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王林的敲打
“我怎麽感覺像是被你倆給坑了啊？”夏誌東臉上的笑容明顯不懷好意，思及此處，林凡陡然出聲問道。
“林凡，你這話可真是欠調教啊。”張成華不高興了，揪著林凡的話茬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開始教育起來，“長生是我的老部下，五年前就開始跟著我了，你是他的愛將，就衝這層關係，就讓人無話可說，這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我不照顧你還能照顧誰呢？”
這做人呐，最高的境界莫過於睜著眼睛說瞎話，張成華更是個中高手，臉不紅氣不喘，說起話來還條條是道。
“張區，我收回那句話，這一杯酒算是我給你賠不是了。”林凡舉著酒杯，鑒於張成華的身體狀況，夏正東讓這邊準備了煮啤酒，淡淡的酒味，甜甜的香草，裏麵添置的各種補藥有益身體健康。
“這杯酒就暫時先放在著，再有半個月是書記的生日，到時候少不得要好好修理你這家夥。”張成華善意地提醒了一下林凡。
林凡點了點頭，算是承了張成華的這一份情，轉移話題道：“夏秘書，剛才你說的老大難問題是什麽？”
“還能有誰，馮氏集團的幾個副董，之前的合作協議馮董是沒有意見的，對兩方都有利，等到正式簽約的時候，他們企業的幾個副董站出來表示反對，聯名要求重新修訂合約，弄得兩方都很尷尬，你接觸以後就知道了。”夏誌東很是不屑地搖了搖頭，“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這幾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真的很難伺候。”
其實不用夏誌東提醒，林凡一早就知道馮氏集團裏有幾個不安分的人，記得上一世的時候，以為馮遠成身份的關係，王宇最終還是沒能和馮婷走到最後，這也導致馮遠成心灰意冷，下放集團大權，被這幾人架空了，最後醒悟過來時，集團大權已然旁落，一代商場梟雄最終鬱鬱而終，馮婷也遠赴國外，終身沒有再回國，而王宇的晚境也不好，他遵從家裏的想法娶了一個同故鄉的女人，整日酗酒，庸庸碌碌地度過了短短四十個春秋，讓林凡引以為人生一大憾事。
“兩權其害取其輕，兩利相較取其重，這個道理我懂，在底線上容不得退後半步，至於誰利誰弊就看個人的本事了。”林凡淡淡一笑，商家逐利，政府爭名，馮遠成背景深厚，那是他自己一手打造起來的關係網，至於其他幾個副董，林凡嗬嗬一笑，無非是秋後的螞蚱，是蹦躂不了幾天的，馮遠成之所以放任幾人不管，無非是利益在作祟，他在試探政府的底線，雖然馮氏集團財大氣粗，但這一下子就砸進去數十億，一旦雙方達不成協議，這個工程遲早會被叫停，算起來損失最大的還是馮遠成。
林凡暗自思忖著，既然接手了這個事，他自然會全力以赴，一來他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林凡自信，隻要小心謹慎，上一世發生在王宇身上的悲劇肯定不會重演，這樣還能加重王宇在馮遠成心中的形象，二來有自己參與其中，肯定會讓人錯覺王林也參與了其中，無形之中會加重王林的政治分量，隻要王林走得越高，對自己也極為有利，何況通過這次合作，也能加深王林和張成華之間的關係，從林凡個人而言，他不想看到王林和張成華相悖而行。
吃過了午飯，林凡回到了辦公室，王林有午睡的習慣，一直到下午一點半的時候，林凡輕輕敲響了王林的辦公室。
“請進。”裏麵傳來王林略顯模糊的聲音。
“書記，這是明天的行程安排，你先看一下，如果下午有變動，再做修改。”林凡遞上一疊紙，細心地解釋道，“還有你上午安排的相關文件資料，我都一並整理了出來，我和高虹街道辦打了招呼，他們下午會把高新音樂公園的資料傳過來。”
“我聽成華說，他的秘書夏誌東明天會跟著他一起出去考察，高新公園的事都托付給你了？”王林沒有接文件，剛剛睡醒的他揭開杯子，吹拂著正熱氣騰騰的茶水，漫不經心地問道。
林凡心中一緊，拿文件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王林的表情再正常不過，但這讓林凡心中不安，往常王林都是笑容滿麵地對他，心中雖有不解，但林凡抬眼看著王林，說道：“考察本來一直是夏秘書在負責，張區擔心中途會出什麽亂子，就把夏秘帶上了，高新公園這邊又離不開他，張區就建議讓我接手一段時間。”林凡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我都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王林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鋪開桌子上的文件，埋頭翻看著。
林凡垂了垂眼皮，將文件放在一角，轉身走了出去。
“明天的行程安排我已經讓龐華負責。”王林的話讓林凡的身形一頓，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氣，帶上門出去，從門縫中，依稀可以看到王林伏著頭‘刷刷’地寫著什麽。
