“林凡，你要的資料我都找好了，婷婷讓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是他們主動招你，你盡量不要惹上他們，這幫王八蛋囂張，但這本錢確實很雄厚，老實說，我他媽的看著都有些打顫，這他媽的沒一個省油的燈。”王宇那邊在咬著牙，“有什麽事直接給兄弟打電話，我王宇就認你這個兄弟，要命咱也是兩條，我看哪個王八蛋敢來收。”
“你就拉倒吧，窮得瑟，這話說給我聽就得了，要讓婷婷聽見了，非讓你丫跪搓衣板不可。”林凡打趣道，頓了頓，用一陣很嚴肅的語氣說道，“小宇，我提醒你一句，如果有個女人現在用她的青春做賭注來陪在你的身邊，那麽就請你相信她，抱緊她，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王宇不是笨蛋，他應該猜出馮婷的身份，隻是一直都不敢麵對，林凡在替他心憂，生怕這個家夥一衝動就步上了上一世的後塵。
“今兒個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啊，真是奇怪。”王宇喃喃道，玩笑過後，他也換上了肅然的語氣，“你放心，我王宇不是那種人，我喜歡的隻是她這個人，與其他無關。”
王宇的話讓林凡陰霾的心稍微透出一絲暖意，他和馮婷都是要強的人，一旦話說死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林凡隻能現在王宇的心中埋好伏筆，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也不會無法挽回。
林凡回到辦公室，王宇連著發來幾封郵件，這家夥明知道自己QQ在線，還發離線，怎麽說也不聽。
劉誌平，男，26歲，父親是西川省省委副書記、省長劉玉錄，他自己是成華市公安廳副廳長，中央警校的高材生，照片上的劉誌平溫文爾雅，一雙眼睛始終在笑，劉誌平的資料不多，王宇也找了很少一部分，其他都是從成華政府網上拷貝下來的，對於劉誌平，王宇隻有了四個字來形容：城府極深，這人曾追過李昕很長一段時間。
李沐，男，28歲，父親是西川省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母親是西川國投集團的老總，他自己經營了一家投資集團，小到幾十萬，大到上億的投資他都參與過，據內部消息，這次成改工程他也參與進去，總投資規模近十億，這其中有多少水分就不是林凡所能知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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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笑天，男，24，其父是成華市市委副書記左常春，母親是西川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自己經營一些投資，幾十萬，數百萬，上億的規模都參與過，可以說是西川省太子黨的核心人物之一，王宇提供的資料裏有他的照片，年份比較久，左笑天看起來略顯稚嫩，他是西川大學畢業，林凡記得這麽一個人，有一次李昕拉林凡做擋箭牌，對方正是這個人。
“這幾個人都對李昕展開過攻勢，雖然沒一個成功，但你知道這些人心思未必會那麽寬，上次對你出手的雖然另有其人，不過誰也不知道這三人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王宇的話在林凡耳邊回蕩，西川省幾大實權派的二代人物差不多都出場了，僅剩的幾個要麽隱藏太深，要麽就是和李昕沒有關係。
林凡不由得搖了搖頭，這王宇的性格就是這麽直來直去，讓他找何李昕有關係的二代弟子，他還真就隻找這些，其實林凡很想對西川省各方勢力的二代人物都了解一番，幾個壓軸的人物都還沒出場。
除了上麵的幾個，其他市廳級的二代人物也不在少數，都不是現階段林凡能惹得起的，林凡現在處在一個不尷不尬的狀態，或者他回到上一世的老路，積極向何書林靠攏，又或者是向謝正國看齊，不然這些人是不可能為了自己和如此龐大的勢力作對，相比而言，王林肯為他放棄常委的名號，這在林凡心中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感謝來形容了，不說認為知己者死，但雪中送炭的事不是每個人都樂意去做，王林做了，而且在林凡不知道的情況下完成的，就衝這份心，林凡不可能不為王林做打算。
第二天，林凡剛吃完飯就聽到一個勁爆的消息，龐華因為經濟上的問題被區紀委的同誌帶走了，連帶著整個區委秘書處的人都被叫過去配合調查，王林臨時召開區委常委會，將原本定於下個月才推行的黨風廉政教育提上了日程，在會上，王林大發雷霆，尤其點到龐華向市紀委遞交匿名舉報信的事。
“我知道，區上部門同誌對工作安排頗有微詞，有什麽意見可以直接給區委，甚至跟我提，背後使這些有什麽用？”王林餘怒難息，臉上一片鐵青之色，這次不僅僅是林凡，但凡跟林凡有關係的領導都榜上有名，以林凡在高新區的關係網，隻有那麽一兩個清水衙門躲過了。
“這次事件一定要嚴肅處理，我同意書記關於開展黨風廉政教育的提議，我們高新區好不容易才發展到現在，不能因為那麽一兩個人就毀了大家的心血。”張成華拖著病重的身體參加這次的常委會。
事情到最後就很明顯了，龐華因不滿他被調任秘書處，匿名毀謗整個高新區政府，不少人聽到這個結果，都認為龐華這個人瘋了，你不滿歸不慢吧，大不了舉報那麽一兩個人，可龐華倒好，他這是蛤蟆想吞天，想一口咬掉整個高新區。
可林凡不這麽想，龐華這個人他清楚，雖然妒心很強，但不傻，而且多達百萬的不明資產更是解釋不清楚，莫來由的，林凡覺得有一股陰影籠罩在高新區的天空上，陰沉沉的，格外難受。
“書記，龐華的事？”林凡坐在王林旁邊，兩人聊著一些其他的話題，林凡問道。
“龐華已經移交市紀委了，公安係統的人也介入進來，龐華是徹底完了，你問這個幹什麽？”王林丟了一支煙給林凡，躺在沙發上，疑惑地問道。
林凡正要把心中的猜疑說出來，王林的手機響起，他朝林凡比劃了一下，林凡會意，低著頭看桌子上的資料。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龐華的經濟問題怎麽就查不出來了，什麽，案子已經定性了？謝書記已經簽字了？”王林的表情有些驚怒，他掛斷電話，重新撥打了一個號碼。
林凡心思急速轉動，王林現在應該是在和謝正國通話，林凡搖了搖頭，事情總在意料之外，龐華的不明資金來源恐怕會成為一個謎，從最開始公安係統的人介入，林凡就隱隱感覺到某種不妙，以龐華跋扈但謹慎的性格，斷然不會在這種經濟問題上亂來，一想到這，林凡越發肯定此前的猜想。
王林的臉色不怎麽好看，看樣子從謝正國那也沒能得到好消息，這早在林凡的意料之中，王林重重地坐在沙發上，歎了一口氣，說道：“龐華的事已經定性了，惡意毀謗，開除公職，這是市委的意思，經濟問題沒有交代，省上有領導給正國書記打招呼，這件事到此為止。”
“書記，可能事情遠沒有我們想的那樣簡單，我擔心有人刻意針對，不僅有而是我們整個高新區。”林凡長話短說，直奔主題。
“你也有這種感覺？”王林驚訝地看了林凡一眼，點頭道，“不僅你，早上的時候，我和幾位常委碰了一次頭，他們都有這種感覺，現在越來越明顯，看來上麵有人對高新區這一屆政府很不滿啊。”
林凡皺了皺眉，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的，林凡心中有一個最糟糕的情況，如果是針對這一屆區政府，那麽上麵的人隻要有心，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將這一屆區政府連根端起，也用不著這麽大費周章小心翼翼，他們大可以利用上次高新塌方事件大做文章，林凡和秦長生交流過彼此的想法，相互印證，得出來的結果讓人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