“林秘書，這麽巧啊！真是到哪兒都能看到你。”林凡剛走出王林的辦公室，迎麵撞上了龐華，一段時間不見，龐華不複往日的頹廢，整個人精神煥發，他擋在了林凡麵前，半笑著說道，語帶譏諷，林凡是踩著他上位，龐華又是個不肯吃虧的人，對林凡自然不會有好態度。
“龐秘書，這病好這麽快？”林凡心中冷笑，口中陡然冒出一句讓龐華吃癟的話，龐華不滿意調任秘書處，雖說級別上調了一級，但這和書記專職秘書有著天差地別，剛調過去，他就聲稱病了。
“風水輪流轉，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龐華冷哼一聲，論打嘴仗他哪會是林凡的對手，隻能報之以冷冷的態度，繞過林凡就走開了。
林凡動了動嘴，他看到龐華走進了王林的辦公室，迎麵有人走來，林凡趕緊快步離開了，王林對自己態度的轉變是個謎，若說是因為龐華的關係，林凡搖了搖頭，這不大可能，論能力，自己高出龐華幾個層次，論人際關係，雖然自己在高新區才一年時間，但無論是區上的部門還是街道社區他都很熟，論為人處事，自己在謹小慎微和大張旗鼓之間駕輕就熟，如果是因為高新音樂公園，林凡更是不信，當初這個任務還是王林親自規定下來的，王林還不至於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來。
想不通的事情還是先丟一邊，林凡開始了忙碌起下午的工作來，中途接到一個讓他很是意外的電話。
“臭大叔，猜猜本姑娘是誰？”陌生的號碼，隱隱有些熟悉的聲音，但林凡始終把聲音和腦海中的可疑人物對應起來。
“你哪位？”林凡問道。
“臭大叔，你居然問本姑娘是誰，你這個死沒良心的，虧得本姑娘大年初一的還念叨著你，真是氣死我了。”聲音雖然清脆悅耳，但以一種咆哮帝的語氣噴薄出來著實讓林凡的耳朵遭了不少罪，這個聲音猛然和記憶中的一個人物對應起來。
“你是白芊芊？”林凡的語氣有些不肯定。
“大叔，我恨你，去死吧！”白芊芊的怨念如同開足馬力的跑車，終點遙遙無期，她很幹脆地掛斷了電話。
林凡揉了揉額頭，此前王林留給他的陰影一直存在，難免會讓他腦子有瞬間的當機，他打過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機械的女聲，接連打了十多個，這才接通。
“林凡，本姑娘要和你絕交。”白芊芊餘怒難息的話讓林凡莞爾一笑，兩人原本就少有交集，這絕交又從何談起，林凡記得學生時代軍訓時經常碰到這種情況，原本整個隊列處在稍息狀態，教官在上麵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廢話，最後喊稍息，整個隊列立刻傻眼了。
小女生的如疾風驟雨，勢猛而時短，林凡費了一番唇舌才安慰好這隻發飆的母老虎，伸了伸懶腰，林凡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五點過了，王林那邊一直沒消息傳過來，似乎真忘了自己這個秘書。
“林凡，要不要一起走？”不知何時，秦長生走了進來，笑著道，看到林凡遲疑的表情，他補充了一句，“書記已經提前走了，他讓我通知你可以下班了。”
“走吧。”林凡的臉上掛著一抹稀有的頹喪，困擾他一下午的問題到現在還沒想明白。
“坐冷板凳了吧。”秦長生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和顏悅色地說道。
“秦叔，你怎麽知道的？”林凡表情很驚訝，在工作時，林凡一直稱秦長生為秦部，但平時的生活中他一直喊秦叔，一來二去就順口了。
“部門就這麽幾個，哪有不透風的牆，何況你們秘書處的三寸舌哪能藏得住話啊。”秦長生哈哈笑道，他口中的三寸舌指的是龐華，這個人的舌頭奇長無比，工作能力還行，但唯獨一點，就是藏不住話，凡是對他有利的消息十分鍾就能從區級部門傳到街道部門。
林凡隻是苦笑了著，把之前的事細說了一下：“秦叔，你幫我分析一下，領導心思這一點我還是沒能把握到。”
“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這不怪你，要怨就怨你們的張區，他倒是好算計，一下子就把你和書記都坑進去了，先斬後奏，先把你忽悠了，再找書記拿尚方寶劍，書記看中你，不好拒絕，也難怪他會想著晾一晾你，小凡，凡事要三思而後行，你現在的站位不同，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有些事情你必須站在書記的立場來思考，畢竟書記是準備把你提正的。”秦長生一席話讓林凡如夢初醒，他心中的苦意更甚，還真應了他早上的懷疑，這兩人分明是挖了一個坑讓他跳，最後連帶著王林也進去了，看了看林凡的表情，秦長生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書記和成華的政治理念有很多相左之處，這才是最重要的。”
“書記也是在敲打你，你自己好生琢磨，我就先回去了。”走到停車處，秦長生提前走了。
林凡聳了聳肩，所有的疑惑迎刃而解，好在問題不是很大，還有挽回的餘地，不過以後還真得更加小心謹慎一點，正如秦長生所言，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利合則聚，利佐則背，開上車，林凡去接上唐雅兩人，今天隻是個小波折，更大的問題還在明天。
先放上一更，欠的明天一起補上哈！另：提前祝廣大兄弟們早日脫光，求姐脫！求姐脫！